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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最好,等我把你带回府再跟你算帐!”

    说得得理不饶人,可是看见她的泪眼,唉,女人是水捏的吗?就算哭泣也那么楚楚动人。

    他最怕女人哭了,更何况是她……

    这几个月心系她不知道有没有被善待,恨自己身体痊愈得太慢,有那么多的怨天尤人,气愤不平~~可是见到它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她只是想要一个弟弟,能有什么错?!

    真要有错该归咎那个浮烟。

    他一弯腰,手抬她可人的下巴,吻上了心心念念柔软滑嫩的樱唇。

    百里雪朔的脸几乎贴着她,他的舌看似霸道的长驱直入后,却是无尽温柔的汲取她口腔里的芳香。

    一阵天旋地转,小春生涩被动的回应着他,这让百里雪朔欢天喜地。

    她是对他有情的。

    百里雪朔手揽她的小蛮腰,再度封住檀口。

    小春四肢发软,心跳快得几乎要失序,眼神迷蒙如醉,最后只能瘫倒在他身上。

    终于,百里雪朔餍足的放开了她被亲肿的红唇,对于小春的娇羞和红云涌现的脸蛋,他满意极了。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就算是布紫阳也不行。”几度失之交臂,几度扼腕,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从今以后他会把人看得牢牢的,寸步都不离,看谁能在他的眼皮子下夺人?!

    “紫阳他没有亏待我,他只是不擅长说好听的话,对我来说他不是坏人。”捣着胸口,暂时没那胆量直视公子,可还是要替紫阳说几句好话。

    即便他明明可以接住她,却任她掉进万丈峭壁下,让她遍体鳞伤,让她只有受摆布的份,她真的不怪,这些年,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虽然他嘴上不说,把她安置在小院里妥善的照顾,这是不是算是承认她这阿姊了?

    “要不是看在布紫阳跟你是姊弟关系,你们又多年不见,我真的不想饶过他。”醋缸子其实酝酿很久了,之前一忍再忍,现在尝过再度失去她的痛苦,全面爆发了。

    “公子,你这是在吃醋吗?”

    她只听过爱吃醋的女人,压根没听过男人也会讲话酸溜溜的。

    “是又怎样!”他也不否认。

    “你让小春受宠若惊。”

    百里雪朔轻抚她冰肌赛雪的脸蛋,“喜欢一个人真是可怕,为她牵肠挂肚,为她吃不好、睡不稳,为她半夜起来当疯子,小春,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你的?”

    他由这件事学到了非常宝贵的经验,那就是示爱要趁早,幸好浮烟那家伙只是小春的弟弟,就算把她掳了来也不能跟她求亲,要是旁人,外表比他优秀,家世几他更好,比他温柔体贴又多情,她会不会就跟着走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养伤那时的他就觉得腹中有把火在烧,烧得他面目全非,烧得他几欲发狂。

    “公子喜欢小春……”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要是不喜欢你何必费尽心机将你送到江南,希望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唉,说他老谋深算他都不在意,他的心机在很久以前就因为她存在了。

    小春听他这番表白,虽然两人身处在深山丘壑,却觉得同遭的所有一切更胜人间仙境。

    她觉得鼻子好酸好酸,胸口像是塞满暖烘烘又甜滋滋的滋味,满溢得要从胸口

    倒出来。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神仙,心里可以安稳的揣着—个人,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好事。

    百里雪朔见不得她盛满动情的媚眼,唉,他每块骨头都酥了怎么办……

    五指穿过她如丝绸的发间,寻到两片柔软,再也不放了。

    ************

    魔教位在无妄山顶,整座山头都是魔教的势力范围。

    山顶下却是寻常小百姓生活的小镇。

    小镇里罕见有官兵到处走动,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式,只要有人从无妄山下来经过都要反覆盘查,不胜扰民。

    轮到他们经过时,只见百里雪朔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木板朝卫兵晃了晃就被轻松放行,别说盘查,连多句话都没有,态度还必恭必敬的。

    这里面有鬼。

    “那块木牌是怎么回事?”

    “我家老二给我的,也不知道这么好用。”两人在客栈里歇脚,小客栈没有二楼雅座,百里雪朔挑了最角落的桌子。

    小春的模样别说阿猫阿狗不适台看见,只要有两只眼睛的动物都不可以。

    “你用不着这样,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我这张脸的。”对于百里雪朔的未雨绸缪,她有些啼笑皆非。

    “我可不这么认为。”

    当年她还年幼身边就已经缠着蚂蚁蟑娜无数,如今的她即便年过二十,容貌只有增无减。

    能防就要防,绝不会错!

