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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京城,叶永就过起了清闲日子。

    至于那书生和道人,他也再没有见过。

    茶馆也去了几次,只是在里面尽听人说些某某地某某河闹河童,导致河上来往船只倾覆。亦或者乡野间频频有五鬼抬轿、百鬼走夜等等诸如此类的传闻,听多了觉得没意思,叶永就基本不再去了。

    鬼神之说,叶永向来嗤之以鼻。

    这样的闲散,对于叶永来说,是极其难熬的。

    可是,朝廷株连之下,年初那场杀戮余威仍在,京城难得的安稳,又加上冬末的大雪化的不算太晚,所以这年的饥荒也并未太过严重,朝廷粮仓还足以应对。

    如此一来,衙门里处理的就只有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小案子,如此琐碎的事儿,办好了苍蝇大小的功劳,说起来屁都不是,办不好了,耳朵根子都骂的你难得清净!

    如此日子过的久了了,叶永就越来越急躁,而这样的急躁,一直持续到了雍正六年,时年九月,有湖南儒生曾静听闻川陕总督岳钟祺拥有重兵,不为朝廷所信任,便拦轿投书,鼓动川陕总督岳钟祺造反,后被岳钟祺具折上奏,雍正帝派人押捕曾静入京。

    后,拘讯之下,曾静供认不讳,言自己倾信吕留良书中反清复明之意,又与留良弟子严鸿逵、左昭名等人来往,受其蛊惑,轻信流言,妄谈国事,为留良所误!

    雍正对留良余孽始生杀心。

    雍正七年十月,雍正帝将与曾静对答之词编为《大义觉迷录》,并派曾静随朝廷大员到各州府进行宣讲,对吕留良余孽进行批驳揭露,后,曾静无罪释放!

    同时,文字狱大兴,吕留良全部遗着焚毁,学生弟子已故者戮尸于众,涉嫌与留良有牵连者,斩决,族人俱诛,孙辈发往宁古塔为奴……

    此案牵连之大,持续之久,旷古罕见,而让叶永失望的是,此等大案,此等立功的好机会,却因为地位的卑微,他叶永从头到尾,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而就在叶永一腔热血渐冷的时候,雍正皇帝在次年年初亲手颁下一道全剩捕文书,其中一幅画像,让叶永重新燃起希望。

    画像上是个和尚!

    当叶永下定决心,拼尽性命也要将此贼僧抓到的时候,京城上至达官显贵下到普通百姓,却都把注意力投向了三年一次的会试,看到众士子排队入贡院的情景,叶永只落寞的握紧了手里的刀柄。

    他人鱼跃龙门之时,自己却像一条在泥潭里挣扎不出的泥鳅。

    杏花开时,会试开榜,叶永领着衙役把守在街道两侧,贡院门前那群发榜的官员中,为首的就是先生朱若瞻,叶永把身子挺的笔直,先生却未看他一眼。

    先生手里那金榜,金灿灿的晃的叶永眼睛发酸。

    金榜题名,进士游街。

    叶永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身披红绣,春风得意的那群士子之中,竟然会看到那个熟悉的书生。

    那书生也在看他,神采怡然,微笑着冲他拱了拱手,叶永涨红了脸,艰难的把头转向别处,那道人,叶永却并未见到。

    后来打听,晓得这书生姓袁。

    那晚,叶永再次宿醉,醉酒中,他发誓,定要将那画像上的贼僧缉拿归案!

    这年秋,京城中开始有传言,道那妖雾再现,尤以湖南最重,甚至朗朗白日,也有妖雾起伏。

    秋末叶落飘零,叶永带衙役巡行,却在城门前再次遇到那正准备离京的书生。

    书生愣了下,微微一笑,竟弹弹衣袖,作揖告别。

    等那书生离开之后,手下的衙役说:“头儿,你和这位袁大人有故?”

    叶永茫然:“袁大人?”

    那衙役一脸艳羡:“是啊,听说,皇上对此人青睐有加,别的中榜进士,都是待差候补,唯有这位袁大人,被皇上亲赐官职!听说,是去湖南做知县老爷,日后飞黄腾达,定不在话下……”

    叶永沉默了。

    黄叶落尽,天气便有了几分寒意,这年冬初,天色骤寒之下,叶永得了风寒在家养病,却听外边极为喧嚣,起初也用不以为意,却不想片刻后有手下衙役来敲门,面色急切,道宣武门有人闹事,晚了就要出人命了,府尹遣我来找你。

    叶永不敢耽搁,随那衙役一同去了。

    路上,叶永问那衙役到底生了何事?京城为何如此骚乱?

    那衙役神色晃了晃,砸吧着嘴笑说:“头儿,广和茶园儿新请了一戏班,今儿进城呢……”

    听见这话,叶永有些不悦。

    瞧见了叶永脸色,那衙役连忙接话:“据说,这戏班的班主有倾国之貌,只是不轻易示人,京中百姓为睹其容颜,拥挤在城门处,这才起了争执!”

    叶永握紧了刀,讥笑道:“不过一介戏子,如此大惊小怪,当真丢人现眼!”

    叶永赶过去的时候,城门处已经堵了好些人,正中间戏班的马车走不动,也就把城门外的人也全给堵死了,叶永命衙役提了水火棍驱散开人群,又拿大枷锁了些争执闹事儿的人,却不想戏班的马却受了惊,横冲直撞,直奔叶永而来,叶永情急之下,抽刀匐身砍断马腿,受惊的马吃痛,长嘶一声翻倒在地,而马车中却啊呀跌落出一道身影出来,被叶永一把抓住。

    稳住身形,叶永正迎上对方的眸子,看清眼前人时,叶永脸上的神色蓦然凝固了。

    那蒙了面纱的青衣女子却显得极为镇定,只屈了屈身子,行了个常礼,连声感谢的话也没说,便被戏班的人扶着走了。

    叶永神色慌乱的多看了那青衣女子两眼,便命人抬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马。

    等人群散了去,叶永也带人撤了。

    临走,手下衙役问叶永:“头儿,去哪儿?”

    叶永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抓药。

    风寒这种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轻视不得,只是头昏脑胀,折磨人折磨的厉害,从药店拿了药,叶永迟疑了片刻,到底没有再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转身去了茶园子的方向。

    而茶园子里的戏台后面,正端坐上妆的青衣女子自怀里摸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铺开了,指着上面被通缉的大和尚问:“左先生,你说的那位世兄,可是他?”

    左先生放下手中的眉笔,看了那画像片刻,点头:“应当是了!若有他相助,姑娘之事,当如虎添翼!”

    青衣女子眉头皱了皱,神色逐渐黯淡下来:“罢了,他已是出家人,况且素无交往,贸然寻来,只怕节外生枝!”

    说罢,将那张画像丢进炭盆,转瞬间便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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