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极道之嫁
    黑暗中,双人床上,原本紧拥着女人的男人翻身坐起,怕未着寸缕的她觉得冷,他动作俐落的离开被窝,然后用被子密密实实地包裹她的身躯。

    坐在床畔,他温柔地看着她欢爱后娇媚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指,缓缓抚摸她滑嫩的雪肤,爱极了那有如上好丝缎般的触感。

    「她这么容易晕倒,是你太卖力,还是她身体差?」

    蓦地,一道没有抑扬顿挫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

    封苍征剑眉紧拧,俊脸僵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语调中隐含着阵阵寒意,显示出他此刻的不悦。

    「偷听?」门外的宗宫海翔面无表情的搔头,纠正封苍征的用词,「事实上,我从你们在电梯里就开始偷看。」

    「你去监视中心偷看?!」太阳穴隐隐抽动,封苍征压低声音,深怕惊醒床上的妻子,却掩盖不住语气里辐射出的怒火。

    该死的!他不在意自己被看到,但是娇妻的身子被人偷窥,让他非常不爽。

    「是飒月带我去的。」顿了顿,宗宫海翔似乎认为自己应该解释清楚,于是继续说道:「她说你突然丢下会议跑出去,打电话给你又不通,所以她才会到监视中心去看你在哪里。」

    合情合理的解释,但是宗宫海翔那种可有可无的语气,就是让人听了火大。

    「难道你不会回避?」

    火大的套上长裤,封苍征瞬间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恶狠狠地瞪着宗宫海翔。

    「有香艳刺激的野战春宫秀可看,为何要避?」宗宫海翔一副认真的表情,好像事情还真如他说的那般理直气壮。

    封苍征差点气到七窍生烟,「该死!当初是谁说要在专用电梯和我的休息室里装监视器的?!」

    「是我。」宗宫海翔不怕死的承认,淡漠的表情配上冷淡的回答,「你忘了,封氏台湾总公司是我画的设计图。」

    「戈登!」即便气得快要失去理智,封苍征还是不忘压低声音怒吼。

    「在……在。」原本躲在办公室外的戈登,一听见老板饱含怒火的呼唤,立刻抖着胖胖的双脚走进来。

    「明天给我把所有的监视器拆掉!」封苍征咬牙低吼。

    「所有?但是……」戈登不确定该不该听从老板气头上的话。

    「如果全部拆掉的话,那封氏企业大楼的保全就少了一道防线。」宗宫海翔淡淡地开口。

    「你管我!」封苍征当然知道,但他就是生气那该死的监视器。

    「嗯,的确不该管你。」面无表情的颔首,宗宫海翔转头面向戈登。「为了安全起见,拆掉所有的监视器,独留总裁办公室和专用电梯里的监视器,保护他的安全。」

    该死!他分明是想气死他!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怒红的双眸进射出杀气。

    宗宫海翔瞟了他一眼,故意看向地上,装可怜……如果他脸上能有一点点哀戚的神情,别人大概看得出来。

    「本来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收留我……」看了身后的门板一眼,宗宫海翔老实的开口,「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从封苍征走出休息室后,便死守在门板前,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护着妻子的意图不言而喻。

    「飒月呢?她一定会收留你,不是吗?」封苍征还是很火大。

    「士泉最近在她家避难,她家已经客满。」宗宫海翔耸耸肩,「况且现在不比小时候,她常说想扁我。」他轻抚胸口,表示害怕,但波澜不兴的脸庞看起来不像那么一回事。

    封苍征一脸赞同,「相信我,我现在也很想扁你。」

    「别忘了我是你的表哥。」宗宫海翔淡淡的提醒。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我会直接揍扁你。」偷看他妻子,唯一死罪!

