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庆二十四年秋,女帝御驾亲征,定远侯燕青任大将军,重整长宁军,带兵前往江北征讨叛贼苏世成。

    太子苏炫监国,同日,大将军戚楠整军三十万,开往雁云关……

    也是这一日,寒鸦带着穆哈尔,终于摆脱了身后一拨拨的杀手,走出了北陵山脉,而他们的面前,就是雁云关。

    两人在山下农户那些买了衣服换上,乔装打扮前往雁云关。

    寒鸦的长剑背在身后,身边是憔悴不堪的穆哈尔。

    穆哈尔已经答应他,只要他送穆哈尔出关,然后他就可以自行离去,穆哈尔安然回到盛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依旧遵守之前两国相安无事的约定。

    雁云关是边关,再加上正是大元重兵虎视眈眈的时刻,雁云关的盘查很是严格,想要不着痕迹混过去很难。

    他们也不能亮明身份,因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早在逃命中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了,他们现在要是过去说自己的是大元使臣,铁定别想出关了,唯一的结局就是被关起来盘查。

    到时候,连自由都没有,如果一路追杀他们的人再趁机做点什么,他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寒鸦时不时就要给穆哈尔提醒一下:要杀他的定然不是女帝。

    穆哈尔有些无奈,却不得一次次表示他明白。

    女帝现在是最不可能要他命的人,他活着,有那份文书在,大唐和大元就能维持暂时的平稳,一旦他死在大唐境内,尤其是身边这位,万一出点什么岔子……那结局必定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候会这么疯狂追杀他们的,只能是大唐内部想和女帝唱反调的人了。

    看着前边重兵把守的关口,穆哈尔有些忐忑,凑过去:“寒、寒公子,咱们怎么过去?”

    寒鸦蹙眉扭头睥睨他,抿唇不悦:“……站远点。”

    穆哈尔便是悻悻退回去。

    也许是因为给这位留下的印象不好,一路上,这位虽然一直保着他的小命,可从头到尾,不光没给过他好脸色,更是再三禁制他靠近,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一般

    如果寒鸦知道他的心思,一定会忍不住纠正。

    不是当成洪水猛兽,是当成蛤蟆!

    “走,先离开这里。”寒鸦冷冷出声。

    想要混出去就要先观察观察状况,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肯定会引起注意,到时候就麻烦了。

    就在他准备带着穆哈尔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察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什么,视线刷的返回,就看到一处不起眼的墙角上的涂鸦。

    那就像是孝子顽皮的时候信手画上去的一个很普通的图案,可寒鸦却瞬间认出来,那是鹰卫的暗号。

    他之前和逐风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用过这种暗号。

    想了想,寒鸦交待穆哈尔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他就顺着那暗号的指引,找到了一处院子。

    站在院门外,他抬手,以特殊的节奏敲击……没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门就从里面被拉开。

    看到里面的人,寒鸦也愣住了。

    竟然是破月。

    破月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死了?”

    寒鸦知道他问的是穆哈尔,摇摇头:“还活着。”

    破月点点头:“走吧,我送你们出关……”

    ……

    有了破月的护送,他们顺利出关,离开雁云关后,直往盛京方向赶去,直到剧烈雁云关很远,不用再担心被追上来,他们才停下来。

    呼吸着关外带着滇北高原气息的空气,寒鸦抬头看着一望无无际的碧空,耳边忽然就冒出一个带笑的声音。

    “我听说,大元滇北高原上有紫莲花,盛开的时候美轮美奂,宛若仙境……鸭鸭,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寒鸦垂眸,掩下眼底的黯淡,冲着穆哈尔抬抬下巴:“你出关了,安全了,希望你遵守我们的约定。”

    说完,他又是冷冷抬眼:“如果你胆敢毁约,我保证,无论你躲到哪里,我也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穆哈尔抖了抖,苦笑着:“不会,您放心。”

    “那就好。”寒鸦点点头,转身看着雁云关的方向。

    那里,有他心爱的姑娘。

    “殿下……”穆哈尔的声音响起。

    寒鸦蹙眉,回头,就看到穆哈尔眼巴巴看着自己。

    “你、叫我?”寒鸦有些不解,难道大元都是这么称呼别人的,会不会太隆重了?

