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

    九月初九重阳节,顾小桑随穆铮坐车去谭山,看着漫山遍野的菊花,她心里想得却是远在平安村的家人,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与他们团聚。  重阳节到谭山赏菊种菊是京城人氏的传统,不论贵族还是平民都是如此,顾小桑怀孕不宜登山,便在山下搭了棚子。遇上了许多熟人,有朝中大员也有皇族弟子。顾

    小桑也看到了清和侯和宋凝烟,难得的是竟也看到了宋瑜。

    宋瑜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袍上没有半丝花纹,只在腰间佩了一个不知用了几年的陈旧荷包,朴素地差点让她以为认错了人。

    他一去多年的釜之气沉稳了不少,以前宋三爷总嫌他太轻浮,想来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心中是欢喜的。

    宋瑜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看来,先是一愣,而后是深深的厌恶,好似她亵渎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宋凝烟也看到了她,附在耳边对宋瑜说了几句,他脸上再无半点笑意。

    “见过瑞王。”褚士安带着夫人和舅子过来请安,话音刚落就见宋瑜一拳打在穆铮脸上,这一拳来得毫无征兆,出拳也极狠,虽没把穆铮揍趴下却也让他见了红。

    “七哥!”宋凝烟吓了一大跳,赶紧让褚士安拉住宋瑜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对不起瑞王,我哥他……”

    “不用给他道歉,这一拳他该受!”宋瑜争脱褚士安想再给穆铮一拳,昼鸢兄弟一左一右押住他,让他安分一点。

    “休得放肆!”夜枭反手抓住他说。

    “王爷你没事吧?”昼鸢则关切地看向穆铮。

    穆铮擦去嘴角的鲜血,直直地看着欲挣脱钳制再揍他几拳的宋瑜。“看在桑儿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

    “呸!”宋瑜直接朝穆铮啐了一口,幸好穆铮躲得快口水才没有吐到他脸上。  “你也配提她!嘴里说有多喜欢她,可她离世不到一年,你不仅有了女人连野种也有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她让给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宋瑜张牙舞爪如同

    一头凶猛的野兽,要把眼前这个夺走他一生挚爱,却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撕成粉碎。

    他双目充血,眼中隐隐有一丝水光。

    顾小桑很高兴能见到他们,但是现在场面却尴尬到不行,看到宋瑜误会穆铮她也很想解释,可这事儿没法解释。

    她只能干瞪着,什么也做不了。

    穆铮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知云挺心疼自家王爷,可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心里却想笑。敢这么对待她家王爷的男人大概只有这位了吧,她伺候穆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被人揍了之后,还

    被骂得狗血淋头。

    “这位宋七公子也算是至情至性了。”知云在心里想到,她虽没有见过宋瑜,不过听他的语气也猜到他是谁了。

    “人总要往前看。”穆铮其实是在劝宋瑜不要总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可是这话听在宋瑜耳里实在恶心至极。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打你真是脏了我的手!”宋瑜又朝他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紧紧地捏着腰间的荷包,“喂蚕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绝对!”

    褚士安和宋凝烟告罪,追宋瑜去了。

    他们走后,顾小桑叹了口气,用手绢帮穆铮把嘴角的血渍擦干净:“他就是这副臭脾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现在是你的夫君被人不由分说的揍了一拳,你却帮外人说话,为夫的心好疼啊!”他捂住着胸口,一副心被敲碎稀碎稀碎的模样。

    顾小桑扶额:“我现在终于确定一件事。”

    穆铮:“什么事?”

    “你是喝醋长大的。”醋劲不是一般大。

    此话一出,知云和昼鸢兄弟都别过头偷笑,可不是么,醋劲太大了。

    九月初十,重阳节的第二天,穆铮收到了顾小兰从家里寄来的家书,穆铮直接给了顾小桑。顾小桑看着熟悉的娟秀字迹,鼻头一酸似有泪水夺眶而出。

    她用紫檀木刀拆了信,迫不及待地读进来,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刻进心里。  信中写到,尹之年到平安村召集父老乡亲,宣布了顾家十几口人死亡的真相,那些流言蜚语也止住。感谢穆铮为作的一切,顾孝与叶柔情投意合,年后将到京城来

    向叶家提亲,家里一切安好,勿念。

    顾小桑把信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就是舍不得放下,一张小小的信纸,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将她的魂儿吸在了上面。  顾孝终于遇到了喜欢的姑娘,顾小桑为大哥感到高兴,叶柔是锦州“汤”的店长,不仅长得漂亮,能力也相当出色,性格很好,最主要的是知根知底,若她嫁过来一

    定会家庭和睦。

    只是想到年后顾孝要来的,她心底又很忐忑,宋瑜看到她都激动地揍了穆铮一拳,向来疼爱她的大哥又会如何,会不会愤然转身离开王府,从此不再与穆铮往来?

    元丰帝命密卫查谁与庄妃勾连,将庄妃的信送出宫送到罗风手上,庄妃宫中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被押进大牢严加审问,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场前所未有的低气压弥漫大齐皇宫,久久不散。  重阳后,连下了几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突然冷了下来,勤政的元丰帝感染了风寒,本来以为几日便可痊愈,可是谁知病来如山倒,不仅没好,反而越来越严

    重,连着几日未能上朝,只能由太子主持国事,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有人暗自揣测,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嘴巴。“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散朝之后穆铮去元极殿探望元丰帝半道上遇到了尹贵妃的仪驾和穆延廷。

    “瑞王可是去元极殿?”尹贵妃问。

    穆铮回答:“正是。”

    “我也要去侍疾,正好同去。”尹贵妃说。

    “皇兄病情如何?”穆铮问。

    尹贵妃叹气:“太医院正在竭力医治,瑞王素来与潘神医交好不知可否请潘神医来为陛下瞧瞧?“  听起来只是一句闲聊,但是穆铮却听出了尹贵妃对太医院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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