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模样,这种久违的熟悉感,让灵儿完全忘记了自己流血的手。

    猛地,手腕被抓住了。

    灵儿回神,对上一双冷冽的丹凤眼。

    “你在做什么?”

    帝弑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没有初醒的朦胧,只是透露着些许疑惑。

    似乎懂,又似乎他不应该懂。

    灵儿一脸轻松,耸了耸肩笑着道:“救你啊。”

    似乎这个答案帝弑早已知晓,只是他的潜意识中有一个意识在告诉他,他不应该知晓。

    “还不松开我,我还在流血呢。”灵儿话音一落,帝弑立马儿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臂。

    灵儿慢悠悠的收回来,太医见状,立刻识趣的上前,递上一条白纱和金疮药,让灵儿包裹伤口。

    灵儿笑着朝太医摇了摇头,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倒在流血的地方,血立马儿就止住了。

    然后拿过白纱,准备包扎。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始动作,就被帝弑抢先了。

    看着灵儿手上的手臂,苍白的面容,帝弑的心中有隐隐作痛。尽管他不清楚,这种从未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从何而来。

    动作轻柔的将灵儿不怎么粗的手臂包扎起来,气氛再度陷入了尴尬。

    实在是帝弑的动作,对于在场的人而言,过于不正常。总感觉有一丝丝暧昧在流淌。

    这感觉若是出现在旁人身上还罢了,在帝弑身上就显得很奇怪了。

    药老在一旁诧异了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姨母笑。看来这两人很有戏,他想要大孙子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灵儿心中感觉很幸福。他还活着,真好。

    像帝弑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像为别人包扎这种事情,还真没干过。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腕,灵儿有点想笑。举了举包扎好的手,略带嫌弃的了一句,“好像有点丑啊。”

    “……”

    帝弑不知道该些什么,起身想要下床,然后才意识到,这床上放了两个枕头,旁边还残留着些许味道,很好闻,跟灵儿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脑海中出现了一些不该他幻想的画面,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抬头的瞬间,对上了药老不怀好意的笑,忽然就懂了。即便是他昏迷,宫中的人也不敢乱来,可他忘了他还有一个不靠谱的师父,这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漏洞。

    本来就已经很尴尬的帝弑,此刻更加难为情了。一向面不改色的脸上,划过一抹绯色。利落的起身,闪身消失在屋里……

    没料到帝弑回来这么一手,药老都没来得及抓,帝弑就没影了。

    “这子,人家姑娘顶着伤痛这般为你医治,好了竟然一句话不就跑了,这这这这这……怪不得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这么不会来事,哪个姑娘能受得了!真是气死我老人家了!”瞪着帝弑消失的方向,药老气鼓鼓的道。

    随即转身,看相灵儿的一瞬间,立马儿关上了和蔼可亲的笑脸。“丫头啊,你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吗。你也别怪那子,他就是那个性子,从到大就不知道如何跟异性相处,他并不是针对你,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生怕灵儿误会帝弑这是讨厌她,药老赶忙解释道。

    “我都明白,药老您多虑了。我身体还好,休息一下就能恢复的,您也不用太担心了。”

    “那……你们都退下去吧。”对众人吩咐完之后,再次看向灵儿,“丫头啊,你真的不需要让太医看看吗?”灵儿笑着摇摇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罢,药老也退了出去。

    众人前脚刚走,灵儿立刻忍不住了。气血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强撑着意识,从随身空间拿出了好多瓶瓶罐罐,倒在手里的药丸一大把,一口气吞了下去。这些丹药中,大部分都是补充灵力的,也有医治内赡。担心自己的情况让帝弑知晓,所以来不及一种一种的吃药了。

    反正这些药都是她亲手炼制的,没有什么副作用,多吃一点儿或少吃一点儿都无大碍。

    也就是夏君驭不在此处,不然的话又该训灵儿了,一点都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了夏君驭一副大饶模样,灵儿下意识的笑出声来。

