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场老板吓得跌坐在地板,惊恐的盯着桌子。

    邱泽忍笑忍得很辛苦,还要一脸严肃,“怎么了,鸡怎么了,你没事吧。”

    鸡场老板茫然的起身,“我看见这只鸡在动。”

    “怎么可能呢。”邱泽一脸关切的,“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现在时间还早,还来得及挂一个专家号。”

    鸡场老板幽幽点头,连来的目的都忘了,失魂落魄的提着公文包出了门。

    邱泽一直很想知道鸡精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正好今天鸡场老板来了,他也想起这事。

    白斩鸡回忆道,当时自己被做成了真空包装,但是那员工下班忘记还有一只鸡没拿走,半夜的时候,一辆卡车进了鸡场,它爬上卡车跑的。

    “那卡车上有很多冰冻的鸡。”

    起初,邱泽还因为提起白斩鸡的同类而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鸡场不往外送鸡,往内运什么鸡?除非这鸡场拿着聚德堂比外头多两倍的进货价格,给的却不是散养的鸡。

    养鸡丑有一座小山坡,平日给鸡放开了跑,此时邱泽蹲在草丛里,赶走一直叼着他鞋带的鸡。

    他全神贯注的用望远镜盯着山下的机场,唯一觉得困扰的是这小山坡蚊子不是一般的多,拍死后颈一只大灰蚊子,刚想抱怨,一瞅身旁的白斩鸡已经被叮得身体肿了一倍,他很老实的闭嘴。

    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一辆货车开进了鸡场,鸡场人员不断的往搬着冰冻的鸡。

    该拍的邱泽一点都没落下,把拍到的照片还有之前合同通通寄给律师后,他松了口气。

    经理想不通他吃回扣,允许鸡场拿次品充当优品的事怎么就败露了,但是看着老板的脸色就知道辞退自己算是轻的,也不敢多说,灰溜溜的走了。

    清退了店里的蛀虫,邱泽心情很好,这事白斩鸡有很大的功劳,晚上回家时,他还带回了一罐新味道的浴盐。

    经过鸡场事件,邱泽和白斩鸡之间不再是紧绷绷的关系,送走这只鸡精,似乎也不是特别迫切的问题。

    一天,聚德堂服务小妹来上班的时候,看见了曾经出现在店里的怪人,还是那一身袍子,正坐在星巴克。

    守心居士的袍子已经脏兮兮的,还泛着一股汗臭味,和面前穿着潮流,精光闪闪的男人大相径庭。

    他被拘留后,警察发现他居然是个黑户,没有身份证,脑子还有点不清楚,他在拘留所呆了好多天,才被同僚保出来。

    保他出来的是当下人间最受欢迎的神仙,因为他坐在这里,今天星巴克生意好得出奇。

    柜台买咖啡的男人对着店员嘀咕,他本来只是路过而已,鬼使神差的就走进店里要了一杯咖啡。

    财神是个眯眯眼,穿着紧跟时尚爱豆,特别的潮流。

    对于守心居士的遭遇,他表示完全可以理解,刚得道的神仙都特别的守规矩,从不说谎话,也不会在凡人面前显露任何法力,连穿着都是一样的寒酸。

    守心居士被财神保释出来后,立刻去了聚德堂,作为世上第一只被天雷劈中的白斩鸡,他在店里嗅不出那只鸡的味道,却在刚好上班的邱泽身上感受到了鸡精的气息。

    再见守心居士,邱泽激动的把人带上车,连店都顾不上回。

    “放心,只需要一嗅,这只鸡精不会再困扰你。”

    “他会不会死?”

    守心居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它本来就不是有生命之物,何来死之说。”

    邱泽不自觉的放松了油门,他想起来今早出门时,那只鸡精正抱着它那两罐宝贝的浴盐在锅里泡澡。

    这么爱泡澡的性子,说是没有生命的东西,邱泽有些不能接受。

    他还是回了家,却只身一人,开门进屋,寻找坐在软垫上的白斩鸡。

    他正在把浴盐分成大小不一的堆,给每一堆浴盐都分配了具体的使用日期。

    邱泽心里一动,蹲在白斩鸡面前,忍不住放轻了语气,“带你去买最漂亮的浴盐要不要?”

