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外面很快跑进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小丫头：“夫人，您有何吩咐？”
陆晓雅不疾不徐地道：“去多拿几块毛巾，给她擦干净了，免得待会把协议书弄脏。”
“是，夫人！”
小丫头很快去而复返，拿了一叠毛巾，走上前来，颤着小手，要给清遥擦。
清遥对她说了声谢谢，自己抓过毛巾，擦自己的脸，脖子还有衣服。
而后，离开那块菜渍满地的区域。
擦得差不多后，她将毛巾全部扔进墙角一个垃圾桶里。
走到陆晓雅面前，微一弯腰：“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今天的菜看样子不大合您的眼，我回去再好好学习，一定会做到合您的心意！”
这意思再明朗不过，不管陆晓雅怎么对她，反正她云清遥就和她杠上了！
陆晓雅冷笑：“你以为你走得掉吗？”
清遥挑挑眉：“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这园子里不过一些园丁、保姆、厨工之类，因为安保设施严密，所以除了园子外围，园子里面并没有能打的下人。
要动手，清遥一人能对这一园子。
陆晓雅岿然坐于书房里。
听到外面持续传来各种打斗声，惨叫声。
十分钟后，申管家进来：“大少奶奶她……走了。”
陆晓雅抬眸看他，良久，低斥：“一群废物！”
出了宋宅，清遥闻着自己一身的菜味，直接想吐。
车子也不开了，直接步行出宋宅，而后打车。
出租车司机车门一开，闻到她身上的味，居然直接拒载。
清遥气得直想骂娘。
这委屈小媳妇的戏码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想起陆晓雅那幅死倔死倔的样子，清遥仰天长叹。
最后只能做公交回西海花园。
兰思仪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好奇地追着问：“这么快？老太太说那些菜的味道怎么样？她没留你在那里住上几天什么的？”
清遥进衣柜间取衣服洗澡，“她没吃，全让我自己吃了。”
“啊？”
“全喂我衣服了！”
“啊？”
清遥已经进浴室，刷刷剥衣洗澡去了。
兰思仪叹气，看样子这热脸又贴了回冷屁股，难怪清遥回来身上一股怪味。
***********
槟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
每逢这小半个月的寒冬，陆晓雅双腿受伤的地方便开始发痛。
年年如此，尽管二十多年了，可每年这时间依然是她最难熬的时期，屋里暖气开得再足再热，却依然阻止不了腿伤的发痛。
幸得槟城是海滨城市，冬季短。
最冷也就小半个月。
但每年的这小半个月却是能要她陆晓雅的命。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恨东方冰入骨。
清遥清晨起来，推开窗子，便感觉冷意袭来。
便想起了申管家特意说起过的这事。
她读大学那会，看见顾景城买过一个护腿仪，还经常会买护膝护关节之类的保暖东西。
当时清遥觉得好奇，毕竟槟城再冷也比不上北方。
顾景城说是他爸爸年轻时腿受过伤，落下顽疾，膝关节又有风湿，到了冷天，必须要用很保暖的东西才能减轻疼痛。
清遥坐不住了，从衣柜拿了件厚呢子大衣套在毛衣外面，拿起钱包出门，对兰思仪高声道：“思仪，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准备我的。”
兰思仪追出来：“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讨陆家老太太欢心去。”
“昨天才被泼了一身，今天就又去吗？要不再缓几天？”兰思仪担心她此行去，又落不到半点好。
那位老太太听起来固执得很，哪有可能这么快就消恨。
“过段时间去她也不会好，不如趁这几天有空天天去，至少也能混个脸熟。”清遥呵呵笑。
兰思仪无语，这种情况她倒还笑得出来。
“别担心了，我今天又不送菜过去，她没东西泼我。”清遥嘻嘻说完，人已经出门去了。
***********
在附近的商场买了套最新也最安全的按摩腿的保健仪器，又买了好几双护膝护腿，清遥又往宋宅冲去。
这次清遥按了半天的门铃，园子里明明有人，可就是没人过来帮她开。
她恼了，直接抬手拍门：“帮我开门，我是云清遥，是你们大少爷的妻子！”
她可是一句诳语都没打。
确确实实是宋墨之的妻子，受国家法律保护的。
一名老园丁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悄声：“大少奶奶，您就别为难我们和这门了，老夫人有令，您来了谁也不许给您开门，否则，谁开的就把谁赶走，我们能有这份工作也不容易。”