    穆哈尔苦笑着:“殿下,算日子,武后娘娘应该已经快到了,她老人家……是来接您回盛京的。”

    武后?

    寒鸦更奇怪了,下意识皱眉:“我不会跟你们去盛京的。”

    穆哈尔勉强挤出笑意:“殿下,盛京就是您的家啊,您……您是大元皇子耶律寒啊殿下!”

    寒鸦蓦然愣住。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木蛤蟆莫不是被一路的追杀吓傻了,第二反应是他们又在搞什么鬼……就在这时,脚下地面传来震动,分明是有大批人马靠近。

    寒鸦下意识就去拔剑,穆哈尔连忙伸手按住他急急道:“一定是武后娘娘,殿下切不可刀剑相向啊。”

    寒鸦以为自己会不屑一顾,以为自己会立刻离开,可莫名的,仿佛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让他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一群骑兵出现在视野中,迅速逼近。

    他耳边是木蛤蟆刚刚的话。

    大元皇子,耶律寒……耶律寒。

    莫名的,他脑中忽然响起遥远的,久违到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的声音。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寒……寒儿。”

    那时候他太小,到现在,也只记得自己不知道躲藏了多久后被人捡到时的对话。

    他记得自己回答了,那人说:“好,从今以后,你就叫寒鸦……”

    所以,不是寒鸦,是寒儿?

    寒鸦摇摇头,把这种近乎虚幻的念头驱逐出去,没有理会木蛤蟆紧张的神情,再度将手放到了剑柄上,神情冷淡。

    看着这位面无表情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架势,穆哈尔嘴巴发苦,只能希望武后娘娘看到后不要太伤心。

    很快,骑兵队伍就到了他们面前,队伍后边是一辆马车,前边的骑兵分开,让开一条道,马车缓缓行驶出来,停到他们面前,车帘掀开,那贵气不凡的妇人探出身来。

    几乎是瞬间,武后的视线就锁定了外边那满身冷冽的年轻男子,她怔怔看着,看着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那张稚嫩的,总是围着她撒娇的面孔缓缓重合在一起。

    她眼圈通红,嘴唇颤抖着伸出手:“……寒儿,来,来母后这里。”

    寒鸦眉头紧皱看着面前这个贵妇,他心里依旧满是怀疑,可看着这张脸,莫名的,他却生不出排斥的感觉来。

    半晌,缓缓松开剑柄,他一步步朝马车走过去,停到那妇人面前。

    “你说,我是你儿子?”寒鸦抿唇淡淡出声。

    武后立刻点头,一边点头一边掉下眼泪来。

    寒鸦看的心里有些莫名的异样,却依旧很冷静:“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认错人吗?”

    眼前这孝,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板一眼的较真。

    武后想哭又想笑:“不会认错的,母后不会认错的,母后看到你就知道是你,不会认错的……”

    寒鸦眉头再度蹙起来,顿了顿,他缓缓道:“那你总归要说服我吧,不可能忽然冒出来个女人说是我娘我就认吧?”

    后边,木蛤蟆的嘴角抽了抽。

    大爷,你口中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她要说她是我娘我都认啊!

    武后眼里满是泪水,却又是忍不住想笑,她招招手,示意寒鸦靠近,然后俯身在他耳边。

    “你屁股尾骨上,有一个梅花形的胎记,对不对?”

