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徐含笑给的地址,一路驱车来到位于南波湖畔的一家酒楼。.

    停好车,我对笼统的康铭说,这次可能需要他以警察的身份提供些帮助,但绝不会违背警务人员的原则。

    康铭点点头,刚想说话,一阵震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飞射而至,一辆亮蓝色的重型机车在骑手的驾驭下戛然停在了我身边。

    摘下头盔,露出徐含笑清秀却冰冷的面容。

    她长腿一迈下了车,径直来到我面前,冷冷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边走边说。”

    话虽如此,可我自己对幽冥令简单粗暴的传达都没有头绪,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索性一言不发的直奔对面酒楼,不料刚要进门,却迎面碰上一行人出来,正中间被前呼后拥着的正是在日本见过面的丁义。

    鬼冢理子跟在他身边,徐四海以及徐虎、徐豹等徐家人像众星捧月般的围在左右。

    看这架势,竟有点像是国家领导人出巡的阵势。

    丁义等人也看见了我,和鬼冢理子、徐四海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徐四海仍是那种对我难掩怨恨却又闪闪缩缩的怂样,鬼冢理子的眼神有点捉摸不透。

    而丁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嚣张。

    估计吃饭的时候都喝了不少酒,他扬着头,耷拉着眼皮睨着我,红头胀脸的冷哼了一声:“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我淡淡一笑,转而看向徐莺莺。

    徐莺莺和我目光一对,原本的诧异瞬间变成了些许局促,因为喝了酒而泛红的脸颊明显有些紧绷,“你……你和笑笑怎么来了?”

    “噢,我们约了个朋友在这里见面,没想到这么凑巧。”我指了指康铭,敷衍着说道。

    我借机打量徐莺莺,确认看不出她有什么异状。

    再看徐豹,除了同样喝的眼睛发红,也没什么特别。.

    “妈的,多传几个字来会死啊?每次都只有名字,到底想让老子怎么做?”我在心里对阴司的不靠谱抱怨了一句。

    徐四海小声对丁义说了几句什么,丁义斜睨着我,忽然扑哧笑了,“我还以为你只是海夜灵的家属,想不到你也是开公司的,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我笑笑:“小公司,不值一提。”

    对这种嚣张到目中无人的人,我一向是不放在眼里的,淡淡的回了一句,假装不经意的问徐莺莺:“你们这是吃完了?现在去哪儿?”

    徐莺莺眼波闪动了一下,脸色竟又红了两分,看了一眼徐豹,说:“大哥和丁先生他们回公司,我和二哥正准备去新建的办公楼看看进度。”

    “新的通达大厦?”我向徐含笑递了个眼色。

    徐小三何等的聪明,立刻说:“东郊的新通达已经封顶了,你还没去过吧?要不,一起去看看?”

    我忙点头。

    看样子,丁义本来还想说什么,也许他并不笨,已经看出无论他说什么,我此刻都会不咸不淡不冷不热,所以他只是冷冷的横了我一眼,在徐虎等人的众星捧月下上了车。

    “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儿见过呢……他是谁来着?”康铭看着远去的奔驰房车喃喃道。

    这时,目送房车离去的徐豹转身走了回来,皱着眉头问我:“你和丁义认识?和他不对付?”

    我摇摇头:“谈不上认识,只是在日本的时候见过一面。不对付……呵呵,那就要看他怎么想了。”

    徐莺莺讶然“啊”了一声,有些惶然道:“你可别跟他较劲,惹了他,你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哦,他这么厉害?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徐莺莺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他名义上只是新加坡永兴集团的一个副总,可是他老子是国内……”说着,她伸出一根手指,往天上指了指,“是上面的。”

    康铭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他叫丁义,是京城丁……”说到这里,看了旁人一眼,截然闭上了嘴。.

    我愣了愣,哑然失笑,终于明白丁义为什么会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了,原来是有着上达天听的背景啊。

    从徐莺莺和徐豹等人对他的态度来看,这小子的老子还不是普通的大官呢。

    这就难怪日本的那些华商也对他恭维备至了,多数华商的根都还在国内,既如此,以当下的国情,谁又敢得罪高官子弟呢?