清遥眨眨眼，挥手道：“行吧，我知道了，你们只是不能开门是吧，那行，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她抬头，看向高高的围墙。
墙很高，一片看过去光溜溜的，连棵树都没有。
她皱眉，不拍门了，开始围着那围墙踱步而去。
老园丁看她没什么动静了，便默默回去继续剪枝除草去了。
绕了一大圈，终于让她发现一处破绽，有棵郁郁葱葱的樟树就紧贴着后院一面围墙。
樟树一年四季常绿，长藤铺天盖地。
从这爬进去，再容易不过。
只是带来的东西太多，不方便用手拿。
她便全部塞进一个买仪器送的大帆布袋里，再背到背上，把两根用来提的带子缠死在自己胸前，吭哧吭哧从樟树上爬了进去。
而后，顺着围墙一直走，走到一处又有一棵大树的地方顺着悄没声息地滑了下去。
不几分钟，清遥稳稳当当出现在宋宅别墅的客厅。
正准备去餐厅吃早餐的陆晓雅看到她，气得浑身发抖，在屋子里厉声大吼：“谁让她进来的？自己站出来，否则，负责园子的人全部开除！”
清遥对于她的大发雷霆不仅不在意，还笑嘻嘻地把身上的帆布袋取下来，道：“谁也没给我开门，是我自己爬墙进来的，夫人，您就别怨他们了，要怨就怨你家墙吧，谁让它砌得不够高呢，我一翻就翻进来了。”
她又主动走到陆晓雅轮椅后，推起轮椅：“您是要去餐厅吃早餐吧？我送您进去。”
陆晓雅脸色青白相加，将轮椅轮子的按钮锁住。
清遥使劲了所有力气，都没能推动。
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涌明尬，包括申管家在内，所有下人瞬间都溜之大吉。
客厅里只剩下轮椅上气到不行的陆晓雅，以及一直脸上挂着笑的清遥。
清遥推轮椅不动，又走到她面前：“夫人，您不就是因为我是东方冰找来的，所以才对我也生气吗，其实，我和东方冰除了刚开始交易那一回，后来真没有再见过面，更别提有什么关系了，是，当时她想让我监视寄望居，可我一次都没做过，不仅如此，我连寄望居都只去过一回，那一回也就和申管家说过简单的几句话就走了，屋都没见，更别提帮着东方冰监视你们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有帮东方冰，您也看到了，这宋宅的围墙其实也不矮，可我轻轻松松就翻进来了，所以对我来说，除了我不想去的地方，否则，哪里都拦不住我，我那时候若真的要帮东方冰，进出寄望居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我没有，真的，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您和陆绍秋的事情，所以，您就原谅我吧。”
她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一口一个东方冰一口一个东方冰，陆老夫人更是气得肺腑都要炸开，颤着手指指着门口：“你给我滚！滚出去！永远不许再踏进我们宋家的门！”
清遥不动，默了一会儿。
将帆布袋打开，把里面保暖用的护膝和按摩仪器都拿出来。
抱着送到陆晓雅面前：“夫人，听说你冷天腿会疼，这些对你的腿会有好处——”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
陆晓雅抬起手就给了清遥一耳光。
“妈！”陆绍秋阔步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沉声厉言地冷凝向陆晓雅。
陆晓雅一愣，随即眼眶红了：“我说了，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她三番两次还跑来，这全都怨你，给她喂了一幅狼子野心，她以为拿这些小恩休就能让我接受她，我告诉你云清遥，你要真有心，就离开我儿子，离开槟城，这样，我就会感恩你的恩惠，你做得到吗？”
清遥怔怔。
看看陆晓雅，又看看陆绍秋。
陆绍秋沉声：“妈，你说什么呢？是我让清遥留下来，是我不肯和她离婚，是我一直把她绑在我身边，你赶她走，是想让我和她一起走吗？”
“你！”陆晓雅震惊住了，半晌，都不可思仪地看着陆绍秋。
好一会儿后，她更加嚎啕大哭出声：“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狼子野心，她为的就是一辈子都巴住你，不放你走，这个女人和当初的东方冰有什么两样，为了自己的欲望，豁出命去也要巴着你父亲不放，把我们娘俩逼到那步田地，你想看我死吗？”
心里的气，再加上她腿上的痛，陆晓雅哭得更加的惊天抢地。
陆绍秋脸沉如水，看向清遥，作了个让她先走的手势。
清遥看懂了，忙点头。
陆晓雅不疾不徐地道：“去多拿几块毛巾，给她擦干净了，免得待会把协议书弄脏。”
“是，夫人！”
小丫头很快去而复返，拿了一叠毛巾，走上前来，颤着小手，要给清遥擦。
