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在修真界的桑榆书院里, 有一个很特别的风景。

    新来的夫子博学温雅, 生得更是清俊禁欲,满身出尘仙气。一头长发用白丝带系在后面, 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薄暖笑意。

    虽然看上去好像淡泊翩然,不知道为什么被那双墨色的眼睛看着的时候,便是再刺头的学生也下意识乖乖听话。

    然而,比起这位夫子更吸引人注意的是, 夫子身边总是带着一个男人,满头白发用同款白丝带系在身后, 安安静静不说话也不理人, 生得真是好看极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叫所有人都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冰雪一般莹润的面容, 却有一双寒潭一样的眼眸,瞳色和眉宇神情一样淡漠,显得过分沉静, 仿佛目空整个世界, 眼里就只看得见那位夫子。

    按理来说,这种目中无人的倨傲气质, 应该是很气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脸上反而极为合适。就像,乍然面对雪山上无心狩猎的雪狮在休憩。

    危险的美丽, 总是招人想要多看几眼, 又唯恐被发现, 小心翼翼的一眼便要兴奋好久。

    那位夫子每天来上课的时候,必先带着那位神秘俊美的男人坐到书堂的前排。

    于是,一整节课所有人便不断在,夫子忽然的提问凝视和那个人的背影之间懵逼切换。

    啊,好看的人真的是,一个后脑勺都能让人看呆。

    所有人都在猜,那个安安静静不理人的男人跟夫子是什么关系。

    不久有信誓旦旦的传言说,两个人是兄弟关系。那个叫阿天的男人,虽然生得好看,却不是正常人。

    “夫子真是不容易啊,自己要修行,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兄弟,怪不得这样出众的人,居然也跟我一样单身。”

    “是啊是啊,听说夫子来书院教习,就是为了求一颗驻颜丹给那个兄弟。”

    “男人好看有什么用。实力才最重要啊。”

    “是啊,光驻颜有什么用,不如筑基丹什么的有用。”

    ……

    这么说着,大家和和气气分开,每个人绕一大圈又偷偷回来。

    等鹤酒卿收拾完东西带顾矜霄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他身边堆满了一地礼物和求做朋友的不明传讯符纸。

    传闻里安安静静不理人的非正常人顾矜霄,对鹤酒卿伸出手,像他们说得那样,很是智障拖油瓶的样子,坦然淡淡地说:“鹤哥哥,要抱。”

    鹤酒卿怔了下,继而笑容漫溢弯弯眼眸,俯身温柔的抱住他,轻轻说几句话,再蹲下来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回走。

    第二天,清俊仙气的夫子,就符咒实力和单身之间的关系,做了科学严谨的阐述,并表示,严禁对夫子家属送礼行贿和骚扰。

    彼时,每个人看着别人桌上退回来的礼物,先是悻悻地对夫子低头,然后便对其他人发出一声看透了的冷笑。

    只有一个人脸色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上完课,夫子拉着那个人的手走了。

    其他人开始互相指责对方审美庸俗,就“男人好看有什么用”,和“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是光明正大行贿”之间,进行了各方面的阐述和说服。

    术法和符咒的比拼里,只有一个人是毫发无伤的,正严肃地托着下巴,仿佛思考人生。

    于是,飞来飞去的咒语里,忽而响起一个深沉严肃的声音。

    “昨天我看到,夫子背着那个人到湖边看落日,把那个人按到树上亲!”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

    “亲了好几遍!”

    片刻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嗤笑。

    “你以为是隔壁女修们热传的话本啊,动不动就按在哪里亲?”

    “私下里的男男话本看看就行了,夫子那么禁欲清冷,你居然真人YY,还是骨科禁断,禽兽啊!”

    “——话说回来,这种同人画本哪里有售,求一个疯狂暗示……”

    话题就这么歪了,术法符咒的课后切磋也就这么结束了。

    只有最先爆料的人,深深的遗憾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上课之前,鹤酒卿把顾矜霄送到前排的椅子上做好,先理了理的他的头发,又摸了摸手,发现并不冷之后,温柔地笑着亲了亲,这才回到台上开始讲课。

    周围装作不经意实则一直关注这里的人都惊呆了!

    原来,真禽兽啊!

    当天下学后,鹤酒卿满意的发现,这次终于没有人对家属行贿骚扰。

    但是,第二天一早,满书院都知道了,这位新来的夫子被人给举报了。

    举报理由是,拐带引诱心智不全的貌美残障人士,强烈要求对受害者做隔离保护。

    此处的修真学院对品性要求是很看重的,兹事体大,立刻要求鹤酒卿前往山长处做出解释。

    鹤酒卿淡淡笑了笑,在一众异样目光里,与顾矜霄十指紧扣,从容走了出去。

    顾矜霄轻轻拉拉他的手,回眸对着那些学子,说了第一句话:“他不是说了吗?我是家属。”

    被那双目光看着,犹如心被琴弦微微提起。

    齐齐对大佬低头,表示,这次真知道了。

    他们的夫子却并未有任何在意,对他们颌首,清冷声音从容:“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在意。”

    顾矜霄和他并肩往山长那里走去,微微困惑:“我做了什么,让人以为是‘心智不全的貌美残障人士’?”

    鹤酒卿侧首看着他,笑容薄暖:“貌美。”

    顾矜霄:“……”

    鹤酒卿牵着他的手,唇角一直微翘:“我很高兴,他们只是想保护我的阿天。这样很好。”

    顾矜霄心里一直有和那些学子一样困惑的问题,鹤酒卿那么清俊仙气那么完美博学,怎么没有一个追求者?

    毕竟,连他一个所谓的心智不全的残障人士,都有人跃跃欲试,鹤酒卿那么好。

    当他这么问的时候,鹤酒卿却只是笑笑说:“所以,阿天要更爱我一些才好。”

    鹤酒卿不会让他知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半分也不想让它们出现在他的阿天面前,早早就处理在保护圈外。

    鹤酒卿希望,重逢以后,顾矜霄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再没有一点烦忧。

    ……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至少,已经足够顾矜霄忘记漫无止境的寻找和等待,习惯了一睁眼就看到鹤酒卿。

    那种长途跋涉的疲惫也在白日与梦里的陪伴下,渐渐缓了过来。就像一场缠绵病榻的沉疴旧疾,抽丝一般痊愈。冬天彻底过去,春花暖阳取代荒芜的平原。

    为此,鹤酒卿带着顾矜霄去了很多小世界旅行,是与那些不断错失追寻的世界,毫不相似的陌生世界。

    因为,只有新的记忆和经历,才可以取代过去的遗憾,空出来留给源源不断的爱意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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