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桦:

    我有错!

    当得知小宇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时,我除了欣喜若狂外,心中还有一丝庆幸。

    是的!我庆幸,庆幸我们之间还有未来。

    我知道小宇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两个就绝对没有任何可能了,因为你不会原谅我母亲,也不会原谅我,因为你会觉得这一切不幸的开始都是从我说服你带小宇去见我母亲而开始的。

    幸运的是,小宇虽然伤得重,但是只要好好调养,总是会痊愈的。

    我有错。因为在小宇从手术中挽回一条命时,我除了高兴小宇的平安外,竟然还有心思去庆幸自己不会因此而失去你。

    我真的不是个好爸爸,是不是?

    我承认,我有错!

    “好丑!”病床上,卓逸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下了这么一句评论。

    “怎么会,很可爱啊!”叶桦持不同意见,因为在她眼中,不管儿子变成什么样,都是最可爱、最迷人的。

    “爸爸,你觉得呢?”卓逸宇转而去问第三者的看法。

    从公司财报资料中抬起头,卓容发现母子俩都瞪大眼睛在等自己的回答,他很聪明的决定附和叶桦的意见。“是很可爱。”话落,还重重的点头,表示一点也不假。

    闻言,卓逸宇害羞的红了耳朵,可还是低声嘀咕,“谁头光光的还会可爱啊?”

    爸爸、妈妈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啦!

    是的,我们可爱的小宇因为车祸撞伤了脑袋,需要开脑部手术,所以一整头乌黑柔软的发丝至被剃光,如今成了小光头一枚。

    “一修和尚。”直觉的,卓容脑中马上浮出这四个字。

    “可是一修和尚的头上没有这么长的疤痕。”卓逸宇别扭的说。

    事实上,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被剃光头,而是头上那道长长的,像娱蚣般的丑陋手术疤痕。

    终于明白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后,叶桦马上上前去轻轻的环住他,柔声安慰道:“没关系!等头发长出来后,就看不见疤痕了。”

    好吧!小家伙真的有被安慰到了,所以他朝母亲送出一记粲笑,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妈妈,我想上厕所。”

    因为他不只头部撞伤,连肋骨都断了一根,只要起来走动就会觉得胸口很痛,所以现在只要他想到哪里去,除了坐轮椅外,基本上都是由大人抱着去的。

    闻言,卓容不等叶桦有动作,便上前来一把将儿子抱起,毫不吃力的将他抱进厕所去解决,两分钟后,又将他从厕所抱出,回到了病床上。

    而卓逸宇表示感谢的方式,就是害羞的在爸爸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当然,小家伙这举动立即得到父亲笑开怀的热烈回应,而一旁的叶桦看着父子两人的亲密互动,嘴角不由得盈满笑意,非常开心原本生疏的父子关系可以进步到这个程度。

    正当病房内一片和乐融融时,一个令他们意外的客人到访了!

    “妈!”卓容有些惊讶她的到来,毕竟除了第一天一起在手术房外等候,之后这些日子,她就没再来医院了。

    维持着与以往同样显得刻薄的讨人厌嘴脸,赵丽如对儿子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和叶桦的对上,立即觉得有些不自在,飞快的转开了眼。

    那天叶桦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让从没被这么无礼对待的赵丽如除了傻眼外,心中还震惊至极,第一次意识到以前被自己看不起的叶桦,被自己认为软弱可欺的叶桦,原来只是因为尊重她是长辈,才会愿意那么的忍让她的一切。

    直到因为小宇出了事,叶桦再也无法把她当作长辈对待,堆积在心底那悲伤而疯狂的愤怒全都爆发出来,才让她惊觉原来叶桦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也许是因为从小没被这样教训过,在那一巴掌后,赵丽如如今对叶桦竟然有种莫名的心虚与畏惧,再也不敢像以往那样轻蔑她,甚至现在还隐隐有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

    想到这里,赵丽如为自己这种莫名的情绪而愤怒,但却再也没胆对叶桦发飙。是以努力不将视线往她那里看,而是落在病床上的孙子身上。

    然而卓逸宇却在与她视线相对的瞬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这让赵丽如感到有些难堪,最后只好强撑起面子,以一副施舍的冷淡姿态开口,“朋友送我这些营养品,听说对身体很不错,可我用不着,就给你们吧!”

    话落,她放下手中的纸袋,转身就要离去,却在经过卓容身旁时停下。“我明天就要回加拿大了,你不用来送我,就这样!”

