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将军嫁到
    君清瑜炯炯的目光,明显的不信任:“你真的就那么恨他?”

    奶妈的君清瑜!

    我心火旺盛。

    放在我手心的茶碗都颤抖。

    不是因为我恨南宫澈,而是我根本就不懂得恨他!

    我以为自己一直恨他。

    恨一个人,该是如何呢?报仇?手刃?颠覆?

    正道上没有,我偏偏选择不偏不离。

    我假装着我恨他。

    我愿意欺骗我自己,愿意告诉全世界的人:我恨他!

    我让南宫澈难过,我让他伤心,我让他不得安生,原来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恨一个人很难,假装恨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君清瑜的半信半疑让我恼火——对于最大的阴谋者,我无能假以颜色。

    我“啪啦”地拍下药碗,药都荡去了一半,浓重腥香:“我恨他不应该吗?我就不能恨他吗?我爹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我还有工夫待见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没有工夫待见你!”我转身就卧到床的里面。

    君清瑜那个家伙好像看不出我的逐客令。

    我躺着就觉得肚子无形抽痛,起来,对着君清瑜,阴阴地笑了一声:“胆敢向南宫家树旗动刀的,都要做好死的准备。”

    他是。

    南宫澈也是。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仅仅留下那么一点点骨气。

    “我不会同南宫澈在一起。留着这个孩子……我怎么同他划清界线。”

    “他杀人放火还不都是因为你?难道你不知道,你其实是他的弱点啊。”君清瑜站着门槛边,故作神秘地说,“南宫家的人,在我预料之外的顽强啊!顽强,容易让你走入死胡同,例如你不想要孩子。”

    我快要被他气死。

    剩下的半碗药都被我扔出门框,可惜没有砸中君清瑜。

    我胡乱睡了一宿,第二天,六婶继续给我准备药。

    “孩子是无辜的,姑娘这心肠也太硬了。”六婶对我都彻底无语了。

    我都成了通藩卖国的千古罪人了。

    六婶把药碗搁在院子的树下:“放在这里,姑娘。”

    我坐在树下。

    树叶沙沙,动了夏风。

    百年大将军南宫家,树大枯枝,今非昔比。我是不懂得悲伤的人。悲伤,对于我,真的不适合啊。我难受呢。不远处的沃野,惺帝那稍微气势的身影,同农家的几个孩子在水沟边玩着。不知道何时,惺帝的小脸就出现我的眼前:“小怜子,伸出手!朕赏赐你一些好东西。”

    我平摊着手心。

    “来!”

    惺帝泥巴的小手握着拳头,在我的手心中松开,湿答答的,他笑眯眯地跳开。

    我看手心只是一条丁点大的蝌蚪。

    摆动的尾巴和黑色的头部,游动我的手心,缺水。

    我脸无表情:“谢皇上赏赐。”

    惺帝大大的失望:“怎么样,不怕吗?”

    惺帝也太小看我了。

    我比他还小的年头,抓的不是蝌蚪,而是青蛙。

    “怕。”

    “嗯。”惺帝听着就相信,继续回去捞蝌蚪。

    惺帝在这里越发开朗,比在皇宫的时候强壮、扎实了一些。

    凤皇城里面,谁也不敢把“皇帝”当做普通的孩子。

    惺帝生母是先帝的言太后,他出生就没有见过亲爹,没有跟在亲妈身边,而是随着明太皇太后住在国分寺。按照皇族制度,皇子都是由生母抚养的。明太皇太后亲自抚养惺帝,是忌惮言太后的外戚干预惺帝的未来。心思所到,利弊难分。惺帝只知道有皇祖奶奶,有皇帝哥哥,就不亲近他的亲娘了。

    惺帝回宫登基,言太后能够补偿的时候,她就病逝了。

    享受着树下的凉风,听着清远的声音,沙沙沙沙,由远而近……

    抚摸着脸颊,就好像我娘胖嘟嘟的手指,带着温暖。

    我娘当初就没有放弃孩子。

    相比起来,我这人就弱爆了。

    我把快要成为干巴的蝌蚪放回水里面,明明快要死的蝌蚪立刻游动起来。我也挺直腰:“算了,这个孩子,我要了。”

    就算不入南宫澈的名下,也是我的孩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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