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远处有一个洗手间,这么久了,里面依然没走出一个人。

    戚雪松倒十分大力地拍了一下她:“好了啦,你在担心什么呢?没事我先回去了啊,不然我爸又得念。”

    那神情,与平常并无区别。

    楚辞只觉得心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但见戚雪松已要走了,便也不再拦。

    “借过。”淡淡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楚辞回头,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神情儒雅的人正从自己身边走过,身上还有淡淡的紫檀香气。

    下意识地挪动步子让开道路,男人从自己身边从容经过。

    眼神不自觉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脚步沉稳肩宽腰沉,手臂摆动幅度恰到好处。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类似的步伐,所以楚辞着实愣了好一会。

    直到男人经过拐角时,露出的半边脸还带着笑意,楚辞才豁然明白过来。

    这个人会武功。

    不是童子功,瞧着仿佛十五六才开始练,所以身型并没有多大改变,不过看他的年纪,少说也练了有十年了。

    虽然偶尔也会见所谓的健身人士,可是真真实实看到一个练传统功夫的,也是难得。

    难怪刚刚都走到自己身后了,楚辞也没有察觉。

    楚辞怔怔地又站了一会,这才缓缓下了楼。

    只是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别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那东西就在自己脑门边上,甚至已经要脱口而出,可是又仿佛被什么力量全都堵了回去。

    下楼后,接到了戚雪松的消息:“这边很快就要散了,等会还要干嘛?”

    还要干嘛?

    楚辞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发过去消息:“没什么要干的了,我先回家了。”

    等出了饭店,等车途中楚辞还十分认真地回头看了一会。

    心里告诉她绝对错过了什么事,甚至她脑子里清楚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仿佛有谁刻意在她脑子里蒙上了一层纱布似的。

    不安感没来由地变得十分强烈。

    出租车的刹车声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仿佛还在十分远的地方,可是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里面的师傅喊:“帅哥,打车啊?”

    楚辞的反应变得迟钝,犹豫一会才点头,拉开手把将自己塞了进去。

    “去哪啊?”

    又是反应了好一会,楚辞才记起来牛柯廉安置自己的那个别墅地址,忙说了。

    “呦,那里挺远啊,还要过高速,得一百五。”

    “嗯,知道了,你开吧。”

    说完这句话,楚辞疲惫地将自己靠在了座椅上。

    好像就是从刚刚开始,脑子变得不清楚,反应变得迟缓,身体开始没来由地觉得累。

    难不成是中招了?

    楚辞闭上眼,努力地回忆起刚刚自己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物,想来想去,都只记得那个儒雅男子。

    可是让她觉得无力的是,不过只过了五分钟不到而已,她竟然已经回忆不起那个男子的长相。

    明明那男人让她让路时她回头了,两人的距离近到能看到对方瞳孔的颜色。

    之后在拐角处,她也是看到了侧脸的。

    可是为什么,此时回忆起来,竟一点面部细节都想不起来。

    脑袋中充斥着硫磺的酸腐感,眉心突突地跳动着,整个身体都感觉到不适,伴随着反胃的感觉几乎淹没了楚辞。

    “好难受。”

    低低呓语了一句,楚辞终究熬不住,沉沉睡过去了。

    她是被司机喊醒的,司机一脸的不耐烦,大概也喊了好一会,见她睁眼了,态度十分不好地跟她要钱。

    楚辞眨了眨眼睛定了会神,才赶忙从自己的兜里摸出现金来,要取钱时又顿住了。

    “多少钱来着?”

    司机大概以为她想赖账,神色更不好看,语气不爽地重复:“一百五!不是早讲好了嘛!”

    后面坠着许多抱怨的词汇。

    楚辞只觉头有点疼,便赶快付了钱,这才挣扎着从车上走下来。

    车就停在别墅门口,天色已晚,这处郊区周围没一点光亮,只别墅花园的地方似乎开着灯,那是周边唯一的光源。

    不知名的鸟从上空飞过,没来由地渗得慌。

    司机师傅大概也觉得这地方邪乎,一脚油门,很快车灯就消失在夜色中。

    “呼,邪门。”楚辞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克制着走路时发软的两腿,勉强进了家门。

    后院传来李沛白在水里扑腾的声音。

    路过小径时,楚辞站定,想了一下,还是拐到了后院。

    仿佛例行公事一般,她问:“有什么异样吗?”

    李沛白从水里扎出来,吐了一口水,吸溜着鼻子说:“没有。”

    楚辞又绕去厨房,发现冰箱里还是昨天离开时的样子,就知李沛白压根没有放下午的来人进门,甚至都没有吃饭。

    “在水里窝着,他也不怕晕在里面。”

    楚辞轻声念叨了几句,到底还是上手做起饭来。

    说起来,她自己晚饭都没吃呢,可是为什么没吃?

    楚辞切菜的手顿了顿,发现自己竟忘了。

    忘记了为什么不吃饭,也忘记了晚上为什么会跟着戚雪松去饭店。

    仿佛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回家,好好对待自己的家人。”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而且,家人?李沛白是她的家人?

    楚辞又疑惑地往后院看了一眼,终于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了。

    这半天,即使自己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考,但是,却似乎……

    一直没有指导过自己行动。

    戚雪松吃完饭后直接走并不是她想要的,直接从饭店回别墅也不是她想做的,甚至此时做饭……

    楚辞放下手里的刀,洗了把手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甚至连衣服都不脱,就这么直直倒在床上。

    头痛欲裂,楚辞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可此时才感觉出来。

    不是,是因为脑袋里进了奇怪的东西。

    进了奇怪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操控着自己。

    “不做饭吗?”李沛白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吓了楚辞一大跳。

    她惊恐地瞪着李沛白。

    后者大概也有些意外看到楚辞这样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你好像见鬼了一样。”

    楚辞却只紧盯着他,眉头皱得老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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