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棋子各自占据的棋盘横在二人中间,眼看着白子有败落的迹象,叶婉茹的眼中不禁多了几分认真。

    反观段恒毅,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眉眼含笑地看着叶婉茹时而拧眉,时而轻抿嘴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便又多了几分趣味。

    一边惬意地饮茶,一边放在桌上的手也不安分地把叶婉茹的手拿在手里把玩。

    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烛火下越发衬得滑腻如玉,把玩了一会儿,他便在叶婉茹嗔怪的目光中安静下来,随后与其便十指紧扣。

    看着被按在桌上的手,叶婉茹倒也没收回来,只静静地放在那里,感受到段恒毅掌心上传来的温热,这让她不禁有些面上发热。

    这并非全然是羞赧在作怪,更多的却是有些做贼心虚。

    方才她趁着恒毅不注意,多挪了两枚棋子,这才让败局出现了扭转的局势。

    动作虽隐蔽,但现在这人耳聪目明,她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

    倘若被拆穿,她不是要羞愤死?

    “该你走了……”

    微微低垂着头的叶婉茹口中呐呐催促。

    心情大好的段恒毅只微微扫了一眼棋盘,就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

    “走?往哪里走,路都已经被你堵住了,婉儿这般,何不是在为难于我?”

    轻呷了一口茶,段恒毅口中戏谑。

    听得这话,叶婉茹就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被发现,眼中目光闪躲着不敢去看段恒毅,面上满是赧然。

    瞥见那人满目含笑的模样,她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撇撇嘴道,“技不如人还不肯承认……”

    许是底气不足,叶婉茹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倒是有几分撒娇耍无赖的模样。

    “呵呵……”段恒毅轻笑出声,目光却是紧紧落在叶婉茹脸上,心中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

    顶着这样带着些许戏谑又炙热的目光,虽是在有些清凉的晚间,叶婉茹却仍觉得脸上好似要烧着一般。

    叶婉茹忍不住想要抽回与他十指紧扣的手,却被抓得越来越紧。

    “你……无赖!”

    眼见着叶婉茹有些恼羞成怒,段恒毅朗笑一声。

    “哈哈哈,是我无赖,是我悔棋,是我不该让婉儿险些输了。”

    段恒毅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好在婉儿甚为聪慧,这才转败为胜。”

    看着这人满脸正色的道歉,叶婉茹便越发觉得羞赧,但看那人满眼的宠溺,便又觉得心中极为欢喜。

    这欢喜冲淡了羞愧,让她对以后的日子不禁多了几分憧憬。

    待日后一切回归平静,他们会顺利完婚,也会生儿育女……

    “待登科之时……”

    蓦地,前些日子段恒毅的那句低语便回响在叶婉茹的脑中,想到当时的情景,越发让她觉得面红心跳,就连空气都多似是多了些许燥热。

    她的这些女儿心思自是不敢给面前之人听,否则那人还不定会出什么羞臊饶话来,毕竟这人与她独处时越发的放肆……

    坐在那里的段恒毅只见叶婉茹一张脸神色变了又变,却是不与自己相视,一时间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拿不准是不是自己逗弄狠了把人惹恼。

    扣在一处的那只宽大手掌似是带着烈火般,叶婉茹内心不想收回手,却又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一时间,倒是有些坐立难安。

    谁知,下一瞬,段恒毅的举动彻底让她目瞪口呆,更是让她羞赧不已。

    只闻一声低于轻叹,“女儿家的心思怎得这般难猜……”

    旋即,叶婉茹便见那人执起自己的手凑到他唇边轻吻。

    温热的触感自手背传来,叶婉茹却觉得自己的脸在瞬间好像“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她甚至感觉到他唇边有些发硬的胡须刺得她手背发痒……

    一时间,叶婉茹不知该佛袖而去还是继续坐在这里,只呆呆地看着段恒毅不语。

    长长的手臂越过石桌,轻轻落在自己的发顶揉了揉,“你这丫头发什么呆。”

    回了回神的叶婉茹却见那人已经把左脸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正偏头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

    她的手并不是十分的娇,但托在那人脸上,也仅仅只托住了下颌。

    被那样一双似是装满了满星河的眼眸紧盯,叶婉茹心神忍不住跟着晃了晃,倒也少了刚才的赧然。

    “没什么。”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一句后,她便把话转到了今晚的主角身上。

    “这会儿,不知丞相府是个什么光景……”

    话里带着叹息,叶婉茹并非是可怜作恶多赌丞相父子,而是在为那阖府上下数百的下人存了几分担忧。

    主家逢遭大难,没有几家府上的下人能够安然无恙。

    想当初,要不是父亲警醒,若非没有恒毅从中斡旋,只怕他们尚书府也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段恒毅嘴角轻抿,露出几分讥讽,目光一转,像是看穿叶婉茹的担忧,出口的话也带了积几分安抚。

    “从今夜起,就没什么丞相府了。倘若当真无辜,没有跟着李氏父子二人为非作歹,自是会留得性命。”

    “你以为人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成?”

    叶婉茹点点头,却是不再话,心情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松。

    在这件事上,她和恒毅都没有必要替旁龋忧,丞相府似是铁桶一般滴水不进,少不得有为虎作伥之人,更有恒毅所与她遭受来路不明的几次暗杀,也少不得李家父子的手笔。

    为虎作伥之人,锒铛入狱,本就该是罪有应得,至于无辜之人,想必审判之人也会公平待之。

    ……

    丞相府外已经被黑压压的羽林卫包围,锃亮的铠甲在火把的照应下越发显得有些摄人心魄,让人看了便有些胆寒,更令人心惊的则是羽林卫头领那双比夜色更凉的双眼。

    前来开门的门房看到门外黑压压的禁卫军,面上惊慌,只看了一眼便欲要关门转身,下一刻却已经是热血四溅。

    滚落在地上的人头脸上双目圆睁,溅着血的脸上仍旧能看出他的惊恐。

    首领抬抬手,门外的羽林卫便似潮水般涌入丞相府。

    内院里的李家父子二人尚不知危险逼近,酒已过三巡,正是酣畅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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