    小春摇头,末置可否,但是有人在乎她,她的心还是暖得一塌糊涂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要在这里等人吗?”吃着小半碗硬要店家煮出来的香粳粥,里面包含龙眼,红枣、黑枣、绿豆仁、还有三破糯米,香滑可口,可她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等鸣彧。”

    “鸣彧二哥?”

    “他有事要办,说好谁先到先在这里等。”相较小春吃的食物,他可简单多了,一大碗公的面羹不够又让小二送了第二碗。

    因为小镇突然涌进那么多人,小二的忙碌可想而知,加上他来送茶水或面食小春总会刻意的低下头,这样竟然也相安无事的吃了顿饭饱。

    小客栈没几张桌椅,人满为患的当头门外显然又来了不得了的人物,喳喳呼呼的好不吵闹,两人专心吃饭也不理会。

    越想避开,小二却来哈腰商量了。“两位客倌,真是对不住,您也看见小店客满了,想说有位客人跟两位挤一下好吗?”

    百里雪朔还没开门拒绝,极为不满的音色却响彻。“谁说本王爷要跟人并桌,来人,就给我清出一张桌子来!”

    本王、本王叫个没完的人气派一摆出来,果然吓跑了几桌不想生事的人,民不与官斗,最近小镇不安,鸡飞狗跳的,又是什么正道八大门派,又是赶来声援魔教的二帮十六分舵,又是官兵,现在连什么王爷的都出现了,改天不会连远在天边的皇帝也来个微服出巡,小老百姓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要看热闹可以躲到对街的豆腐店去借光来看吧。

    “你累了吧,我叫个上房让你休息?”他闹他的,百里雪朔压根没把别人放在眼底。

    下山的路虽然多是他背着小春,可是大病初愈的她禁不起奔波,小小的脸蛋带着憔悴,见她只喝了半碗粥,客栈大厅又人多口杂,空气混浊得要命,不如要个房间让她安心休息。

    “好。”她着实有些疲倦,这一路想东想西的,见到了公子满心欢喜,但是来担上心的紫阳,想太多的结果让身体不堪负荷了。

    哪知道还没叫来小二却听他在柜台鸡猫子大声喊叫——

    “不好、不好,火烧山了……”

    火烧山,好几里外的小镇竟然看得见,可见大火的猛烈。

    所有用膳的客人全部跑到外面看热闹。

    小春也走到窗户往外眺望,百里雪朔赶紧跟上。

    她的神情若有所思,双手不自觉得扳紧窗框。

    “小春?”百里雪朔看她神色有异,不禁紧张起来。

    “刚刚那些官兵是冲着紫阳来的吗?”也不看身边的人,双眸还是胶着在黑烟烈焰的山头。

    黑道跟官府本来就誓不两立,可是为什么偏选在这节骨眼?

    一切都那么凑巧,凑巧得叫人由心底泛寒。

    “不只有官府的人,还有八大门派。”百里雪朔也不隐瞒。

    “人是你带来的?”

    “可以算是。”

    围剿魔教老巢是正派人士的希望,这次跟官府联手,的确有部份原因是因为他。

    “我想,陌大哥是武林盟主,那么鸣彧二哥不会是官门中的人吧?”

    她不笨,虽然没有机会上过私塾,没能认得一个大字,却是一点就通。

    也因为她过于剔透玲珑,有很多事才不能说。

    “嗯。”他点头认了。

    “我要回去!”

    她没办法坐在这里看着整个山头火焰熊熊。

    “小春!”

    “我不勉强公子跟我一起,我可以自己走。”那些人对魔教有多么深恶痛绝她不用想也猜得出来,紫阳也好浮烟也罢,都是她布小春的弟弟,她必须回去。

    “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她还不明白他的感情吗?