    一想到妻子白嫩的肌肤被看光光,封苍征的火气便无法克制的上扬。

    「放心。」宗宫海翔食指贴唇,做出噤口的动作,「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你们差点在电梯里做那件事,明天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今晚在你的休息室里干了什么好事。」

    所谓不知死活,就是指宗宫海翔此刻的行为举止。

    封苍征的双眸闪过危险的光芒,下一刻,他猛烈的挥出拳头,直勾勾的揍向宗宫海翔那张欠揍的脸……

    「呼,真是好险,戈登。」躲在比自己矮上许多的戈登背后,宗宫海翔还是没有丝毫表情。

    凌厉的拳风停止在鼻子前方,戈登感觉到冷汗从宽胖的额头一路滑落,聚集在下巴,然后滴落在铺着上好地毯的地板上。天啊!他可是差点成为被打飞出去的沙包!

    阴惊地瞪了宗宫海翔一眼,封苍征收回拳头,顺顺因方才过大的动作而显得凌乱的发丝。

    宗宫海翔慢吞吞地站直身,拍拍戈登的肩膀,「你跟了个凶狠的老板。」

    求求你呀,我的老祖宗,就少说一句吧!戈登慌忙向他使眼色,要他别再说出任何会激怒封苍征的话。

    孰料封苍征懒得再看宗宫海翔一眼,转身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宗宫海翔发现自己在这里也讨不到免费的住所,很干脆的说:「戈登,那我先走了。」

    「宗宫先生,慢走。」能送走这尊瘟神,戈登差点喊出「请快点离开」这种失礼的话。

    宗宫海翔背对着他挥挥手,很快的消失踪影。

    确定宗宫海翔离开后,戈登慢慢的靠近休息室的门边,小声的问:「老板,要回去吗?」

    封苍征坐回柔软的床边,细细的看着南绮。

    「不了。」他不想吵醒她,反正睡在这里也没差,明天再让戈登送她回去。

    「老板,现在没有下雨。」戈登不死心,又说。

    「所以?」封苍征不耐烦的蹙起眉头。

    「这里没有暖气,气象报告说明天会有另一波寒流。」自从南绮嫁给封苍征后,留心天气也成了戈登的工作之一。「是不是现在送夫人回家会比较好一点?」他再次征询封苍征的意见。

    封苍征恢复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一会儿,穿好衣服的封苍征抱着用被子紧紧裹住的娇妻走出休息室。

    「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

    「是。」戈登领命,快步跑出办公室。

    低头凝视妻子的睡颜,封苍征腾出一只手将她的脸颊按进他的胸前,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模样。

    摇椅晃中,南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地震吗?」

    抱着妻子坐进车子后座,封苍征安抚道:「没事,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小脑袋糊成一片,她点点头,「喔……」

    螓首往最温暖的地方依靠,转眼间又要睡着。

    眼神放柔,他细心的替她拉拢被子,就怕她一不小心又着凉。

    「嗄?!」南绮突然醒过来,白皙柔嫩的双手揪住他的领口,「要回家了?!」

    他还没吃她带去的便当耶!

    从后视镜睨了戈登一眼,封苍征警告他别乱看,赶紧拉起往下滑的被子,包好她。

    「怎么?你想留在办公室?」他语带暗示,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

    她的脸颊一片火红,更显妩媚。

    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南绮轻声驳斥:「谁在跟你说那个啊?!」她想的是她的爱妻便当呀!

    黛眉微蹙,脸上除了醉人的红晕,还有浅浅的懊恼。

    当然晓得妻子那点小小的心思,封苍征长臂一勾,捞起座位旁的七层便当盒,放进她的怀中。

    「回家还是可以吃。」

    他还是不喜欢妻子颦眉。

    看着那让她挂心的便当盒,她朝他笑了,娇艳更胜冬阳的笑容,连最亮的星星都相形失色。

    「谢谢。」小心翼翼的捧着便当盒,南绮心中暖暖的。

    她以为他忘了。

    「下次,」浑厚如醇酒的嗓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他再认真不过的说:「你自己来就行了。」

    脸颊又是一阵热红,南绮很清楚,今天晚上她的脸都会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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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迥异于出门时的倾盆大雨,回到家之时,正下着毛毛雨。

    虽然恼怒于封苍征居然没替她套上衣服,只用一条被子将她团团包住,但下车时她还是紧紧地窝在丈夫的怀里,不好意思看戈登瞹昧的笑容。

    可恶!他竟然连鞋都没帮她穿上!