    话一说完,赵丽如再次迈开步伐,快速的离开病房。

    对于她的来匆匆、去匆匆,卓容和叶桦互觑一眼,最后叶桦将纸袋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看,这才知道原来都是一些给儿童吃的营养品,登时心中感到万分复杂。

    她知道这绝对是赵丽如特地去买来给小宇的,只是拉不下面子,才用施舍的嘴脸说什么是朋友送的,自己用不着才给他们。

    唉……明明是想表达善意,可却非要用这么讨人厌的嘴脸。

    一旁,卓容也将这些营养品看在眼里,当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心情很复杂。

    “我不会后悔的!”蓦地,叶桦淡声说道。

    “嗯?”卓容不解这天外飞来一句是指什么。

    “那一巴掌,我是不会后悔的。”冷静的又说了一次,她的表情很坚定。

    是的!以下犯上对长辈打那一巴掌,确实显得既无教养、又不顾伦理,但是她认为那是赵丽如该得的,就算她是卓容的母亲,是自己现在名义上的婆婆,她也完全不后悔。

    闻言,卓容笑笑的没为两边说话,直到好一会儿过去,他才略带叹息的缓缓道:“妈就是那种个性,改变不了的,所幸的是,她长住在国外,我们不会常跟地碰到面,再说……”

    故意顿了顿,制造悬疑。

    “什么?”叶桦觉得他的表情很诡异,似乎是在忍笑。

    “经过那一巴掌后,我想妈会有点忌讳你。”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卓容是真的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刚才发现母亲在看到叶桦时,表情瞬间有点僵硬,并且很不自在的避开了眼。

    觉得自己被取笑了,叶桦嗔怒的捶了他一下,随即也忍步住笑了起来。

    她心想,若真因此让卓容的母亲忌讳她,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在病床上的卓逸宇并不知道手术室外所发生的事,是以对他们的谈话听不太明白,但是看见爸爸和妈妈一起笑闹的样子,他也跟着开心的咧嘴笑了,小小的心灵觉得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

    “哟——大总裁看起来很春风得意嘛!”

    宏长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响起了取笑味道十足的调侃声,让卓容对这个没敲门就长驱直入的好友很是无奈。

    然而周志凯才不管他在想什么,迳自贼笑号兮的凑到他面前,一副八卦样。“话说……你现在和叶子怎么样了?”

    呵呵,小宇在一个月前已经出院了,而叶子为了专心照顾他,也把工作给辞了,母子俩现在整天都待在家里,导致卓容天天去叶家报到,有时中午有了一点空闲时间,还会特地开车回去陪他们一起吃午餐。

    这样天天腻在一起,和叶桦之间若是再没进展的话,那卓容就真的该买条面线吊死自己了。

    “什么怎么样?”卓容不想回答,但是眉眼嘴角却净是笑意。

    呵……打从小宇车祸受伤后,他和叶桦之间变得更加紧密了,虽然……

    嗯……跟她还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但是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尽的情意确实是存在的,而且愈来愈浓。

    有时,当他默默看着她时,她也会刚好往他瞧来,然后会像是被发现秘密的小女孩般害羞的红了脸,随即急急忙忙的撇开眼,佯装镇定的继续手上原本的工作,直到下一次他们的视线再次相遇。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忍不住想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亲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一切的一切……

    奈何这一切都只能完全靠脑补,因为现翅有一颗小电灯泡,让他空有色心却没法付诸行动。

    人家大总裁不想回答,周志凯也无所谓,像是在研究什么般迳自仔仔细细打量起他来,然后做出评断——

    “眼有笑意却无喜意,八成是精神上大有进展,肉体上想一亲芳泽却不可得,欲求不满!”

    卓容震惊了,瞪着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

    一看到好友的表情,周志凯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当下不禁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哈哈哈……随便说说也中,看来可以去买乐透彩了。

    被笑得有些老羞成怒,卓容没好气斥道:“你是工作太闲吗?我不知道业务部竟是这么清闲的单位,看来我应该把今年的业绩目标再提高百分之五十。”

    “喂,欲求不满可别乱迁怒啊!”周志凯还在闲闲凉凉的捻虎须,一点也不担心被公报私仇。

    忍不揍瞪一眼,卓容懒得理他,迳自起身道:“你自便吧!我要下班了。”话落,果然自顾自的走了。

    而欢送他的,则是周志凯一连串的哈哈大笑声。

    听着笑声一路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卓容被笑得很是无奈,偏偏却无话可驳,毕竟志凯说的都是事实啊!

    想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搭着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很快的驾着车往叶家去了。

    “小宇呢?”来到叶家,卓容进屋却不见儿子,心中不免感到奇怪。

    “到隔壁水伯母家去玩了。”忙着准备晚餐的叶桦满脸的笑,因为宝贝儿子身上的伤已经好到可以自行行动了,虽然肋骨断裂处有时还是会闷闷的痛,头也会有点晕眩,但是次数愈来愈少,也不太严重,总有一天会完全痊愈的。

    小电灯泡不在?