    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我略感不快的看着徐莺莺,“大中午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徐莺莺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忽然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转过眼,就见徐豹和徐含笑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和她。

    和徐含笑目光一对,我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要说我和徐家的关系,也就是因为她徐小三,徐豹对我的态度才有所改观,在他们心目中,我和徐莺莺可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不光如此,他们还都知道徐莺莺一个不为外人知的秘密。

    徐家三姑是石女,除了生意场上必要的应酬,对所有男人都是不假辞色,甚至是抗拒排斥的。

    现如今,她对我的态度,在徐豹和徐含笑眼里绝对是反常的。

    眼见二人疑惑深重,我急中生智,又胡乱向徐含笑递了个眼色。

    徐含笑一愣,虽然不明白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还是没忘了我在电话里跟她说的话。

    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转头对徐豹说:“既然碰上了,那我们也跟着去工地看看吧。”

    徐豹显然是喝的有点多,捏了捏眉心,含糊的“嗯”了一声。

    因为业务扩展,通达一早就筹建了新的办公大楼,只不过当时徐家的‘表亲’陈发刚刚得势,为了巴结他,徐家把新大楼以成本价直接转给了飞燕,也就是现在和新海星相对的飞燕大厦。

    当时谁也没想到‘本主’李东尼忽然回归,我和发哥被净身出户。这件事对徐家来说,可算是亏大了。

    徐豹和徐莺莺上了司机开来的大奔,徐含笑则丢下大摩托,跟着上了我的车。

    不等她问,我就抢着说道:“我只能说你爸爸和三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其它的一概不知。”

    对我的底细,徐含笑倒是比康铭要了解的多,闻言斜了我一眼,没再发话。

    一路来到东郊,眼看就快进工业园了,忽然,前面的大奔猛地打了把方向,冲上了一旁的小路,接着就像是疯了一样,猛然加速冲了出去。

    我大吃一惊,忙跟着转弯,加大油门追了上去。

    徐含笑也看出不对劲,急忙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接通,她急着问道:“爸,你们怎么了?”

    “你喝醉了?!”

    “你让司机听电话!”

    “喂!喂喂?!”

    她连着大喊了几句,越发的焦急,拍着椅背急道:“快点,你开快点!”

    “油门踩到底了!”我也急了。

    面包和大奔那能是一个级别嘛。

    “这条是以前的老路,是通往海边的!”康铭说道。

    这会儿我已经顾不上想旁的了,一边把车速提到最高,一边在心里大骂操蛋的幽冥令。

    每次都提示不明,连必要的准备都没有……这哪儿是办差,简直是他娘的玩人!

    大约追了三十多分钟,天色渐渐阴沉,接着竟下起了雨。

    我全力直追,好歹还能看见大奔的车尾。这一下雨,却是更加焦头烂额。

    眼看就要失去目标,徐含笑忽然指着一旁说:“右转,走小路!”

    我想也没想,猛打方向,转上了一条更为狭窄的乡间小道。

    “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儿?”我问道。

    “如果没猜错,他们应该是去徐家在海边的祖屋。抄小路,开快点,应该能赶上他们。”

    跟着徐小三的指点,面包车一路在乡间的阡陌小道上飞驰,万幸的是才刚开始下雨,否则以这破车的性能,不陷进泥地才怪。

    又开了将近二十分钟,拐了个弯,终于见到了大路。

    也就在这时,黑色的大奔像脱缰的野马般从我们面前飞驰而过。

    我再一次加大油门,拐上大路追了上去,不多时,就见大奔猛然一拐,驶入了海边的一个村落。

    跟着追进去,才发现这村庄和近年来多数的靠海村落一样,年富力壮的多半去了城市谋生,留下来的都是年迈的老人。

    这会儿雨开始大了起来,人们纷纷在家里闭门不出,整座村庄显得十分安静荒芜。

    在一栋相对阔大的宅院前,我们发现了那辆奔驰。

    三人跳下车,冒雨来到车门洞开的奔驰前,往里一看,不禁都大惊失色。

    车里空无一人,只有满眼的凌乱。

    钱包、手机、化妆品……男人和女人随身的物品撒的到处都是,后座的座椅上甚至还有两条明显是从徐莺莺身上撕下来的衣服……

    更加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车里的真皮座椅像是被野兽用爪子撕扯过一样,厚实的牛皮竟都被抓的千疮百孔,有些地方还有些许的血迹。

    “爸!小姑!”徐含笑彻底慌了,带着哭音大喊着冲进了敞开的院门。

    我赶忙招呼康铭一起跟着跑进去,刚拽住失措的徐小三,心里就猛然生起一股强烈的警兆。

    这警兆的来源不止一方面,一则是来自左手的摄魂戒,另外一种警示,明显是来自地煞仙。

    貌似不知从何时起,我竟和这小家伙有了神奇不可言喻的‘心电感应’,它现在向我传达的讯息只有一个,那就是——此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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