    抱着妻子对封苍征来说当然是一件享受的事,没拿鞋的确是他忘了,不过现在他很高兴自己忘了,不然她一定下车便跑得远远地,不让他靠近。

    戈登替高大的封苍征撑伞,平时要是看到这幅滑稽的景象她一定会仔细观察,但今天她忙着躲避戈登看她的眼光就够忙了。

    一天内连续被第三者看到自己羞人的模样,她有种再丢脸也不会赢过现在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徒然的想藏起自己的脸。

    倏地,一道带着杀气的视线让南绮快速抬起头,依循着视线往前看去。

    杀气?是冲着她来的吗?

    凝神细看,但在这种黑夜里,即便视力良好如她,还是看不清楚带着杀气的来人。

    眼见妻子的动作,封苍征跟着瞄了眼相同的方向。

    随后,他向戈登使了个眼色。

    戈登弯身敬礼,确定他们两人都已站在淋不到雨的屋檐下,才收了伞离去。

    「怎么了?」他低声询问。

    一丝慌乱自璀璨的星眸一闪而逝,她很快的恢复镇定,笑说:「没事,好像有猫。」

    只消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她便知道对方来意不善,而且不是一般帮派分子,那杀气里带着淡淡的血味,是只有将杀人当成职业的杀手或是嗜血的杀人凶手才会有的味道。

    看来她该回南和堂一趟了。

    猫?今晚下雨,怎么可能会有猫?没有戳破她蹩脚的谎言,他打开门,走进屋去。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谎话很烂,见他没追问,南绮非但没有松口气,神经反而紧绷了起来。

    肌肤贴合,他感觉得出她的紧绷,于是淡然开口,「吃饭。」

    「啥?」南绮傻愣愣地盯着他,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喔,好。」

    离开丈夫的怀抱,她先将便当盒搁在餐桌上,再小跑步上二楼主卧室穿衣服。

    封苍征确定她离开后,才打开手机,接收戈登传来的消息。

    稍早在她有动作之前,他便感觉到那股不寻常的气氛,绑架跟谋杀,这是从他确定接手大伯的公司之后,就常常会碰见的事。

    他能替公司赚进大把钞票,他的每一个决策都牵动着经济波动,看似掌握大权的他却无法控制他人对钱财的欲望,才会每天活在致命的危险中,这也是他极不喜欢南绮抛头露面的原因,他不希望她继他之后,成为下一个被迫害的目标。

    理所当然的,他们的婚礼也是极尽简单之能事,不过分铺张,禁止媒体记者采访,严禁任何会让她的脸曝光的机会,只宴请了南和堂的重要干部和他的父母,以及当时在台湾的堂姊和表哥,还好南坤和南绮也不喜欢过度盛大的喜宴,低调反而合了祖孙俩的意。

    如果说婚姻生活有什么是让他不满意的,就是他无法跟前跟后随时保护她。

    从二十岁开始就经历这些的他,对有计画的绑架和蓄意谋杀都很有经验,也知道在哪些地方可能遇到危险,但他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只好让荷枪实弹的保镖跟在她旁边,他知道她是黑道之后,但那些暗着来的杀手跟明着来的黑道分子不同,虽然她也能察觉出杀气,不过并不代表她应付得了。

    所以他才想将她锁在家里,不让她离开他的羽翼,在他能留心到的范围内安全的活着,只要她一离开他的视线,便会让他感到不安,如果没有见到平安无事的她,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何反应。

    如今另一波的恶意攻击已经逼近眼前,看来这里也不能再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封苍征看了戈登传来的讯息后,合上手机。