    小春霜凝雪揑的容颜一踏出客栈大门,霎时传来纷纷掉了下巴的叫声。

    她视而不见。

    不过,不只有外面看热闹的人对她惊为天人,自从她往窗边一站,一道灼灼的视线就因为惊艳,继而深思,继而疑惑满面的男人,在她走后因为情绪激动捏碎了指间的瓷杯。

    ************

    浓郁的烟硝味道还在,一撮—撮的火焰也还烧着,本来巍峨望不尽的入山碑门倒成了数块,血腥、尸体混淆着黑烟形成叫人作呕的味道。

    小春和百里雪朔赶回无妄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等惨烈的景象。

    大战结束,三方都有损伤。

    百里鸣彧忙着叫手下砍树制造简陋的担架将伤兵抬下山去,除此,还要做笔录、挖坑掩埋死者,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几大门派的弟子在断垣残壁间窜来窜去,搜刮魔教来不及带走的金银珠宝、武功秘诀,也忙得不亦乐乎。

    百里雪朔抓来百里陌,他一头一脸的血,看起来颇为挣拧。

    “不是我的血啦,都别人的。”粗枝大叶习惯的人拎着大刀过来,他不讶异看见百里雪朔,只是对所谓白道这些二代弟子深感失望。

    “情况严重吗?魔教的人呢?”

    “都跑了。”

    鸟兽散,不知去向。

    他们也不是会赶尽杀绝的人,计画多时,心想只要把工坛给毁了,其他分舵堂口也自然会冰消瓦解。

    打的是这等算盘,哪知道浮烟根本虚晃一招,也不知道这大魔头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跑了,浮烟呢?”

    还真是出人意表的答案。

    “情况太乱,要问看看有没有谁有看到他。”

    虽说擒贼先擒王,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能尽如人意的。

    “不是说好在山下等,你要找的人呢?”

    人?

    百里雪朔转身。“小春?!”

    哪来的人。

    一直在他身后的小春早就独自寻人去了。

    只见他脸色一下变得阴沉骇人,也不睬百里陌的喊叫直往烧得会烫人的内殿飞去。

    “怎么回事?”忙得分身乏术的百里鸣彧好不容易抽身过来,却只见到百里雪朔的背影。

    “三个字。”大老粗的人居然也卖起了关子。

    “你找碴是吗?”百里鸣或哼道。

    “三个字,布小春,这样,你明白了吧?”对于老二吃定自己这回事百里陌向来不放在心上。

    百里鸣彧瞧着早就看不见百里雪朔踪影的前方,突然心有戚戚焉的对着在江湖道上呼风唤雨的武林盟主说:“老大,你觉得我们与其在这里忙这些人,是不是更应该回家好好关心一下老三,毕竟……他是我们的小弟,而且是最大的金主来源?”

    武林盟主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口子,要没有万贯家财,哪撑得住天天上门吃白食的武林同道,而官场两张口,要花钱塞住嘴巴的事情更是多如牛毛,百里家要是没有百里雪朔这只会赚钱的金鸡母,呃,是经商不世奇才,他们哥儿俩哪能在这边逍遥自在?

    “好是好,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他虽然少根筋也嗅得出麻烦的味道。

    “大哥,你没听过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百里陌可没这种豪情。“老二,我发现娶妻是件麻烦事,看看小弟那股傻劲,我决定一辈子单身的好。”

    “我也怕你的木头性子去害了人家姑娘一生,你有这份自觉是最好。”百里鸣彧落井下石得很快乐。

    摆出老大的权威,百里陌很不寻常的给了自家老二肚子狠狠的一拳。

    ************

    三个主子都在外面跑来跑去,百里府闹空城计有多久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一回来全员到位,别说忙得各个院落的管事鸡飞狗跳,就连老老爷留下来的那些姨娘们也活络了起来,本来大屁也放不了—个的宅院全炸开来了,就差没大放鞭炮。

    主子们回来是件大事。

    百里雪朔没心情应付谁,把责任全推给了另外两人。

    他直接唤来在府中坐镇的大总管姬不贰,要他派人把沁香院整理出来。

    乍见小春的脸,姬不贰傻了,好半晌重重的掐了自己的脸这才幡然醒过来。

    人不是送走了吗?还走了很久,怎地又回来了?

    不消多久,下人就来回禀,沁香院已经整理妥当,请主子可以安歇了。

    百里雪朔去牵小春的手。

    “还记得这里吗?”

    她点头当作回应。

    风尘仆仆的这一路小春什么话都不说,那心事重重的样子让百里雪朔也没道理的抱着干醋狂饮猛喝,整整一条由南往北的路上对百里陌与百里鸣或不理不睬,害两人搥心肝。

    他们到底得罪了哪尊,为什么衰尾道人老是他们哥儿俩在当!

