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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上空旷的柏油马路,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兰若辰伏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哭。.

    哭的阮尘摸不着头脑,不就是过个年吗,兰若辰没经历过他们家这样普通人家过年的情景,也不知道高兴成这样。

    豪门贵胄,有豪门贵胄的过年方法,普通老百姓,有普通老板姓的风俗习惯。没有说谁过年的方式是对的,谁的方式是错的。差的,只不过是接触的人层面不同,阮尘从不羡慕那些有钱人怎么过年的,只要跟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一起守岁,便是他过的最快乐的年。

    车内气氛相当沉闷,阮尘不知道该说什么,兰若辰就只是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哭。

    “下雪了。”

    黑夜里突然飘起了雪花,很大,仅仅片刻钟,鹅毛大雪便覆盖了整个天地。黝黑的柏油马路变得洁白无瑕,远光灯所照射的范围相当低,车窗上更是铺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完全看不到窗外的情景。

    阮尘有些担心,虽然是晚上,家家户户都在过年,马路上也没人,保不齐有车来了呢,兰若辰可是把车停在了马路中间。

    “要不然,咱们先把车停到路边,你再哭?”

    “噗!”

    兰若辰起身,转头鼓着腮帮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将雨刷打开,扫干净车前窗的积雪,真把车开到了马路边停下。.2yt.la

    车停后,她便打开车门,一股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兰若辰也不在乎,解开安全带,走出车外。就站在车门前,望着漫天的雪。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雪。”

    大雪纷飞,落满了所有露天的地方,将一年的宣泄尘埃全都覆盖上洁白。也覆盖了兰若辰的心里对潼关的记忆。

    过了年,她就要回家了,从此与潼关的人和事,一别两宽,再无任何瓜葛。

    这个人自然包括阮尘和他的家人。

    阮尘坐在后这座,紧了紧身上的黑风衣,没有跟兰若辰下车。他知道兰若辰心理不舒服,羡慕他们这样的家庭,所以没提意见。

    心想着,等兰若辰在外面站一会儿,心情好了,也就罢了。

    谁知道,他完全低估了兰若辰有多能闹腾。

    兰若辰不哭了,转身跑到后车门前,伸出手指,在车窗上画了一个笑脸,又画了一个哭脸,加上几根头发,敲着车窗,在面外喊道:“阮尘,看,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阮尘斜着眼车窗,没说话。.

    兰若辰接着发疯,喊道:“你看,你从国外回家了,跟你妈和妹妹一家团聚,一起过年。所以你是笑着的。你知道吗,你想要的生活,也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却得不到,所以我是哭的这一个。”

    阮尘皱着眉,还是没理她。

    “莫芷寒问过我,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这几天,我真的感觉好幸福啊。你知道吗,当你妈握着我脚的时候,我在心里一直在喊妈,我真希望,她就是我妈。”

    兰若辰又哭了,眼泪顺着脸颊蒸腾起热气,但她依然笑着说道:“我妈就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你知道我家是怎么过年的吗?我爸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很忙很忙,就连除夕夜也不在家。带着我哥跟宗族亲人去聚会,我妈会约上几个好朋友,不是在家里打麻将,就是到别人家打麻将。家里永远都是我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你家过年的场景。”

    “一家人坐一起,从贴对联开始,到包饺子,放鞭炮,吃年夜饭,要压岁钱。阮尘,我好羡慕你啊。”

    兰若辰站在大雪里,碎碎念。说的这些对很多人而言都是很普通,甚至早就没了新鲜感,有些无聊的过年内容,对她而言确实最想要的生活。

    爸妈,弟弟妹妹哥哥姐姐,或者还有爷爷奶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零食看春晚。也许会有人偷懒不想干活,弟弟妹妹会因为压岁钱的多少而有意见,但是一家人依然会坐到一起吃年夜饭,兄弟姐妹们会一起放烟花,争抢爸妈买的梨花,二踢脚,窜天猴......

    幸福是什么?

    多俗的一个话题,很多学者做了一辈子学问,没说明白幸福是什么。街边的小贩,却在累了一天拖着摆摊的小车回到家时,看到年幼的儿女站在门前等他回家吃饭,心里油然而生出满足感。

    兰若辰从小到大心心念念想要的生活,却在阮尘家里狠狠的享受了一把。

    幸福是什么?

    能得到你想要的就是幸福,有人羡慕兰若辰家里的生活条件,当她也过上这种生活的时候,那她就是幸福的,有人想要美女万千,金钱无数,当他得到了,也是幸福。

    兰若辰想要的,就是阮尘得到的家庭团聚,和谐美满的生活。可这样的生活,对她而言,只能是奢望,有这一次,便是庆幸了。

    “阮尘,下车下车,我们来堆雪人吧?”

    正当阮尘被她搞的心情压抑的时候,兰若辰突然来了兴致,笑嘻嘻的打开车门,将他从车里拉出来,说道:“你在让我放肆一晚上吧。”

    这一刻,兰若辰完全没有了女总裁的姿态,像个林家小女生一样,玩心大起。

    “行,我陪你疯一晚。”

    兰若辰真跑到路边堆了个雪人,手指冻的通红,也不管不顾寒冷冰凉,从车上,路边,干草丛里捧过来一堆堆雪花,用手一点点对出雪人的身体和头。

    “没眼睛没鼻子,怎么办呢?”

    雪人不高,只有两尺,有头有身体,还有树枝做的手脚,就差五官了。

    “那边,阮尘你去把那棵树上的松子摘下来。”

    阮尘很听话,走过去抬起脚将松树枝拉下来,掰下树枝上几个干松子壳,回来按在按在雪人头上。

    “这样行了......”阮尘给雪人装上五官,刚转头想问兰若辰满不满意,一转脸的刹那间,一颗雪球正中鼻子上。

    “哈哈哈哈,大笨蛋。”兰若辰笑的很得意,坏笑着弯腰又抓起一把雪在手里团出个雪球。

    “你敢砸我!?”阮尘冷笑,一弯腰,将刚做好的雪人头,直接给掰了下来。

    兰若辰吓得哇哇大叫,躲在路边车后面求饶。

    说是一晚上,哪真能疯一晚上,一个多小时,兰若辰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躺在雪地里,任由冰凉的雪花打在脸上。

    “这场雪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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