清遥对她说了声谢谢，自己抓过毛巾，擦自己的脸，脖子还有衣服。
而后，离开那块菜渍满地的区域。
擦得差不多后，她将毛巾全部扔进墙角一个垃圾桶里。
走到陆晓雅面前，微一弯腰：“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今天的菜看样子不大合您的眼，我回去再好好学习，一定会做到合您的心意！”
这意思再明朗不过，不管陆晓雅怎么对她，反正她云清遥就和她杠上了！
陆晓雅冷笑：“你以为你走得掉吗？”
清遥挑挑眉：“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这园子里不过一些园丁、保姆、厨工之类，因为安保设施严密，所以除了园子外围，园子里面并没有能打的下人。
要动手，清遥一人能对这一园子。
陆晓雅岿然坐于书房里。
听到外面持续传来各种打斗声，惨叫声。
十分钟后，申管家进来：“大少奶奶她……走了。”
陆晓雅抬眸看他，良久，低斥：“一群废物！”
出了宋宅，清遥闻着自己一身的菜味，直接想吐。
车子也不开了，直接步行出宋宅，而后打车。
出租车司机车门一开，闻到她身上的味，居然直接拒载。
清遥气得直想骂娘。
这委屈小媳妇的戏码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想起陆晓雅那幅死倔死倔的样子，清遥仰天长叹。
最后只能做公交回西海花园。
兰思仪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好奇地追着问：“这么快？老太太说那些菜的味道怎么样？她没留你在那里住上几天什么的？”
清遥进衣柜间取衣服洗澡，“她没吃，全让我自己吃了。”
“啊？”
“全喂我衣服了！”
“啊？”
清遥已经进浴室，刷刷剥衣洗澡去了。
兰思仪叹气，看样子这热脸又贴了回冷屁股，难怪清遥回来身上一股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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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
每逢这小半个月的寒冬，陆晓雅双腿受伤的地方便开始发痛。
年年如此，尽管二十多年了，可每年这时间依然是她最难熬的时期，屋里暖气开得再足再热，却依然阻止不了腿伤的发痛。
幸得槟城是海滨城市，冬季短。
最冷也就小半个月。
但每年的这小半个月却是能要她陆晓雅的命。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恨东方冰入骨。
清遥清晨起来，推开窗子，便感觉冷意袭来。
便想起了申管家特意说起过的这事。
她读大学那会，看见顾景城买过一个护腿仪，还经常会买护膝护关节之类的保暖东西。
当时清遥觉得好奇，毕竟槟城再冷也比不上北方。
顾景城说是他爸爸年轻时腿受过伤，落下顽疾，膝关节又有风湿，到了冷天，必须要用很保暖的东西才能减轻疼痛。
清遥坐不住了，从衣柜拿了件厚呢子大衣套在毛衣外面，拿起钱包出门，对兰思仪高声道：“思仪，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准备我的。”
兰思仪追出来：“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讨陆家老太太欢心去。”
“昨天才被泼了一身，今天就又去吗？要不再缓几天？”兰思仪担心她此行去，又落不到半点好。
那位老太太听起来固执得很，哪有可能这么快就消恨。
“过段时间去她也不会好，不如趁这几天有空天天去，至少也能混个脸熟。”清遥呵呵笑。
兰思仪无语，这种情况她倒还笑得出来。
“别担心了，我今天又不送菜过去，她没东西泼我。”清遥嘻嘻说完，人已经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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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的商场买了套最新也最安全的按摩腿的保健仪器，又买了好几双护膝护腿，清遥又往宋宅冲去。
这次清遥按了半天的门铃，园子里明明有人，可就是没人过来帮她开。
她恼了，直接抬手拍门：“帮我开门，我是云清遥，是你们大少爷的妻子！”
她可是一句诳语都没打。
确确实实是宋墨之的妻子，受国家法律保护的。
一名老园丁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悄声：“大少奶奶，您就别为难我们和这门了，老夫人有令，您来了谁也不许给您开门，否则，谁开的就把谁赶走，我们能有这份工作也不容易。”