    都派出全部的人手了,那个可恶的浮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是这个让小春心情沉重,相对的百里雪朔暗地把个浮烟骂翻天了。

    出了青龙门,几度开谢的香花依旧烂漫,水榭亭台也风华依然,人间几度夕阳红,到底是谁变了?

    “你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别不说话好吗?”看小春为个魔人伤神,百里雪朔飞扬跋扈的眉也黯淡了。

    “不关你的事。”这些日子公子对她够好了,看她在忧烦紫阳之余还强颜欢笑的来安慰她。

    “你还是不信我吗?”

    为了救她与阿兄们联手抄上无妄山顶去,当初他想,要是浮烟能束手就擒最好,看在老二的份上,刑部会卖面子的,到时候两全其美,事情圆满落幕。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他一心想救人,一心拴在小春身上,却落得里外不是人。

    他可以窝囊,可以处处看她眼色,可以负尽天下人,小春却不能不开心。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她轻轻启齿了。

    百里雪朔的手掌又暖又厚实,只要他愿意这样握着她,哪里小春都愿意跟他去。

    “可是你不高兴。”

    “我没有,对不起,累你为我担心了。”

    “我知道你担心浮……紫阳,我相信他是九命怪猫,以前官兵几次要消灭他不成,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公子,你真好。”处处替她着想,处处安慰她,她怎能不感动。

    被这么一夸,百里雪朔居然尴尬了。

    为了掩饰,他一把将小春搂入怀里,“我要家里的姨娘们好好帮你补补,你太瘦了。”

    跟着他出门在外,没把她养好,让她更形消瘦,虽然骨感有骨感的美,他的美人不管横竖的看就是美,可是他还是想把她补得元气多些,精神才会活跃。

    “公子就别费精神了……”

    她还想推辞,但是渴望了大半个月的唇已经寻过来,牢牢密密的吻上她。

    好不容易喘了气,百里雪朔却没意思放过她,用额抵着小春的额,“你是我的,我不想放你走。”

    他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他的小春随时会飞走。

    他要如何能永远的拴住……不是绑着,是要怎么才能永远的拥有她?

    他好苦恼。

    自从再度遇上小春之后,苦恼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

    “我不就在公子的身边?我不会走的。”

    “真的?”得到的承诺何其珍贵。

    “我几时欺瞒过公子?”

    当年是公子给她一个安全的栖身地方,这会儿,公子说需要她,她又怎能说不。

    “欺瞒是谈不上,只是只要稍微没把你看牢你就会给我酸醋喝,这一趟路美酒没喝下半滴,醋红子是扛都扛不动了。”

    小春听了大羞,转身就想逃进沁香院。

    百里雪朔也不拦,因为他也跟着跨进久违的小苑。

    当初让小春住进小苑只是权宜之计,那时他忙着要下江南,只能匆匆吩咐姬不贰,说到底,这也还是他头一遭走进小苑。

    小苑是间两层楼的瓦舍,一色水磨砖墙,青石走道两旁梨蕊杏白石几小凳倒也一应惧全,可进了里头他可沉下了脸。

    案上两部书,一只茶杯,一只壶,墙壁朴素得连张壁画也没有,本是于礼不合,他却又往里踱去,湘竹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

    他挥袖出来,住少数的几张椅子上面就是一坐。

    “怎么了,看你气唬唬的?”还在四顾这间年幼时曾经住过一段时日的小苑,却看到很快巡礼一番的百里雪胡面色不善的出来。

    “这地方不能住!”

    “没漏水,也没有失修的地方啊。”

    老实说,小春住在沁香院那段时间别说他不曾来过,后来她离开了,他更是连踏足一步都没有过。

    那些年他忙着充实自己,日以继夜的习练武艺,白天遗有忙不完的商行事务,又贪婪的想习得更多商场经验,只差用膳的时候没把书本的文字也给当作菜肴吞了下肚。

    他那么拚为的是什么?

    两个不肯担起家业的哥哥?

    还是小春?

    “这里不能住人!”

    “胡说,你忘记我在这里还住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岁月倥偬。

    “我说不成就是不成!”

    “好吧,那你说我该住哪?”看他使小性子的样子,说也奇怪,比他平常温文儒雅的模样要动人多了。

    有血有肉,会使小性子的公子~~

    百里雪朔再瞧了眼四周。

    “去睡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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