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看着眼前的纳兰明若,猜想着,究竟是最近自己的功力衰退了,还是纳兰明若和王爷的功力又精进了

    乖乖地将手中几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纳兰明若,然后唉声叹气地说:“明若姑娘,属下平日里那么挺你,但是你昨天晚上居然那样坑我,这样好么。我平时都是在王爷的面前,讲你的好话啊。”

    林战苦苦为自己伸冤,但是纳兰明若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是翻看着手中的几张宣纸,看了几遍,而后朝着林战举起了大拇指,眼中的赞声之色丝毫不掩藏:“林战,怪不得之前都是一直在蹲墙角,这功力颇深啊。”

    纳兰明若很少夸奖别人的,至少林战在王府,还从来没有听见这纳兰明若夸奖人的,头一次听闻纳兰明若夸人,心里一万个小马在奔腾。

    立即将之前那副苦瓜脸,变成了柿子脸,看着纳兰明若,笑嘻嘻的:“哈哈哈,是姑娘你过奖了,不过是一点小意思而已,我昨天回去,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将这文写下来了,写文的时候,简直就是宛若行云流水一般,仅仅只是几个小时,就将这些写好了。”

    林战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为他说谎而感到羞愧,其实他哪是几个小时就完成的,今早纳兰明若派去的那个侍卫去叫他的时候,他都是直接拍在桌子上睡觉的。

    简单地交流了几句,纳兰明若直接将林战的那几页几乎已经是草稿纸的心得体会,纳于怀中。

    林战倒是很舍不得那些纸张的,毕竟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写的东西,要说他这二十几年的生涯中,还是头一次这样一次性写了这么多的字数。

    但是他最近是越来越发现,这个纳兰明若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简直就是越来越凶狠,林战总结了一下这其中的原因,发现是因为纳兰明若跟它们王爷混久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夜王没有随了纳兰明若的性子,倒是这纳兰明若随了他的性子。

    就在两人为了那几张纸争执不休的时候。

    独孤夜难得穿上了除了黑色以外颜色的衣服,只见他一身绛紫色轻纱长衫,里面是暗紫色裘衣,腰间一根墨色的腰带,下面缀着一块琥珀,头上是紫金玉冠,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这样随性的打扮,和往日很不一样,并且这还是纳兰明若一次看见独孤夜穿不同颜色的衣服。

    阳光打在他倾长高大的身影,那阴郁冷峻的眼神,似荡漾在一片冰极的湖面,醉人之余,是深深的不寒而栗,过分狭窄的脸颊,显得他的脸越发的立体,眉眼之间距离很短,加重了他身上的戾气,但是假如只是看他其中一只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骨子里,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还是独孤夜第一次帅到使纳兰明若一直盯着他看。

    独孤夜显然也是发现了纳兰明若在看着他,于是微微沉声:“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独孤夜,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其实你原来是这么的好看。”纳兰明若是个开朗的人,并不会刻意地隐藏她对一个人的欣赏和赞美。

    并且她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十分变态的恶俗趣味,就是特别喜欢看独孤夜脸上不同的表情,尽管那样的表情,是愤怒的,是不耐的,是不甘的,不管是什么,她都特别喜欢看。

    而独孤夜和林战听见纳兰明若对他直接大胆的赞美,都是微微一怔。

    独孤夜轻轻咳嗽两声:“好了,纳兰明若,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办,首先就去将你的把那黑金鱼肠短剑拿回来吧,顺便请少慕那小子吃顿饭。”

    纳兰明若却是点了点俊秀的下巴,她就是想要逗一逗这个独孤夜,于是说道:“独孤夜,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在说认真的,你这样的态度也是不对的,面对别人的赞赏,你要说的是谢谢,明白”

    纳兰明若现在的这个语气,就像是在教孝子说话一样。

    独孤夜忽然不耐地看了纳兰明若一样,直接像拎孝子一样,搂住她的腰,将她拎了起来,夹在了胳肢窝里,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而纳兰明若这辈子,再加上辈子,都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而易举地就夹在了胳肢窝里带走了,想在21世纪,她怎么说也是一名特种兵,一般的大汉都不可能撼动她一毫。

    她为了使自己不丢脸,只好在心里为她解释了两点,一就是,这个独孤夜是忽然之间趁人之危所以她事前并不知道,才会遭了他毒手。第二点,就是这辈子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瘦弱了,所以才会被独孤夜这样轻而易举地带走。

    是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她坚信,这绝对不是因为她的无能才被夹走。

    “喂独孤夜,你怎么可以那样子对我快点将我放下来,你究竟听见了没有”纳兰明若一直在独孤夜的身上晃悠,但是还是无法从这个大魔头的手掌心中逃走。

    独孤夜冷冷地声音:“就你这样的水平,也想和我去战场上,要是你像今日这般,被人家携走了怎么办啊”

