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抱抱。”

    劈头盖脸他来了这么一句话。

    悬狸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抱着他,甚至怕他摔下去,还不知不觉抱得更紧了一些。

    等她反应过来后,脸上一热,刚想说话,耳朵上又传来痒痒的感觉。

    是他刚好蹭着她的耳朵说话。

    怎么先生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的?

    好可爱~好想亲亲~

    “哎呦,呃,嘿。”

    悬狸一推门,啪嗒门关上。

    她拖着他往沙发去,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醉了酒的韩决明和平时给人的高冷感觉很不一样。

    悬狸趴在沙发上盯着他,像看新奇一样地看着。

    屋里开了暖气,温暖如春。

    她只穿了一件草绿色线衫,头发盘成了一个花苞头,松松垮垮的,凌乱又好看。

    对了,这还是莫茯苓教她的怎么盘头发来着。

    “先生……”她忍不装他,“你让我别喝酒,为什么自己偷偷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韩决明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睁着的。

    她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对不起。”他说到,嘴角勾起极浅极浅的弧线,“我错了。所以,你不要学我。”

    悬狸嘟了嘴,脸颊有些气鼓鼓。

    他伸手,握拳,只伸出来一根食指,对着她的脸颊轻轻一戳,看着她嫩嫩肉肉的脸蛋被他戳下去一个小酒窝。

    他笑了。

    “听话。”他说道。

    “先生……”她再度喊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难过了?”

    他脸色一变,一惊,有片刻的僵硬,然后迅速恢复自然,笑了笑问她:“没有啊,怎么?”

    悬狸摇摇头:“是你说的不可以骗人,可是你又为什么骗我?”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一些生硬:“我怎么……骗你了?”

    “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悬狸手指着他的嘴角,眉心还有眼睛说,“都在说,你很难过。”

    有这么明显么?

    韩决明表示很惊讶。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掩饰和克制了,竟然还能被她一眼看出来?

    右手突然被她握住。

    “很早以前我就和你说过的,永远永远都不要骗我。你已经骗过我一次……”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目光垂落,不知落在地上哪处。没有焦距的,空洞又悲伤地垂落着。

    “我不想再被你骗第二次了。”她慢慢抬起头说道。

    听到此话的韩决明有些懵:“???”

    谁、谁骗谁?

    他什么时候骗过她的他怎么不知道???

    Σ(⊙▽⊙”a

    韩决明瞬间酒醒了一半。

    原本想问她到底被谁骗过的,可一对上悬狸悲伤压抑的眼神时,原本到嘴边的话就有问不出口了。

    看样子,她是受过情伤的吧?

    不知道是谁给她留下这么大伤害的?

    对这么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也能下得了狠手去伤害,看样子这人可真不是个人!

    “嗖!”

    韩决明一瞪悬狸。

    她也太没眼光了!怎么什么破人都喜欢!

    想想就让人生气!

    [○?`Д′?○]

    看他竟然清醒了,都会对自己瞪人了,悬狸忙摇一摇他手臂说:“先生,你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和我说的哦。你忘啦?我是你的专属树洞呀。”

    “专属树洞?”韩决明疑惑地皱眉。

    “对呀。”想到从前的事情,悬狸心情不由又变得好起来。“以前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和我说的。是你说的,很多事情憋在心里久了,会憋出病来的。可是,又没有一个人一个地方可以放心听自己倾诉。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成为你的专属树洞了!”

    决明不记得,决明没说过这些话。

    -_-||

    看他表情,悬狸想到一种可能,悬狸把嘴一瘪,瞬间可怜巴巴委屈道:“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树洞了?你说!”

    “没有!”

    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他闪电回答。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耳熟嘞?好像在哪里听过是怎么回事?狗子。

    韩决明:“……”

    他想起来了。

    -_-||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去……看她了。”

    几乎就只是一息之间的功夫,韩决明身上的纨绔气质瞬间就消散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了。

    他声音清远,仿佛来自天际。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远在天的那边。抓不住,够不着,一身的萧条与寂寥。

    悬狸握着他手的手紧了紧。

    他接着说道:“我的母亲是因为生病过世的。我明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可你知道最可笑的事情是什么吗?”他说着自己先笑了一下,“最可笑的事情是我的父亲是个医生。他救得了别人的命,却救不回自己妻子的命。”

    “他总是很忙,忙到一年到头见不到他几次,也没有时间陪母亲。母亲身体不好,见了面也只是说些温柔关心的话给他。”

    “她不想让他担心,却总是微笑地牵着我的手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他辗转周旋于各种各样的病人,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花在那些病人的身上。可当我的母亲也成为一名病人时,他的时间仍然是花在了那些人身上,更多。”

    “所以,从母亲生病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他没有时间给母亲治疗,我来给母亲治疗。他救不了的人,我来救。只是,时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母亲没有等到我成为医生的那一天,就安静地走了。”

    “而我,也不想再原谅他了。”

    他闭上了眼睛,一滴泪在他眼角滑落。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吐露心声,那些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和秘密,从没想过也有走到阳光下,走进另一个人心里的一天。

    悬狸握着他的手,把脸凑过去,轻轻贴在他手上。

    她说:“爱也好,恨也罢。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做下去。我会陪着你,永永远远,都在一起。”

    ==

    悬狸说:“每一个下雪的日子,都是我的生日。”

    她朝着韩决明伸出手:“先生,我的生日礼物呢?”

    韩决明笑问:“每个人过生日都是一年一次,为什么你连过个生日都要有这么多不确定因素?”

    要是不下雪,那不是一个生日也没有?

    要是下了许多场雪,那不是要过个没完没了了?

    “不管不管,是你自己说过的。”悬狸捂住耳朵摇着头,睁大了眼睛说,“要把我以前所有没有过的生日全都补起来,所以下雪天就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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