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吞吞吐吐说了句,“我们部落那里没有湖。”

    秦悦一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木讷的样子,半响,闭眼道:“那就水里。”

    他有些意动,视线却落在络腮胡子脸上,拿不定主意,络腮胡子审视秦悦老半天,才道:“你说的是你用的巫术?”

    目睹了她神乎其神的手段,他心中自是艳羡不已,但也知道巫医的巫术从不外传,因而才如此问道。

    秦悦故作轻蔑而高傲地瞥了他一眼,捋了捋头发,“既然是巫术,自然不能教给你们。我还有别的捕鱼办法,你们要是学会了,这一个冬天都不愁食物。”

    对面那群原始人骚动起来,目光紧盯着秦悦,又企盼地看着络腮胡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人群中的一人忍不住问了。

    “自然是真的,但你们能拿出什么来交换呢?”

    秦悦同梁简自从在湖边平原定居,过的是自给自足的生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缺的,她如此行事不过是想同黑狼部落促成友好交换关系,不想平白得罪一个强大部落。

    络腮胡子沉思片刻:“兽肉?”

    “我们不缺。”秦悦果断摇头。

    “兽皮?”

    “不缺。”

    络腮胡子皱眉,“那草籽?”

    秦悦:“这些我们都不缺,你们偌大的部落,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络腮胡子咬咬牙道:“奴隶可以吗?”

    “奴隶?”秦悦心头疑惑,没想到这片大陆已经有奴隶存在了,想了想,他们一开始被掳到黑岩部落差点也沦为奴隶,想来这也是各部落对异族的处理手段了。

    “没错,我们部落聚居地有上百的奴隶,等我们回到部落,只要首领同意了,可以用奴隶和你交换。”络腮胡子见秦悦好奇,心知她可能感兴趣,便仔细说道。

    闻言,秦悦点点头,目光投向一直未作声的梁简,小声在他耳边道:“我们需要奴隶吗?”

    此前梁简一脸平静的看她游刃有余的谈判,这会儿见她询问意见,凝神片刻,正色道:“需要,我们缺人做苦力。”

    对他万恶的资本主义剥削习惯,秦悦深感不耻,但考虑到开春后一系列春耕计划,光靠两人难度系数过大,便勉强同意了。

    又同络腮胡子交谈几句,夜渐渐深了,她眼皮略沉,不知不觉头歪倒在梁简曲起的腿上。

    次日,晨光熹微。

    一群人离开山洞,终于在第三天到达黑狼部落。

    越往山里走,雪积的越深,因此近在咫尺的部落她一直没留意到。

    秦悦一路踩着前人的脚印前行,直到绕过埋藏在雪堆里的山坡,才瞧见一处硕大的山洞,洞穴外有无数顶兽皮帐篷,积雪倒是被清理干净了。

    见有人来,部落里的人兴奋的朝络腮胡子他们挥手,有几人迅速围拢过来,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

    待清楚秦悦二人便是伤了赤龙的人,立马眸中闪着怒火,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其中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萝卜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秦悦,“是你伤了我大哥?你还敢来我们部落......”

    说完挥舞着拳头便要冲上来,似是对她恨之入骨。

    还没等他近身,瘦弱的手腕便被梁简一把捏住,瞬时动弹不得。

    其余几个原始人见了,二话不说正欲动手,却被络腮胡子一把拦下,劝阻道:“她是巫医,能救回赤龙的手臂,先让她看看。”

    闻言,其余几人停下手,疑惑不解地看着秦悦,有一人仔细打量她半天,恍然道:“你是在交换会上换给我们药草的巫医,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后半句语气更疑惑。

    秦悦神色僵硬,寒冬里她换上兽皮大衣,又怕冷因此蓬头垢面,同部落里的原始人无甚差别。难怪那人没能认出她,说实在的,这里原始人一样的兽皮打扮同乞丐无异,她也分不出谁是谁。

    如今眼前这位指着她说话的,她半天没记起来是谁,想来大概是此前交换会上同黑狼交换草药被他看到了,那时她衣服与众不同,因而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络腮胡子倒是深深的看了秦悦一眼,看来她的确说的是真话,之前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她的,死马当活马医,现在看来赤龙的手臂治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梁简大手甩开闹腾不已的小萝卜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靠近,便束手站立在秦悦身旁。

    络腮胡子将梁简二人带入赤龙的兽皮帐篷内,里头燃着火堆,一入内暖意袭来,倒是比空荡透风的洞穴暖和不少。

    赤龙唇色惨白的盖着兽皮躺在地上,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生满冻疮,看着惨不忍睹,一个低眉顺眼的原始女人在旁边照顾着,眼角闪着泪花。

    这么一看,秦悦倒是有几分歉意,梁简面不改色,只是僵直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情绪。

    那夜他们不过是想逼退他们,却不想弄得这么严重,确实不是他们所愿。

    络腮胡子附在那原始女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女人看了眼帐篷门口的两人,眼角闪过一抹怨恨,先前那个孝子扑到她怀里,大骂秦悦二人。

    女人急忙捂注子的嘴,垂着眼掩盖情绪,抱着孩子掀开兽皮出了帐篷。

    帐篷里只剩下络腮胡子、秦悦、梁简以及躺在地上的赤龙,秦悦走上前,蹲下来,伸手覆盖在赤龙的额头上。

    难怪他唇色惨白昏迷不醒,原来是发了高热,额头烫人的很。

    “拿个陶罐进来。”秦悦吩咐道。

    “陶罐?”络腮胡子面上犹疑,“陶罐是祭祀用的珍贵物品,轻易不能拿出来。”

    秦悦不满道:“这么大的部落还拿不出一个陶罐?没有陶罐你们平时怎么熬草药的?”

    “我们不熬草药,生病了直接嚼碎了草药吞下去,病就好了。”络腮胡子老实回答道。

    秦悦半响无语,难怪死亡率这么高,又瞪着他,声音严厉:“快点,拿不来陶罐,这人就病死了,到时候可别怪到我身上来。”

    络腮胡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应下,急忙出了帐篷,回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尊陶罐。

    “再去一罐水。”秦悦毫不客气地吩咐。

    络腮胡子强壮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帐篷里。

    她掏出蒙古刀,放在火焰上烫红,面不改色地削掉赤龙手臂上的烂肉,火红的刀刃接触皮肉烤出滋滋的声音。

    她留意到赤龙的手臂并未伤到骨头,而是手臂的创伤受伤后化脓生冻疮,大有蔓延的趋势,若不割掉烂肉,后果会更严重。

    很快,络腮胡子捧着装水的陶罐进来,秦悦收起蒙古刀,嚼碎了草药敷在赤龙的手臂上。

    又将陶罐放置在火堆侧边石块上,待煮沸了清水,才抓取几味草药丢进陶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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