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为什么总是盯着这个石头看呀。”一颗小灵蔓从土里钻了出来,在问情面前晃了几下。

    问情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因为这里面有我最爱的人啊。”

    “最爱?爱?爱是什么?”小灵蔓稚气的声音充满了不解。

    问情低头一笑,目光携着回忆,她说道:“爱有很多种,亲情是爱,友情是爱,爱情也是爱。”

    “那族长这是哪种爱?”小灵蔓问。

    “除了爱情,都有。”此刻的问情已经褪去了当年略显青涩的模样,她放眼望着整片灵蔓族地,多年前,噬灭得到解决之后,灵蔓族地就开始复苏,慢慢的诞生了很多小灵蔓。

    因阿离和世梵令在太虚境斩断了噬灭,所以族长身体里的噬灭也消失了,他也从永夜之地回来了,不过族长还是坚持不做族长,她问情便成了守护族地的族长。

    听婆落说,当年在太虚境,自己昏迷之后,阿离一意孤行从婆落那里要走了这块神石,然后阿离孤注一掷,用了自己浑身的本源之力在太虚境拼死保下了世梵令的意识。

    现如今,阿离的本体和阿离的意识还有世梵令的意识都存在在这块神石之中。

    他们双双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问情的手情不自禁的覆盖在了上面,这神石之中,有奥妙的空间,阿离的本体,那把银色的剑静静的竖立在其中,她真想进去摸一摸那把剑,擦一擦那把剑……

    可惜她……做不到。

    当年婆落还说,那已是最好的情况,虽阿离大伤根本,但也换来了她想要的结果。

    因为婆落觉得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极有可能会是坏的结果,坏的结果就是,双双消散。

    婆落说,孟离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她做到了婆落意料之外的事情。

    婆落把这块神石交给自己之后,婆落还说,太虚境里的法则和秩序因世梵令的力量得到了足够的力量补充,都已经恢复正常,噬灭从此消失,叫她把神石拿着留个念想,婆落便带着神巫们消失了。

    再也没见过。

    婆落最后的意思是,大概这块神石,只能留作念想,虽他们双双意识还在,却难以复苏了。

    至少过了很多年,问情才慢慢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好吧,阿离还有意识就好,至少没有彻底消散,说不得哪天就醒了呢。

    无相走了出来,他抬眼看着问情,他还是那副老样子,他本是有寿命的限制,活到现在,也全靠问情不时给予生机。

    “没有一点动静吗?”他问问情。

    问情摇摇头:“没有。”

    “会复苏的。”无相安慰道。

    “你是安慰我吗?还是真这样觉得?”问情看着无相,无相是不是老了,如今的他睡眠似乎比从前要少了,总是能陪她说话。

    无相说道:“直觉呗。”

    问情便不再说话了。

    问情就这样每日每日看着这神石,期待这双沉睡的意识苏醒过来。

    尤允来了,他问:“还没醒吗?”

    “很多年了。”

    “是很多年了。”问情叹气。

    尤允摸了摸神石,满眼的痛惜,问情忍不住流泪:“阿离怎么这么傻。”

    “她把自己搭进去这么多年。”

    “我一直支持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她只要不后悔就行了,难道她能眼睁睁看着世梵令死吗?”

    “我一直以为,你们去解决噬灭会很简单,哪曾想会出这种大事。”

    “道理我都懂,可我每每想到就痛心。”问情说。

    尤允拍了拍问情的肩膀,看着神石叹息。

    “当年幻想过很多关于噬灭解决之后的生活,都是关于阿离的,我总是想,要如何如何,可事实上,阿离到现在也没参与上解决噬灭之后我们的生活。”问情总是觉得悲伤极了。

    尤允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

    “世梵令为她做了那么多,从朋友的角度,阿离也该为他牺牲,也该回报这些。”

    “都是她自己的欠下的债,她做不到苟活。”

    问情苦涩地笑着:“大概这就是阿离的魅力吧,才让我如此想念她。”

    “别总是看着神石伤感了,我给你说点别的吧。”尤允又说。

    问情嗯了一声:“你说。”

    “我刚才去灵界了,孤卓还在里面,我以为他会忘记孟离呢,他都疯了,应该忘记所有人的,但他嘴里却一直念叨着孟离。”

    “念叨着他的师父。”

    “如是这般,他确实很可怜。”问情沉默片刻,说道。

    多年来,一直念叨着阿离,阿离当真是他毕生的执念。

    “我也觉得,我本想解决了他,不过想到阿离当年不肯出手杀了他,我就没杀。”尤允说道。

    问情说道:“现在渐渐的长大了,想的事情更多了,我大概有点明白当年孤卓的感受,爱而不得,痛心断肠。”

    “他若是早日放下对阿离的执念,也许也不会走到今天,他那些不健康的痴恋,和他卑劣的品行令人不耻,后来更是毫无人性,显得他今日种种都是报应,他这个人很矛盾,有能力,有谋划,在人族中算是佼佼者,但没有底线,有很多别人不明白的敏感点,还有他身处的环境,没能给他提供更好的条件。”

    “万般皆是命。”

    尤允道:“世间生有高岭之花,也有在淤泥中挣扎的虫蚁。”

    大概孤卓和世梵令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此。

    孤卓虽然疯了,但是他依旧痛苦,因为他疯了还记得孟离,每日抓心挠肝苦苦期待见到孟离,每日又失望落空,日复一日,饱受痛苦。

    尤允打算走了,他要去域外看一看。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如今的域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再也没有那么驳杂的力量了。

    “改天你陪我去域上和域外看看吧。”尤允对问情说。

    问情问道:“看什么?”

    “我心里有点小猜测,还不太确定,等改日觉得这件事妥了,再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吧。”尤允说道。

    问情:“可以,你随时叫我。”

    “域上域外对我来说,都是值得我怀念的地方。”

    尤允又去了域外,在域上发了很久的呆。

    庄然去哪里了,还有魏奕?他们都在浩瀚之界流浪,还活着吗?

    真真是物是人非,连元子都消亡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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