    寒鸦顿时愣住,睁大眼……

    武后抿唇失笑,再度低声说道:“你小雀雀上也有个小胎记,当年你出生的时候……”

    “停,够了,我相信了!”寒鸦立刻喊停。

    他面色依旧紧绷一片,耳根却是通红,暗暗咬牙。

    他早已经成年,被人堂而皇之议论他屁股和……某处,还被叫做该死的小雀雀……

    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心里满是烦躁,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终是生硬的憋出一句话:“那你怎么把我弄丢的?”

    武后面上涌出浓浓的愧疚和疼惜:“孩子,说来话长,你先跟母后回去,母后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寒鸦抿唇没有出声,武后再度低声道:“你父皇中毒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孩子,你要见见他,也让他见见你。”

    武后伸手,轻抚上寒鸦发顶:“这些年,我和你父皇,日夜都想你……”

    寒鸦怔怔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总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原来不是孤儿,他也有父母,有人在日夜念他想他……

    忽然,他猛地惊醒,抬头看向武后:“那她呢,暖暖也知道,是吗?”

    武后有些怔忪:“暖暖?”

    “就是昭阳公主,就是大唐女帝……她也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寒鸦一个激灵,终于意识到这一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是因为什么。

    穆哈尔对他诡异的态度,还有那一路的刺杀,鹰卫的护送,破月甚至亲自来了雁云关,就是为了送他出关。

    她知道的,她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她让他离开。

    而且,很明显,也有别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有这一路的追杀,有人不想让他出关

    不想让他出关,不用说,就是为了用他威胁大元。

    所以……她才早早的送他离开。

    如果他不离开,那些躲在暗中的人一定会想办法用他的身份做文章,到时候,他就会成为大唐和大元中间夹着的人质……

    寒鸦以前都没发现,自己会有思路这么清晰的一天,一瞬间,之前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仿佛瞬间全部都清晰了。

    武后还不知道寒鸦与苏暖的关系到底如何,所以下意识没有隐瞒,点点头:“这是母后和她的交易,她将你安然送出雁云关,再找到给你父皇解毒的解药,大元就退兵,且两年内绝不进犯!”

    寒鸦怔怔抬头:“交易?”

    他想起来元帝中的毒:“断魂……不是无解的吗?”

    武后冷冷笑了声:“那就是她的事了,她承诺的,自然就会想办法做到……”

    穆哈尔在旁边嘿嘿笑着:“她不做到也不行,毕竟她自己也中了断魂!”

    穆哈尔一直以为,自家小主子不过就是女帝身边男宠中的一个,却没想到,自己话音未落,小主子的神情顿时就变了。

    “她中了断魂?”

    穆哈尔有些愣愣的点点头:“是、是啊,她、她自己喝下去的……”

    寒鸦不发一语转身就要离开,武后顿时急了:“寒儿,你去哪里?”

    寒鸦停下来,咬牙,蓦然回头:“你竟然给她下毒!”

    武后一边踉跄着下车朝他奔过来一边急急道:“那你也不能再入关,你的身份现在已经暴露了……听母后的话,我们先回盛京,我们……”

    寒鸦的眼圈已经红了,他看着武后,咬牙,再度说道:“你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如果这是别人,他可能已经忍不住要拔剑了!

    武后这才反应上来:“寒儿,你和她……”

    寒鸦抿唇,声音暗哑:“如果她有事,我不会原谅你们!”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武后顿时急了:“拦住他……”

    几道黑影从马车后边刷刷刷飞出去,拦在寒鸦面前,寒鸦看也不看反手刷的拔出长剑来,面无表情。

    武后都快急疯了。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她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对那个女帝这般情深。

    不是说就是男宠吗,她以为儿子会厌恶那个女人的!

    寒鸦冷冷朝她说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拦不住我的。”

    武后急哭了:“寒儿,母后怎么会杀你,母后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多年,你知道母后是怎么过来的吗……”

    寒鸦低垂下眼:“抱歉。”

    他接着抬起头来:“可是,我不能让她有事……”

    说完,他便是拔剑准备动手,武后顿时急了:“你知道去哪里找她吗!”