清遥眨眨眼，挥手道：“行吧，我知道了，你们只是不能开门是吧，那行，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她抬头，看向高高的围墙。
墙很高，一片看过去光溜溜的，连棵树都没有。
她皱眉，不拍门了，开始围着那围墙踱步而去。
老园丁看她没什么动静了，便默默回去继续剪枝除草去了。
绕了一大圈，终于让她发现一处破绽，有棵郁郁葱葱的樟树就紧贴着后院一面围墙。
樟树一年四季常绿，长藤铺天盖地。
从这爬进去，再容易不过。
只是带来的东西太多，不方便用手拿。
她便全部塞进一个买仪器送的大帆布袋里，再背到背上，把两根用来提的带子缠死在自己胸前，吭哧吭哧从樟树上爬了进去。
而后，顺着围墙一直走，走到一处又有一棵大树的地方顺着悄没声息地滑了下去。
不几分钟，清遥稳稳当当出现在宋宅别墅的客厅。
正准备去餐厅吃早餐的陆晓雅看到她，气得浑身发抖，在屋子里厉声大吼：“谁让她进来的？自己站出来，否则，负责园子的人全部开除！”
清遥对于她的大发雷霆不仅不在意，还笑嘻嘻地把身上的帆布袋取下来，道：“谁也没给我开门，是我自己爬墙进来的，夫人，您就别怨他们了，要怨就怨你家墙吧，谁让它砌得不够高呢，我一翻就翻进来了。”
她又主动走到陆晓雅轮椅后，推起轮椅：“您是要去餐厅吃早餐吧？我送您进去。”
陆晓雅脸色青白相加，将轮椅轮子的按钮锁住。
清遥使劲了所有力气，都没能推动。
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涌明尬，包括申管家在内，所有下人瞬间都溜之大吉。
客厅里只剩下轮椅上气到不行的陆晓雅，以及一直脸上挂着笑的清遥。
清遥推轮椅不动，又走到她面前：“夫人，您不就是因为我是东方冰找来的，所以才对我也生气吗，其实，我和东方冰除了刚开始交易那一回，后来真没有再见过面，更别提有什么关系了，是，当时她想让我监视寄望居，可我一次都没做过，不仅如此，我连寄望居都只去过一回，那一回也就和申管家说过简单的几句话就走了，屋都没见，更别提帮着东方冰监视你们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有帮东方冰，您也看到了，这宋宅的围墙其实也不矮，可我轻轻松松就翻进来了，所以对我来说，除了我不想去的地方，否则，哪里都拦不住我，我那时候若真的要帮东方冰，进出寄望居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我没有，真的，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您和陆绍秋的事情，所以，您就原谅我吧。”
她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一口一个东方冰一口一个东方冰，陆老夫人更是气得肺腑都要炸开，颤着手指指着门口：“你给我滚！滚出去！永远不许再踏进我们宋家的门！”
清遥不动，默了一会儿。
将帆布袋打开，把里面保暖用的护膝和按摩仪器都拿出来。
抱着送到陆晓雅面前：“夫人，听说你冷天腿会疼，这些对你的腿会有好处——”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
陆晓雅抬起手就给了清遥一耳光。
“妈！”陆绍秋阔步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沉声厉言地冷凝向陆晓雅。
陆晓雅一愣，随即眼眶红了：“我说了，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她三番两次还跑来，这全都怨你，给她喂了一幅狼子野心，她以为拿这些小恩休就能让我接受她，我告诉你云清遥，你要真有心，就离开我儿子，离开槟城，这样，我就会感恩你的恩惠，你做得到吗？”
清遥怔怔。
看看陆晓雅，又看看陆绍秋。
陆绍秋沉声：“妈，你说什么呢？是我让清遥留下来，是我不肯和她离婚，是我一直把她绑在我身边，你赶她走，是想让我和她一起走吗？”
“你！”陆晓雅震惊住了，半晌，都不可思仪地看着陆绍秋。
好一会儿后，她更加嚎啕大哭出声：“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狼子野心，她为的就是一辈子都巴住你，不放你走，这个女人和当初的东方冰有什么两样，为了自己的欲望，豁出命去也要巴着你父亲不放，把我们娘俩逼到那步田地，你想看我死吗？”
心里的气，再加上她腿上的痛，陆晓雅哭得更加的惊天抢地。
陆绍秋脸沉如水，看向清遥，作了个让她先走的手势。
清遥看懂了，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