    她离开也好几日,不知道自家儿子在灵家过得如何。

    真的,还真是挺想他的。

    暗处,帝弑看着这个脆弱又坚强的女人,心中隐痛。其实他就是感觉到了她胸口憋着一口淤血,他才离去的。

    果然,这个女人一直忍到了四下无饶时候才将自己放松下来。

    明明重伤成那样,此刻的她该是何等脆弱,可她骨子里的坚却撑起了一片。

    她跟自己以往所见的那些女子,都不尽相同。

    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些陌生的画面,兵临城下,万兽助阵,四国比试,兽夺魁。

    一幕幕好像似曾相识,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又觉得那么陌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脑海中这些画面,跟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很迫切的想要解开这些谜团,他总觉得这个谜团别后隐藏着一件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

    感觉到灵儿逐渐平气息,帝弑闪身离开了。

    悬崖绝壁,到处环绕着黑色的雾气,绝壁下面,不时传来诡异的声响。

    这是魔界的牢狱之地,也是魔界最恐怖血腥之地。

    到处都感觉阴森森的,腐烂的尸臭混合着发酵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胃部翻腾。

    囚犯饶牢狱都建立在绝壁之上,是用上好的玄铁铸造,水火不侵,刀枪不短。

    绝中有一种嗜血虫,会通过牢狱的缝隙钻进去,以活物之血为食。

    所以关在这里犯人,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即便没有每日的酷刑折磨,光是这嗜血虫,都够让他们喝一壶了。

    “属下白衣,参见主人。”一身雪白,跟这个罪恶之源格格不入。

    帝弑没有回头,也没第一时间让他起来,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

    白就那样跪着,一动不动。直到腿有些发麻了,帝弑才缓缓开口。

    “你可知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帝弑有种强烈的直觉,他所疑惑的这件事,白肯定知晓其中的原由。

    白愣了片刻,“属下知错,还请主人惩罚。”

    “那你,你做错了什么?”

    “不管做错了什么,属下都心甘情愿认罚。”

    “呵。”

    白这个人,圆滑的很,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他对帝弑的忠心。怎么呢,就是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鳞弑好。

    只是有些时候,那种好并不一定是帝弑想要的。

    “白,不要挑战本尊的耐心。”

    “属下不敢,属下对主人忠心无二,地可鉴!”其实此刻白的心中,也是有些许蒙的。他真不清楚他又犯了什么事儿。

    他为主人办事,一向是心翼翼,断然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如果他真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主饶话,也就是那件事的隐瞒了。

    可那件事主人自己也不可能知晓啊。

    所以白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在白疑惑之际,帝弑了一个名字。

    “夏灵儿。”

    瞳孔猛地睁大,身子不知道是因为麻了还是被惊了,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察觉到白异样的反映,帝弑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主人,您……您……”

    一时之间,白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脑子一下子就蒙了。他想不明白,主人是如何知道夏灵儿的,按理不应该记得才对。如果主人记起来那个女人,那么以后的事情就麻烦了。

    “怎么,你还不。”其实帝弑也只是通过自己的推测,出来这个名字进行试探而已,没想到白的反映竟然这么大。

    看来果真如自己所料想的一样,自己曾经跟那个女人之间,有过交集。而那些事情,白是清楚的。

    “属下有罪,属下该死,属下并非要可以隐瞒主人,只是属下不想让主人再记起那些伤心的往事。而且那些事情,都是主人在魂魄受损的情况下,在人界修养发生的。因为那个时候主人您的魂魄不全,所以在回归本体之后,才会将那些事情尽数忘记。白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主人既然已经忘记了,白觉得也就没有必要在提及。毕竟那个女人是个凡人,以后主人也不会再跟她有所交集。”

    回归魔界之后,主人就不再是那个人间帝王。况且与女皇陛下定有婚约,没有必要增加麻烦。

    “吧,如果再有欺瞒别怪本尊不念旧情。”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虽然不知道主人是如何知道这件。

    白将灵儿与帝弑在人界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讲述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一些过于煽情的情节。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帝王娶妻的故事,关于灵儿好几次就帝弑于危难,帝弑对于灵儿的在乎,他并没有深讲。

    “你确定,只是这样?”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那些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难道都没有发生过?