    卓容眼睛瞬间一亮,满心开怀的坐在餐桌边欣赏着叶桦忙碌的身影。

    “瞧、瞧什么?”叶桦端了一盘刚炒好的菜过来,却被他异常晶亮而火热的视线盯得满心羞窘又尴尬,只能红着脸娇嗔质问,然后也不等他回答便又迳自转回洗碗槽前,藉以逃避他的凝视。

    然而刚刚被取笑欲求不满的男人可没那么好打发,趁着小电灯泡下在,他一个箭步来到她身后紧抱住她,温热的鼻息不断在她白皙的颈侧拂过。

    “干、干什么呢?”被钳制在厚实胸怀里,叶桦感受到自背后传来的高热体温,鼻间满是属于男人的独特气息,她的心跳在瞬间快如擂鼓,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叶桦……”低喃的唤着她的名,鼻间盈满属于她的馨香,卓容的呼吸乱了。

    “嗯……”低低应着,她垂下了脸,只有自发丝间露出的红通通耳朵泄漏了她的羞涩心情。

    再也难以自持,卓容轻轻的啮啃着那羞红的耳朵,并得到她浑身一阵战傈的反应,当下更是被逗得心痒难耐,索性伸手将她低垂的脸庞微微抬起,随即自侧后方低头牢牢吻住她。

    当火热湿润的唇舌一接触,两人不约而同在对方的嘴里轻轻逸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好像他们等这个吻已经等了千万年。

    灵动湿滑的舌头在她的唇齿之间不停的翻搅舔舐,热情如火、温柔如水、纠缠似蛇,好似要将她口中所有的一切全搜刮殆尽,吞进自己的嘴里。

    叶桦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从他的怀中转过身,只知道此刻自己宛如菟丝花般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绵软无力的贴在他的胸口,任由他夺取自己的一切。

    就像干柴遇上烈火、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唇舌纠缠、辗转缠绵、难分难解,甚至卓容的一只手已经探进她的上衣里,迫不及待的钻入胸罩内,覆盖在那柔软滑腻的酥胸上轻揉慢捻,同时下半身已胀得发痛。

    气息混乱的细细呻吟着,叶桦从来不曾体会过这种几乎要将人燃烧、难以忍耐的情欲。

    当年,他在酒后占有了她,虽然她是自愿的,整颗心也都盛满了对他的柔情,但是醉酒的男人是没什么耐性的,纵然她温柔的承受他一切的发泄,但是不可讳言,他们的第一次并没那么美好,紧张和疼痛是她仅存的记忆。

    但现在,在他有意的热情又耐心的爱抚下,叶桦体内那股陌生的情欲被挑了起来,宛如烈火般焚烧着她,让她不自觉的轻蹭着他的身体,只因为这样会让她舒服些。

    当她的大腿无意识的轻蹭过他最坚硬火热的部位时,卓容发出一声低咆——

    “哦……老天……”他粗喘的呻吟着,觉得已经不可能更加火烫坚硬的部位更加火烫坚硬了。

    “怎、怎么了……”叶桦同样喘息不已,不清楚自己在无意间做了什么。

    猛力的将她的下半身压向自己,卓容的额头满是热汗,忍着坚挺的欲望,强笑道:“如果你不想让小宇待会儿撞见他的父母在厨房做坏事,那么或许我们现在就该停下来。”

    感受到那坚硬的抵着自己的灼热,叶桦“啊”的低呼出声,随即羞红满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今晚我留下来,嗯?”灼热的气息拂过艳红如血的耳壳,卓容呢喃似的要求着。

    面颊羞红,脸如醉枫,叶桦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登时垂下头久久不发一语,久到卓容几乎就要绝望的以为自己会被拒绝之际,才听到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答、答应了?

    她答应了?

    刹那间,绝望化为希望,卓容只觉得欣喜若狂,恨不得夜晚马上来到。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

    就在两人激情未褪,衣衫凌乱之际,一道稚嫩的嗓音忽地自厨房门口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卓逸宇张着纯真又好奇的眸光看着衣衫凌乱的父母,心中满足疑惑。他原本因手术而被剃光的头,如今已长出短短的毛发了。

    霎时间,卓容和叶桦体会到什么叫慌张无措、什么叫兵荒马乱,因为此刻的他们就是这两个成语的最佳代言人。

    “小、小宇,你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结结巴巴询问,叶桦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只求能在儿子面前掩饰住“奸情”。

    “刚刚啊!”妈妈为什么这么紧张,卓逸宇满心不解,然后乖巧的走上前去,贴心的拉下她刚刚被翻起而露出雪白腰肢的上衣下摆。“妈妈,你真笨,连衣服也穿不好。”

    如此天真的话语、如此贴心的举动,当场让叶桦心虚得忍不住瞪向那个罪魁祸首,却得到罪魁祸首非常无赖的一笑。

    然而上天是公平的!

    就在叶桦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自己,卓逸宇转而看向父亲。继续天真的提出疑问:“爸爸,你裤子里装了什么,怎么鼓鼓的?”

    这天真的问话一出,霎时让卓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然后换叶桦掩嘴偷笑了。

    “没什么!长大你也会有。”四两拨千斤直接敷衍过去,卓容尴尬的轻咳着,在暗暗努力让自己的情欲消退的同时,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家儿子是个天然腹黑小正太。

    什么东西长大就会有?

    卓逸宇听得满头雾水,完全无法了解,正想发问时,却先被抢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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