邱泽当然没发觉自己无形中已经错过了很多桃花,他也给宠物买了个座位,可找到位置一看,发现有个大爷占了一个位置。

    大爷只买到站票,又看邱泽只有一个人,便不想动。

    邱泽把乘务员找来,大爷这才不甘不愿的起了身。

    邱泽把白斩鸡放在座位上,并且给系了安全带。

    众人:.......

    站在乡间的小路上,嗅着牛粪的味道,邱泽很无奈,退休后的邱家爷爷跑到乡下买了块地,死活要归隐山林。

    白斩鸡第一次到乡下来,很兴奋,还不肯维持人形,一会就跑没了影。

    邱泽找了好几次,最后从木桩上扯下一节绳子,绕成一个圈套在鸡脖子上。

    白斩鸡很沮丧,垂着头声讨,“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做。”

    小别墅门前种满了向日葵,邱家爷爷是农学教授,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打理得特别齐整精神。

    邱老正在打麻将,看见孙子来了,就不肯再打,亲亲热热的走过来,“来就来了,还带什么鸡鸭的,我这里不缺这个。”

    他伸手要提,却死活提不动,邱泽不肯放手,也不能放手。

    最后,邱泽无奈的跟着爷爷去了厨房,把白斩鸡钓在房梁上。

    因为许久没见爷爷,邱泽和人好好的聊了一通,晚上,邱泽的大姨来做饭,端上了一口大大锅。

    邱泽捞了一块肉吃了,觉得特别的香,一问才知道是鸡肉。

    “就厨房挂着的那一只。”

    邱泽丢了筷子就往厨房跑,厨房只剩下鸡头和鸡爪。

    他只觉得身体被掏空,眼眶热了。

    裤腿被啄,他低头一看,白斩鸡正躲在灶灰里,灰头土脸的伸着脖子看他。

    原来是偷偷逮了另外一只鸡。

    邱泽松了口气,回了主屋,安心的捞起鸡肉,吃得特别的香。

    晚上,他还在考虑着怎么和爷爷说黎家奶奶的事,结果邱老爷爷冲进屋来,满屋子找家里养的一只母鸡。

    想起自家宠物犯的错,邱泽很心虚的陪着爷爷外出溜达了一圈,并且编造了母鸡说不定被人偷去的谎话。

    爷爷还是有些伤心的,邱泽很能理解,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现在有人把白斩鸡偷了吃了,他肯定也是伤心的。

    隔天早上,邱泽才和老人家说起黎家奶奶的事。

    邱爷爷沉默良久,一杯茶喝光了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您去见一见吧,这辈子说不定就最后一次了。”

    “不去。”

    邱爷爷终于发声,闷声躲进里屋,不肯再出来。

    邱泽没辙,收了东西回家。

    回家的时候,电梯门一开,茶叶飘香,守心居士穿着追回来的袍子悠闲的喝茶,邱泽的文化衫和沙滩裤虽然脏兮兮的,但还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别说是白斩鸡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就连饲主邱泽也不敢,自己养的鸡,无论如何都要带在身边。

    别墅区,黎隋忆正在摆弄头发,昨天特地去做的新发型,略满意。

    透过望远镜发现邱泽的车后,他哼了一句,转身出门,下楼的时候却又忽然把捣腾了个把小时的头发打乱。

    养的美短跑过来蹭大腿,他一把抱住亲热的顺毛,瞅见邱泽的身影,立刻将美短放下,翘起二郎腿,一脸冷漠的拿起桌边的书,对进屋的邱泽视而不见。

    邱泽经过黎隋忆身边时也目不斜视。

    “等一下。”黎隋忆起身,“卖屁股的什么时候也能进黎家了,滚出去。”

    “黎隋忆!”邱泽恼怒,“有点教养。”

    “敢出来卖就不怕人说,给我滚出去。”

    邱泽深吸了口气,知道当初白斩鸡讲的话让这少爷误会。

    “我有话对你说。”

    黎隋忆冷哼,“你想说,本少爷还不一定听。”

    “那算了。”邱泽抬脚就走。

    “邱泽!”黎隋忆高呼,“只给你五分钟。”

    要讲的事一分钟就可以讲完,邱泽支开保姆,深吸了一口气。

    “听了不要叫嚷。”

    黎隋忆有些紧张的点头,却又不屑。

    “它,是一只鸡,各种意义上的,能吃的鸡。”

    一阵沉默,黎隋忆暴跳如雷,“我他妈知道他是一只鸡,你他妈还要说几遍!”

    还没开始解释,这人已经说不通,邱泽也失去了耐心,招手,“小白,我们走。”

    黎隋忆呵斥呵斥的喘着粗气,等人一走才对着墙壁发脾气,“一只鸡叫得那么亲热,叫老子就连名带姓的叫,你有种啊邱泽!”