    寒鸦不出声。

    武后无奈道:“她御驾亲征去江北平叛了……寒儿,如果她能配置出解药,那她就不会有事,如鬼……她做不出解药,你现在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大唐没有雪莲给她吊着命的,也许她已经……”

    寒鸦的面色顷刻间变得难看至极,他不再说话,直接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不远处马蹄声疾来,下一瞬,一道身影飞掠过来直接跪到武后面前。

    “启禀娘娘,大唐飞鸽传书送来了解毒药方,他们说大唐女帝的毒已经解了……”

    寒鸦身体蓦然一震,刷的回头,就看到武后急忙从那名侍卫手中接过用火漆封着的竹筒。

    手指颤抖着打开,下一瞬就是抬眼急急朝寒鸦道:“寒儿,你看,唐皇送来的信,她没事了,没事,你别急啊,你别着急……先跟母后回去……”

    寒鸦之前骇人的神情已经缓和,他静静站在那里,脑中却是在迅速梳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瞒着他,就是为了让他出关回到大元。

    他自己也明白,如果他在她身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服毒,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更不会离开……他会自己绑了自己送到她面前,让她用他来威胁大元。

    寒鸦忽然响起那天晚上逐风送他到驿馆时一路的沉默,还有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希望他能来得及……能来得及做什么?

    寒鸦耳边再度响起她的声音。

    “滇北高原上有紫莲花……鸭鸭,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她需要他,她需要他去帮她的。

    寒鸦刷的回头看着武后,神情紧绷,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我要帮她,你……会帮我吗?”

    武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气笑了。

    她总算是知道那个女人打的什么算盘了,把她儿子送回她身边,可他儿子的心就不在这儿……那女人,真是……太狡诈了。

    “她是故意的,她在利用你爱儿,她就是为了让你帮她……”武后满心无奈。

    可谁知,下一瞬她就看到自己儿子露出个腼腆有些害羞又难掩愉悦的微笑。

    “她真聪明啊……”寒鸦抿唇低声说道,眼神晶亮。

    武后扶额,眼前发黑,然后就又是满满的懊悔。

    是她的错,若是儿子没丢,一直在她身边长大,她必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这么傻白甜。

    “大唐内乱对我们来说百利无一害,我承诺了不会进犯,可是也绝不会帮他们平乱!”武后板着脸。

    可谁知,下一瞬,自己儿子不发一语转身就走……她顿时又急了。

    “寒儿,你去哪儿?”

    寒鸦停下,头也没回:“我去找她!”

    武后急眼了:“你单枪匹马的去能做什么?”

    寒鸦抿唇不语。

    武后好气又好笑:“寒儿,她是大唐女帝,以后,你会是大元太子,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寒鸦皱眉打断:“我不做太子,我也当不了太子,我只要她!”

    说完他又是掉头。

    穆哈尔在旁边看得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但看这架势,这也的确是母子两人没跑了。

    那小主子也分明已经相信了,否则不会这么下意识的同武后置气!

    可武后在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后就急了。

    太子都不做了,就要一个女人,这……这……

    “站住!”她出声。

    奈何,对方脚步都没停!

    武后气极反笑:“你要去救她,总要有个打算吧,母后就是给你军马,你会带兵打仗吗?”

    寒鸦脚步停下来,抿唇,眉头紧蹙。

    他不会!他只懂得暗杀和护卫……他哪儿懂什么带兵打仗!

    眼看有戏,武后心思一转,登时换了招数,她追上前去无奈道:“那你都不懂带兵打仗,母后就是给你军马,你又能如何?”

    寒鸦看着眼前的贵妇,心里那种下意识的亲近感让他少有的露出稚气和单纯一面。

    “那……你再给我个能带兵打仗的人?”他试探着说道。

    武后失笑:“可以啊,这都没问题,可是……我们大元的将军,又怎么会听你的指挥呢,你要以什么身份去命他助你呢?”