    这时,南绮正好出现在饭厅,看见他拿出手机,连忙问道:「在忙?」

    通常他讲电话时,她都会避开。

    「没。」他朝她招手,要她过来。

    南绮顺从的走到他身前,迎向他的怀抱。

    「怎么了吗?」虽然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泄漏心思,她却能从他的拥抱察觉他不同于刚刚抱着她的感觉。

    「我们过年后搬家。」他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脸平常的宣布。

    南绮仰起小脸,「搬家?」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

    「搬到离南和堂近一点的地方,你也方便回去看爷爷。」他提出合情合理的解释,不想让她起疑。

    只是这样?

    他突如其来的决定,给了个看似重要,实则不然的理由,南绮立刻联想到方才的杀气,却在下一秒推翻自己的异想天开。

    她认识的封苍征只是个平凡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感觉得到那活在刀光剑影下的人才会了解的恐怖?大概是有其他不方便说出口的原因吧!

    她如此安慰自己,聪明的没有追问。

    「但南和堂在半山腰,附近几乎没有房子。」没有说出口的是,因为南和堂是黑道,所以方圆十几公里内都没有拽敢与他们比邻而居。

    封苍征浓眉微蹙,随后作下决定,「那就盖一间。」

    南绮第一次见识到丈夫的财力,有点傻眼。

    「虽然南和堂附近没有房子,但是山下有,如果真的要搬,住在山下就好,这样比较方便你到公司,不是吗?」她知道封苍征身为总裁,却从不迟到。

    「没关系。」

    接近南和堂也好有个照应。这是封苍征打的算盘。

    「其实不用为了这件事,特别搬到离南和堂近的地方。」她还是想劝阻他。

    毕竟这个家她都还没住习惯,就要她再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实在很困扰她,她并不是个喜欢变动的人。

    封苍征挑眉,「你不想回去看爷爷?」

    「只怕到时候是爷爷和季叔他们三不五时来看我。」她很清楚南和堂的众人有多担心她。

    没料到这一点,封苍征承认这的确是会令他困扰。

    他可不想诱惑妻子的时候被人拿刀枪追杀,虽然他不怕,但也挺麻烦的。

    南绮见他一双眼眸闪过不耐烦的恼火,于是加把劲继续说:「这里也挺好的,不是吗?」

    不提还好,她一提,封苍征又想起刚才的事。

    只要对她有危险的地方,都不好!

    一明天我们找个时间看房子。」他霸道的下了最后决定,此话一出,代表没有转圜的余地。

    媚眼一转,南绮住口,暂时不提这件事。

    在这个男人决定某件事的时候,最好不要在当下反驳他,反正只是去看房子,又不代表马上要住进去,她还是有机会可以说服他。

    「先吃饭吧。」小手牵大手,南绮将他拉到餐桌旁。折腾了一晚,她是真的饿了。

    他徐徐的打量着她,「你……」

    「嗯?」南绮坐在椅子上,转头看他。

    「不,没事。」方才一瞬间,他好像觉得她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吃饭。」

    轻笑颔首,南绮打开那高高的七层便当盒,摆在两人面前。

    封苍征看着她没打开的那个小便当盒,「那个呢?」

    「喔,那是我的,但是已经有这么多菜,我想就不用开了。」南绮不甚在意的回答。

    「你还没吃?」这个该打屁股的小家伙,居然又不吃饭。

    最近她常常将他夹进她碗里的饭菜挑掉,问她,她却屡屡用微笑打混过去。

    「我刚刚就说过啦……」她很懂得什么时候该装无辜。

    封苍征语塞。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想……怎么知道她是说真的。

    「下次你要送便当之前,先喂饱你自己。」他觎了她一眼,才张嘴吃下她夹到嘴边的菜。

    「嗯。」淡淡地应了声,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如果下次她记得的话。南绮在心里小小声的补上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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