    纳兰明若不屈不饶:“不可能的,刚才是因为我忙着看你,才会被敌人迷惑,而掉以轻心的,要是在平时的状态,我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不堪一击的。”

    几番争吵,独孤夜已经将纳兰明若携到了门口,一把扔上了旁边的华盖马车。

    门口那两个侍卫,一看见王爷这样粗鲁的动作,再看看准王妃那娇弱的小身板。

    忽然脸上一红,想起了之前也是在这辆马车里面,但是那天是晚上,那个时候,昏黄的灯光下,马车里穿来了让人心悸的声音,还有那马车动的次数和频率

    那两个侍卫开始嘘唏,啧啧,这王爷这么高大,而这准王妃这样的瘦小,那个时候的她,在王爷的强健的身躯下,足以让人想到鼻血直冲的情节。

    纳兰明若不服气地将头从马车里面探出来,看着眼前的独孤夜,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来指着独孤夜:“我再说一遍,刚刚只是我为了看你走神而已,但是这并不表示我纳兰明若并没有实力,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大可以来赌一赌。”

    独孤夜的脸上,已经开始微微泛上了鲜红,他其实也是长这么大,还是有人头一次敢这样盯着他的脸看,然后这样丝毫不注意形象地大肆赞美的。

    刚想着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会这样的大胆,并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就不说了,这看男人,居然还这么的面不改色,倏然又想起一件使他脸红心跳的事情。

    咳咳,那就是,她才来的那几天,就跑去了他寝宫的屋顶上,将他的瓦片掀开,然后偷看他一个大男人洗澡,和做那种事情,莫非这个纳兰明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他

    被他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独孤夜语气马上变得弱了起来,只是轻轻道:“你打算怎么赌”

    赌吗他独孤夜,虽然不是喜欢赌博的人,但是也是从来都不畏惧豪赌的人

    纳兰明若举起她的右手来:“来吧,我们击掌为誓,那少慕也是习武之人,而我什么武功也不会,但是待会儿,我保证能把少慕打倒在地,你信不信”

    独孤夜冷笑一声:“当然是不信了,虽然少慕的武功,在我眼里,是直接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他毕竟也是学过武功的,并且他还是一个男孩子,你想要赢他,实在是太难。”

    “有难度,才有赌博的意义嘛。怎么样王爷愿不愿意跟我打这个赌只要是他赢了,我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安安静静地呆在王府,但是要是他输了,你就要答应我,一定要带着我去战场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并且也不会去第一前线的。”

    独孤夜眸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纳兰明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然后不屑地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要去找少慕丢脸,那么我也不阻止你,我就和你赌一把,但是这局赌,我是赢定了”虽然他答应了,但是却不愿意伸出手来和纳兰明若击掌。

    纳兰明若讷讷地收回自己的手,倒在马车里,翘起二郎腿,闭上眼睛,决定先假装睡一会儿。

    而独孤夜也是在她的不远处睡下。

    竹制窗帘被一阵风了吹起来,清晨的阳光,敲打在独孤夜的眼睛上,他微微皱眉,刚想睁开眼睛,将挡在他面前的窗帘拉起,但是就在他睁眼的瞬间,一道碧湖色的身影,像山间一道清冽的泉水一般,蓦然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眯着的眼睛,看清了纳兰明若脸上担忧的表情,只见她轻轻地起身,生怕她的动作过大,而扰了他的清梦,纳兰明若将一只白皙细嫩的手,伸在了他头顶刚好眼睛的位置,为他挡住了初晨的那一缕阳光

    有那么一瞬间,堂堂灵越国杀人不眨眼的夜王独孤夜,忽然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是却比战场上的冰刃插进他的身体还要记忆深刻。

    十九年,整整十九年独孤夜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情,没有人会这样对他好,对他唯马首是瞻的,是害怕他,以前看不起他的,都欺负他,从小母亲死得早,父亲不爱他,侍女侍卫对他这个几乎不应该存在的孩子视而不见,没有人会关心他究竟在想什么,什么时候会饿什么时候会渴什么时候该添衣服了,什么时候需要朋友了

    没有人会关心这些的。

    东阳王,也就是他的父亲,有龙阳之癖,爱上了一个名叫落纤尘的男子,他雪月楼头牌小倌,自从十六岁被东阳王包养过后,便成了人人皆知的男妾,独孤夜的外婆虽然不看好这段感情,但是由于东阳王独孤墨潜一意孤行,就是非落纤尘不可,还在他的面前立下誓言,此生只爱落纤尘一人。

    独孤夜的外婆没有办法,只得顺着他,但是为了不让独孤家断子绝孙,就让独孤墨潜随便找了一个女人,生下了独孤夜。

    之后杀死了独孤夜的母亲,所以,独孤夜那时候虽然是蓄爷,但是在王府,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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