    寒鸦眉头紧蹙没有出声。

    穆哈尔站在后边有些心累。

    他这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被骗着做太子的!

    果然,下一瞬,武后便是带着些诱哄的意味低声开口:“寒儿,既然你说那是你心爱的姑娘,你要救她,母后自然要帮你,可母后也有母后的难处,你明白吗?”

    武后不错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为难无奈的神情:“我要给你人,给你军队,总要师出有名,总要给大元一个交代,我是把人给谁了,对不对?”

    寒鸦怔怔道:“那要怎么办?”

    武后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得逞,面上却依旧是无奈:“如果你真想救她,那现在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对着寒鸦有些焦急的眼神,武后缓缓说道:“那就是,你跟母后回去,接任太子之位,到时候你是我大元太子,母后给你军马,给你大将,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你要救谁,也有话语权了不是?”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法子……可寒鸦下意识就不想做什么太子。

    他早就看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根本不是他能想通的,他简单粗暴惯了的,宁愿动手也不愿意动脑子,太子这差事对他来说……就不是人干的事。

    可是,他要救他的暖暖……

    “我答应你。”他抬头看着武后:“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回到盛京,再做太子,再从盛京出发救人……他等不了,他多等一天她就要多受一天苦,他一天都等不了了!

    寒鸦抬头看着武后,抿唇,然后开口说道:“要不我现在就做太子吧,我做了太子,你就能给我人了,对吗?”

    自己儿子满心满眼只有别的女人,对自己说话一口一个“你”,武后心很累,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相比较刚刚这孩子毫不犹豫就说不做太子的话,现在的结果已经好太多了。

    武后无奈揉着眉心苦笑着,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被自家的愣小子弄得手足无措。

    “成……那你跪下喊我声母后,我把太子印信给你,这就算完成了。”武后话音未落,就哭笑不得的看到,那愣小子毫不犹豫噗通跪下,喊了声“母后”。

    那声母后,听起来和他喊隔壁“大婶”没任何区别。

    武后苦笑着拿出太子印信,交给寒鸦前,手一缩,看着他,沉声问道:“你不能骗母后,我给了你人,你做完事,可要回来见我的,不能完事了就跑了……”

    有心虚一闪而过,寒鸦干咳一声,沉沉点头:“好,我答应你。”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穆哈尔满满都是心累。

    若是被盛京那几位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的头破血流的皇子看到寒鸦,不对,应该是耶律寒这副“勉为其难”,一副“为了救媳妇儿我才卖了自己”的模样,恐怕要吐血而亡了……

    武后也是无奈叹息一声。

    不过,好在儿子终于找回来了……断魂的解药也有了,老天待她一向不薄。

    两日后,寒鸦带穆哈尔并五万大元骑兵,与寒鸦一起,从滇北高原而过,绕过祁连天堑……往江北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代为监国的太子苏炫收到了大元国书,言明大元太子耶律寒,向大唐女帝求亲,已带求亲队伍上路了……

    苏炫的眼圈顿时就红了,随即又是满目亮光神情振奋,大笔一挥:准了!

    一道道指令从御书房经由鹰卫传出去……与此同时,江北战场,战事正值胶着……

    三十万由长宁军旧部组成的平叛军由燕青带领,原本就对叛贼苏世成恨之入骨。

    再加上女帝御驾亲征,军心振奋,一路势如破竹,将已经从江北一路南下的叛军再度打回了迟免江以北。

    叛军断桥凿船,要将平叛军拦在迟免江以南,更是丧心病狂的挟持了几千平民百姓在江北,方言道如果平叛军胆敢架桥渡江,便将那数千无辜百姓投入江中,用以逼迫平叛军滞留在对岸……

    ------题外话------

    二合一,不分章了,所以需要的书币会多,书币是按照字数扣除不是按照章节数,再普及一下,避免有人说什么便宜贵贱……么么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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