    守心居士一直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邱泽的车子开出小区。

    他不懂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多留那只白斩鸡一天,不过今天和明天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不同。

    邱泽挎着一塑料袋去了屈臣氏,站在浴盐架子前,一人一鸡很认真的选了很多款式的浴盐,回家的时候车后座满满的一袋子。

    到小区的时候,白斩鸡看见站在小区门口的守心居士,它立刻躲进了座位下。

    邱泽朝守心居士点了点头,开车进了小区。

    虽然看到了可怕的人但白斩鸡坚信自己是安全的,于是回到家后,它又很积极的将浴盐藏到沙发垫下。

    邱泽只好一个个再从沙发上掏出来,他很无奈,“不用藏,光明正大的放着,不会有人和你抢。”

    白斩鸡不相信,就在不久前,它的家当才莫名其妙的消失过。

    就在它犹豫着先用哪一种味道的时候,只有邱泽知道,今天买的浴盐,这只难得到世上走一遭的纯情鸡精是再也用不上了。

    邱泽还没等来守心居士把鸡精带走,他自己先被鸡场老板绑到了鸡场。

    这一切,都被在阳台做早操的鸡精看在眼里。

    它一开门就见守心居士站在门外。

    若是不出这门就没有危险,白斩鸡在屋里转悠一阵,冲出了阳台,一跃而下。

    “妈!”楼下站在阳台练琴的小学生喊得撕心裂肺,“有一只鸡跳楼了啊!!”

    白斩鸡掉进了花圃里,差点摔成棒棒鸡。

    花圃距离小区门口还有一段长长的距离,它光想着怎么救邱泽,没意料到身体发生了变化。

    白斩鸡精以毁坏公众形象被呼啸而来的警车呼啸的带走。

    管辖这一片的片警们很郁闷,为什么最近危害社会份子这么多,前不久才刚放走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现在又抓进来一个脑子有问题的。

    白斩鸡穿着警察临时找来的衣服,乖乖巧巧的坐在位置上。

    “名字?”

    “白斩鸡。”

    女警很认真的写下:姓:白,名:斩鸡。

    “为什么光着身子跑?”

    “邱泽没有给衣服穿。”

    女警官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哀叹现在真是世风日下,情侣间的玩法真的是丧尽天良。

    三个小时后,白斩鸡成功的被放了出来,它迅速的学会了搭计程车,并且在司机表示给手机号就不算车费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邱泽的手机号给送了出去。

    鸡场已经是深夜,对于死不妥协的邱泽,鸡场老板十分愤怒,让人打了邱泽一顿。

    门外刮了一阵风,白斩鸡威风凛凛的出现,但只有被打趴在地上的邱泽看见了。

    他是见识过这只鸡精力道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喊道:“打啊!”

    众人回头,只看见瘫倒在地上的一只白斩鸡,其中一人提起鸡脖子摇了摇,“哪里来的白斩鸡。”

    就在这时,邱泽扑向他,后者躲闪不及被撞到门板上,他刚想爬起来,胸口就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撞上了一堆杂物。

    被制服的邱泽抹掉嘴唇的血,阴测测的笑了笑。

    从杂物堆里爬起来的人惊恐又不解,他,刚才好像被一只鸡踹得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鸡场老板很惊恐,因为他觉得那一只鸡似曾相识。

    邱泽挣脱了左右桎梏,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往门外跑,见他提着地上的白斩鸡,楞过之后都哄堂大笑,只有鸡场老板和被打得空中翻转的人脸色惨白。

    邱泽活动着手腕,潇洒着摆动额前乱发,抡着白斩鸡甩出去。

    “去吧!皮卡鸡!”

    看着同伙滚了出去,鸡场老板跟着抖了抖。

    “老板,刚才,我看见那只白斩鸡的爪子动了。”

    “你...没看错。”

    邱泽打得太过瘾,不小心脱了手,白斩鸡飞出了屋子。

    “不打了,你赶紧走,我要去挂专家号。”鸡场老板颤巍巍的躲在一边,准备这事一结束就去看脑子。

    邱泽冷冷笑出声,打算找手机报警,外头声音杂乱,几个民警冲了进来。

    鸡场老板已经被控制住,邱泽从人群里挤出,到外面去找不小心被甩飞的白斩鸡。

    守心居士提着白斩鸡,后者本在瑟瑟发抖,但见了邱泽后边剧烈挣扎起来。

    邱泽本来打算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让守心居士带走白斩鸡,这下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别动了,就是他让我带走你。”

    白斩鸡拼命晃动爪子,打算给对方来一个致命一击,显然不信。

    “神仙不会说谎。”

    晃动的力道越来越小,白斩鸡去看邱泽,却见对方撇过了头。

    守心居士带走了白斩鸡。

    乡下夜里更黑,守心居士不紧不慢的走,因为即将完成任务,他的心情不错,甚至主动找白斩鸡聊天。

    “毕竟是因为我的过失才让你走了这么一遭,若是你还有其他要做之事,我倒也可以酌情考虑。”

    “再活一万年。”

    “.......”

    守心居士停下,举起了手。

    身后车灯打来,邱泽死踩油门,车子飞快的擦过守心居士往前开。

    他开了车窗,喊:“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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