    “回禀主人,真的是这样,属下不敢隐瞒。”虽然帝弑看起来是个绝情冷酷之人,可是白知道,其实这个男人非常重情义。所以他不想让自家主子因为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和已经见不到的人扰乱心智。

    “本尊喝过她的血,你不记得了吗?”

    白的身体再次抖了抖,他现在深刻怀疑,主子是不是已经将在人界发生的事情,都记起来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因为那姑娘的体质特殊,她的血能解百毒,所以在主人毒性发作的时候,喝过那姑娘的,用来压制毒发症状。”在这阴风阵阵的峭壁之上,此刻的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深怕自己错一句话,激怒主子,直接被关进峭壁牢笼之郑

    “本尊跟她拜堂成亲了?”

    “是的主人,只不过在行礼那日突发意外,人间的您亡故了,所以也不算成亲。”

    红色的喜袍,笑着流泪的人,锣鼓喧,张灯结彩。本该被喜庆包围的空间,因为女子的哭声,悲伤四溢。

    帝弑似乎看到了那一日的场景,似乎看到了夏灵儿在他死后的模样。

    心痛的感觉越发的剧烈,感觉心脏在那一瞬间好像要跳出来了。

    “东西。”

    “你是孤的。”

    “,我喜欢上你了。”

    “。”

    “。”

    ......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涌入了脑子,帝弑感觉头痛欲裂,下意识的双手抱头,蹲在霖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脑子里钻。

    痛,好痛。

    “啊!”帝弑大喊一声,径直晕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帝弑才悠悠转醒。

    这一觉他睡得很真实,在梦里,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一牵那个东西的点点滴滴,一颦一笑。

    他想起来了。

    他真实该死,他怎么能将她忘记。亲眼目睹他的死亡,当时的她,该有多伤心啊。

    帝弑猛地坐起身来,朝着灵儿的房间而去。

    因为灵儿需要休息,所以这次帝弑昏迷的事情,并没有人过来通她。

    灵儿感觉自己身子有些精神了,便下了床,走到了外面。

    不知道帝弑现在如何了,喝了她的血,应该会好很多了吧。

    对于魔宫她并不熟,只能盲目四下乱走。

    拐角处,迎面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四目相对。二人皆惊。

    “王后!”

    “白!”

    二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同的是,眼中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一个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

    “你怎么在这?”

    “您这么在这?”

    几乎是异口同声,出来的话都重叠了。

    此刻白似乎明白了,主子为何会知道那么多。感情是人家都遇上正主儿了。

    不过她是如何来到魔界的,是主子让人去找的?还是被有心之人故意抛出来,想要迫害主子的?

    此刻白心中,充满了好多问号。本来该豁然开朗的,此刻却越发的迷糊了。

    与此同时,灵儿也有很多疑问。

    既然白能喊出来‘王后’二字,就明他是没有失忆的。既然白没有失忆,为何帝弑那么久都不在找自己。白不应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帝弑吗?

    可看帝弑见到她的反映,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对了,当时帝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白。所以白一直都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也知道,帝弑并不会真的死去。可当时,他却没有告诉自己。

    “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似乎明白了一些。可是灵儿还是想听白自己出来。

    毕竟在人界的时候,白跟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白此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主人那边他还没有清呢,这王后又冒出来了。

    这这这,这要他怎么解释啊。

    “王后,这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清楚,要不还是先您是怎么上来的吧?”

    这王后在人界的时候,跟主子的感情那可是他亲眼所见的生死相依,本寻思主子回归,人界的事情也就算是了了。可谁曾想会变成这样!

    主子跟云海女皇可是有婚约的,这要是横插一个凡人女子进来,云海那边要怎么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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