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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将手伸进衣袖,拿出来一方帕子,帕子上绣着几根俊秀的竹子,一个小小的珩字纹在竹子下方。.

    自那日侍者将帕子交予他之后,他便叫人将帕子洗干净,一直带在身上。

    望着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便想起了他之前化身金铃子在頵羝山上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可以和卿珩说说笑笑,闲谈聊天,哪怕时听卿珩对着他发牢骚,他也不觉的烦,因为卿珩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论身份,愿意相信他的人。

    如今,他成了冥界的大祭司,义父对他,也渐渐的好了很多,但他,还是会想念之前待在頵羝山上的那些短的可怜的日子,想起他虽为卑微的狼妖,却将他当做朋友的女神仙,想念再也没人叫唤的曾经属于他的名字。

    可这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她知道他是冥界的护法了,她是扶桑大帝的女儿,与冥界有不共戴天之仇,而自己却是冥界的大祭司,既然他们生来便是敌人,他又何必再想一些有的没的,自寻烦恼呢?

    追风使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手抬了起来,他手中飘着的,是一方帕子,他举着帕子许久,却终究没有将它丢下去。.

    过了半晌,他平静的将帕子放回了衣袖中,站了起来,慢慢转身回了住所。

    路过幽冥台时,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连忙停下脚步,闪身过去,躲在暗处仔细的瞧了几眼,不远处一队巡查的护卫才路过,一个黑影便在幽冥台左侧拐角处,小路尽没处闪了过去。

    黑影身行灵活,在黑夜中移动自如,但他行迹这般可疑,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追风使眼中闪现一丝清冷的光,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黑影一路进了藏书阁,在藏书阁外面东张西望了一会,便轻轻推门进去。

    追风使见状却也不着急,只是淡然笑了笑,藏书阁中事关冥界机密,只要有异族闯入,便会被法阵困住,都不用他出手,在门外面等着便是,反正他也不可能逃走。

    果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藏书阁中便没了动静。

    追风使挑眉,拍了下手掌,阔步走了进去。

    书架前倒着个身影,追风使走上前去,将困住他的法阵解了,蹲下来将他脸上罩着的袍子轻轻掀起,愣在了原地。.

    护卫听到藏书阁中的响动,纷纷赶来,见是追风使在里面,忙恭敬的行了个礼。

    其中看似护卫中级别较高的一个护卫走上前来,伸手指着地上的人,拱手说道:“护法大人,属下适才听到藏书阁有异动,忙带人赶了过来,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人又是谁?”

    追风使却瞥了一眼众人,淡淡的说道:“哦,他是我屋中的侍者,方才叫他来找两本书给我,却没想到,他这样蠢笨,不小心触到了法阵,就晕了过去,我等了许久,见他还没回去,这才来寻他,惊扰各位了。”

    护卫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属下便告退了。”

    追风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众人见是一场虚惊,也都退了出去。

    众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追风使的视线里,而周围的一切,也渐渐的归于安静,追风使瞧了一眼敞开着的门,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不觉皱起了眉头。

    随即,他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去,弯腰将躺在地上的人轻轻抱了起来,抱着她出了藏书阁后,便径直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所幸一路上都没瞧见其他的人,追风使推门走近自己寝殿,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到榻上,替他掖好了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他轻轻将门带上,在屋外设了结界,将整个寝殿护住才离开。

    冥河边的风,后半夜却是格外的冷,追风使坐在冥河边上,望着波光粼粼的冥河,一时有些伤怀。

    他问自己,刚刚瞧见的,是卿珩吗?

    是。

    而他自己或许也很清楚,能让他追风使不知所措,无可奈何的,整个六界之中,怕是只有金乌一族的卿珩了,所以,他方才救了她,但,又害怕面对她。

    上回见面,也不过是两三日前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得了谁人的消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才来了冥界求证,她假扮侍者将他刺伤,可他却一点也没生气,因为他知道,冥界对于神界众人来说,是怎样的凶险之地,她一介天女,居然会为了一个五百年道行的小妖而孤身涉险,这就证明了,这个小妖,在她的眼里心里都占有一些位置,这于他来说,要比她刺在他身上的那个伤口要紧的多。

    她知道自己骗了她,肯定不想再看到他了吧。追风使轻轻抚着几日前的伤口留下来的去不掉的疤痕,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夜。

    在冥河边上吹了一夜的风,追风使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精神,但也不怎么困,眼见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解了结界后,追风使直朝着床榻走去,昨夜里卿珩被大祭司在藏书阁设下的法阵所伤,不知这个时候,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他一路疾行走到榻前,到了寝殿后,却见榻上空空如也,追风使有些沮丧:原来她已经走了。

    正待回身时,却觉颈间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追风使直着身子,却毫不紧张的笑了笑,说道:“你起来了,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

    卿珩一怔,随即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道:“你怎么还没死?”

    追风使闻言,心中一沉,却又说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卿珩匕首向前一送,刀刃紧贴着追风使的皮肉,寒气逼人,追风使挺直脊背,不敢再动。

    卿珩又道:“你我之间,从始至终便是敌人,立场本就敌对,何谈原谅呢?”

    追风使说道:“既然如此,我送你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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