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珍很是欣赏了一会儿连山这烦恼纠结,进退维谷的小表情之后才扑哧一乐:“接受还是接受,左不过是俩字儿的事,至于把你纠结成这样么?”

    呃?

    连山错愕,咋就除了接受还是接受,他还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两辈子夫妻,淑珍对连山的了解,绝对比他自己来得深。

    看酗子那红过天际火烧云的脸色,就知道他绝不是对她没有丝毫的意思。

    既然都情投意合了,还纠结个毛线?

    赶紧的趁热打铁,在她爹妈跟前过了明路,就把婚事什么的给操办起来呗!

    多不容易缘定三生啊?

    简直多犹豫个一丝半秒的都是浪费好么!

    淑珍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等连山亲口承认媳她,想要娶她,会一辈子珍惜她、对她好的之后。

    她就直接风风火火地拽着人去了她们家,企图把见家长、议婚事这一系列的流程都赶紧地进行完。

    等十八岁生日一过,她们就可以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然而,她这小算盘打得倒是挺美,却没想这么大咧咧地拽着个光棍汉回去,会不会把她妈给吓晕过去,能不能叫他爹气炸了肺!

    虽然闺女已经**八,正该是张罗着找婆家的时候了。

    但作为重女轻男到乡野皆知的女控爹,刘承庆对自家惟一掌珠的终身,那绝对是慎重、慎重又慎重的。

    淑珍之所以能在普遍十四五订婚、十七八嫁人的大环境下十七了还从未相看过人家。

    除了她自己心有所属,鸟不悄地搞破坏外。

    刘承庆瞅着咋好的酗儿都差了点,都配不上他宝贝闺女才是重点。

    恨不得十里八村的好酗都掂量了个遍,半个都没看在眼里。

    结果呢?

    闺女突然间就大咧咧领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

    刘承庆那个气呀,简直要气到原地爆炸的感觉。

    当然,这位就是再咋怒火冲天,也绝不舍得跟宝贝闺女使一个冷眼的。

    那么年纪一大把还恬不知耻,特么的妄图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混账连山,可不就成了他绝佳的责任人兼出气筒么?

    劈头盖脸地一顿狠骂,直接不可能仨字出口。

    气到极致住,还抡起扫地笤帚直接把连山给打出了门。

    也就是他们家住在紧村头儿,位置相对偏一些。

    不然的话,妥妥叫全村人看了大戏去!

    爷们儿被狠抽一顿赶走,老爹险些被气抽。妈妈是不哭不说话,开口必是要求她赶早分手。

    二哥有空就找连山切磋身手,把人给揍了之后回来还得扳着手指头各种抹黑。

    什么少年失父母,有命硬嫌疑。

    家底薄,负担重,跟着这样的男人妥妥的吃苦受罪。

    双亲不在,当大哥的必然得负起长兄为父的责任,给妹妹操持嫁妆、给弟弟张罗聘礼。

    做为长嫂,负担重不说,这其中的尺度还特别的不好拿捏。

    做得好是应当应分,做不好就备受诟病。

    车轱辘话来回说,各种的掰饽饽说馅儿。

    三辈子都是父兄手中宝,破天荒第一次被关了禁闭的淑珍是各种的苦不堪言。

    被早中晚三遍洗脑式的教育不可怕,毕竟爸妈和二哥都是为了她好。

    要命的是:家里摆出这么副贵贱看不上的架势,连山他,会不会就此知难而退了?

    若他跟自己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那当然是刀山火海也阻挡不了他要跟自己生同寝死同穴的决心。

    可现在……

    傻爷们儿才刚刚被自己表白成功啊!

    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早知道跟家里摊牌之后会是这么个情况。她,她就三思、四思、五六思,把一切隐患都给排除了之后再开口了。

    淑珍这边又急又悔,各种的担心焦虑。

    连山呢,则是研究着该咋个积极努力,才能叫未来老丈人相信他有能给老婆孩子幸福的能力。

    虽然这会不让经商、不让大搞副业的,挣钱真心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

    但连山相信,只要想、只要努力,一切就皆有可能。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跟刘承庆沟通的,反正经过一上午的艰辛谈判。

    最后的最后,刘承庆虽然黑着张脸万分不愿,到底也是给了连山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的时间内,刘家这边不会给淑珍相看婚事。

    而连山呢,则要在这两年达成嫁妹子、给弟弟娶媳妇并分家另过的目标。

    再重新盖起三间草房,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这三大件至少一样给淑珍当彩礼。

    总而言之一句话,别人家闺女嫁人时要有的淑珍得有。

    别人家闺女没有的,淑珍也得至少有一样。

    盖房子倒不是多难,连山、连海再叫上宁建设和刘守义。

    哥四个用不上两天的功夫就能做得了盖房子所需要的土砖,苫房草、木头什么的也都能用工分抵。

    找几个相熟的酗子帮忙,供上几顿饭的事儿,就能把房子盖下来。

    唯独这玻璃啊、铁锅之类的紧俏货要费些劲儿。

    倒是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这三大件,随便哪一件都价格不菲不说。

    还一样比一样紧俏,得要专门的手表票、自行车票或者缝纫机票才行。

    然后小姑子结婚,小叔子娶妻,这都是花费不菲的事儿。

    本就陈欠清了没几年,又这么桩桩件件的花费砸过来……

    说真的,淑珍都替自家爷们儿感觉压力非凡。

    偏打从她那点小心思暴露了之后,就彻底引起了全家的警觉。

    爸妈和二哥三个严密监控,别说连山了,就是连月都成了家里的拒绝往来对象。

    层层防守之下,让她想要见见连山都费劲,更别说给放水了。

    好容易远远看上一眼,只看着连山越发瘦削黝黑的脸庞什么的,可把淑珍给心疼的。

    听说他这干完了队上的活计还起早贪黑往山里钻,试图打个野猪什么的。除害同时多多少少换些个工分,最不济也能采些个草药卖给收购站时,淑珍的心思就是一动。

    打猎什么的她不在行,催生药材她却很有一套啊!

    当年那各种各样药效强劲的人参酒,可不都是她一点点催生出来的么?

    东北野山参赫赫有名,正经值钱着。

    要是连山能有幸捡着那么三两根,就啥问题都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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