    黎老夫人住三楼,邱泽不便带白斩鸡进去,就叮嘱人坐在小客厅里。

    白斩鸡老老实实的等饲主,身后脚步声特别重,他奇怪回头。

    黎隋忆坐下,趾高气扬,“打一架。”

    白斩鸡拼命摇头。

    后者冷哼,“没种。”

    白斩鸡很诚恳,“我怕打死你。”

    黎隋忆跳起,暴躁得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打一架,现在就打!”

    楔园里,黎隋忆扯掉领带,眼神凌厉,但一抬头,忽然发现刚好对着奶奶的窗户。

    “换个地方打。”他不耐烦道。

    “我觉得挺好的。”白斩鸡左看右看。

    “老子说换个地方打就是换个地方打。”

    “你怎么那么暴躁啊。”白斩鸡也有点生气。

    换了地方,趁着白斩鸡没注意,黎随忆搞偷袭,成功揍了一拳。

    “我还没准备好。”

    “管你准备好没有,我准备好就行。”

    白斩鸡出手,因为之前两次单方面的把人踢飞,它觉得黎隋忆太弱了,于是手下留情,可来回打了好几局,黎隋忆虽然占不到上风,但也没有弱不禁风。

    这凡人略厉害,白斩鸡想着,对好几次按着黎隋忆打的饲主崇拜之情又高了一丈。

    打到一半,黎隋忆忽然喊道:“邱泽,你怎么来了。”

    白斩鸡一回头,就被揍了个鼻血长流。

    黎隋忆得意:“打不死你丫的。”

    然而,邱泽真的出现了,看着捂着鼻子的白斩鸡,默默的挽起袖子,想起黎家奶奶在,就忍着没发火,抬起白斩鸡下巴,让人仰面,又让保姆拿些纸来。

    “不许给!”黎隋忆恶狠狠道,“丢进厕所都不给你。”

    邱泽皱眉,扯开了袖子给白斩鸡擦鼻血,牵着人往外走。

    黎隋忆瞪红了眼,却还是跑回了二楼,抡起望眼镜悄悄等着邱泽出现。

    车内画风不太一趟,邱泽感慨,“鸡精,居然能流鼻血。”

    对于这次的打架事件,邱泽认为自己有教育责任,回家后就没收了白斩鸡珍爱的浴盐,连平时用来泡澡的大铁锅也一并没收。

    白斩鸡不服管教,化身成白斩鸡,插着腰挺着脖子站在阳台上。

    “还我浴盐,还我大铁锅。”

    邱泽不为所动。

    一人一鸡僵持着,白斩鸡见饲主丝毫不心软,正想下来,不想一阵大风将它刮下楼去。

    邱泽霍的站起,冲出阳台往下看,心都凉了半截。

    他冲出家门,见电梯门正要关,急急忙忙赶过去。

    电梯里,守心居士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按下了按钮。

    邱泽改为跑楼梯,气喘吁吁的到了一楼,发现守心居士到处晃荡,显然也没捉到白斩鸡,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对彼此都是虎视眈眈,终于在某拽阳台发现了悬挂在飘窗的白斩鸡。

    邱泽算好户数,冲进电梯里,却发现守心居士没有跟来。

    开门的是一个初中小男生。

    “我一只鸡掉在你家里了,让我进去一下。”

    小男生呵呵一笑,“你太小看初中生的智商了。”

    邱泽懒得废话,把人推开,冲到阳台,低头一看吓得魂都要飞了,守心居士像个壁虎一样爬到了阳台下。

    白斩鸡也吓得不行,身子哆哆嗦嗦的,一见邱泽就泪眼汪汪。

    守心居士很郁闷,爬是能爬上来,但一旦松手去抓白斩鸡,就没办法贴住墙壁,贴住墙壁,又没办法抓白斩鸡,眼睁睁的看着邱泽将白斩鸡提了回去。

    邱泽救起白斩鸡却去而复返,微笑着拿手机给守心居士来了个照片大特写。

    警车呼啸来了,把刚爬到一楼的守心居士抓走。

    饲主和宠物刚回到家里,警车呼啸着又来了,把小男孩爸妈报警私闯民宅的邱泽也一并抓走。

    邱泽疲惫的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宠物鸡跪坐在玄关一脸认错的表情,就不气了。

    临近清明节的时候,白斩鸡敏锐的感觉到饲主情绪有些低迷,例如偶然一次它滑摔劈叉的时

    候,饲主笑得直不起腰,但最近它再劈叉的时候,饲主只是幽幽的看了一眼。

    早上下雨,邱泽和白斩鸡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守心居士在收拾包裹。

    这是要走了,饲主和宠物的眼里都迸发出光芒。

    守心居士幽幽道:“神仙,偶尔,也要休假的。”

    一人一鸡:.....

    守心居士扛着小包裹走了,车里,白斩鸡感慨,做神仙真是特别的惨,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死了,就自己一人活着。

    邱泽对这话并没有什么表示,倒是注意到白斩鸡话说得越来越小声。

    一扭头,宠物一脸同情:“你死后我会很难过的。”

    “....”

    流露真情的白斩鸡收获饲主毫不客气的暴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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