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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待招福从管事口中知道楚漠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不太高兴,连忙将带回来的酱菜交给下人,匆忙地回房。

    招福才踏进门,一眼就觑见坐在檀木椅上的男人板着俊脸,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模样,排拒别人的接近,不过她可是一点都不怕。

    “我回来了,老爷!”她笑咪咪地上前。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楚漠然冷眼一瞥。

    “我回去看我阿爹和二娘,一时聊得太开心了……”招福来到他跟前,弯下身子,仔细端详他不豫的表情。“老爷生气了?”

    楚漠然像个正在闹别扭的孩子,撇开俊脸,打从鼻端哼了哼气。“我看起来像在生气吗?”这话只怕没人相信。

    “老爷不喜欢我回娘家,我会尽量少回去就是了。”笑嘻嘻的小脸也跟着歪向左边,和他四目相对。“不生气了?”

    他哼了一声,又把脸撇到另一边。

    “老爷要气多久?”招福把两手支在膝上,把脸凑得更近。

    “这是什么味道?”楚漠然不期然的往后仰,皱起两道眉头。“你刚刚吃了什么东西?”

    她连忙往手心哈了两口气,果然闻到大蒜味。“我要回来之前去找了王老爹,他们正好腌了不少糖醋末大蒜头,这可是我最爱吃的。”

    “我讨厌大蒜。”楚漠然一脸嫌恶。

    “怎么会?”招福故意往他脸上哈气,就是因为知道他讨厌大蒜的味道,才会拚命地吃,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办法。“王老爹腌的糖醋末大蒜头真的很好吃,老爷改天可以吃吃看——”

    “离我远一点。”他憋住了气,从椅上跳起来。

    “老爷,一回生、二回熟,多吃几次就习惯了。”招福追着他跑。

    “先去给我漱漱口。”

    “老爷这么讨厌大蒜,那可怎么办才好?”她笑得肚子好痛。“我带了好几坛回来,想说每天都可以吃到……”

    楚漠然闻言,脸色丕变。“不准吃!”

    “为什么?”

    “不准吃就是不准吃,你敢不听我的?”他可不愿意承认这么一来想抱她时就麻烦了,得忍受最讨厌的大蒜味。

    “抓到老爷了!”招福趁势张臂扑了上去。

    “这味道真臭!”楚漠然没有推开她,嫌归嫌,也只是把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老爷心情好些了吗?”她勾住他的脖子问。

    他嗤哼一声。“你别再吃这个,我的心情就会更好。”

    “那我吃的时候就离老爷远一点好了,这样老爷就闻不到了。”招福笑眯了眼儿。“好不好?”

    “不好。”他抱紧她的身子,像是怕她会消失不见似的。

    “那要怎么办?”她烦恼地喃道。

    薄唇轻轻扯出一道笑意,他可不会轻易就上当了,这点她还差得远呢!“明儿个我就让人去中药店买一大袋的仙楂片回来,每回吃完大蒜,就嚼个几片,很快就没有味道了。”

    “呃,原来还有这个法子。”招福愣愣地喃道。

    俊眸一眯,这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你早就知道我讨厌大蒜?”

    “我……”她脑袋垂得低低的,等于默认了。

    楚漠然坐下,将她拉到大腿上搂着,可懂得什么叫举一反三。“那么你是故意的?希望这样我就不会碰你,然后去她们房里过夜?”

    “……”她心虚地不敢看他。

    他脸色一沉。“你那么希望我去找她们?”

    招福倏地仰起脸蛋,脑袋摇得好用力。“我不想要老爷去……可是……二娘说正室就是要有肚量……这样老爷才会夸我识大体……但我不想要老爷夸我,我只要老爷疼我就好了……我这样是不是很坏?很不应该?”

    “只要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我就会疼你,不用去理会你二娘说的话。”

    “真的可以吗?”她睁大乌眸。

    “我说了就算。”

    “老爷待我真好。”招福微哽地说。

    楚漠然低笑。“这样就叫好?”

    “嗯、嗯。”她在他胸前用力的点头。“今儿个回去,看到阿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二娘说他到处去跟人家说自己又要当爹了,跟个傻子一样,说不定这回真的能如愿有个儿子,那就太好了,所以……我也好想帮老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那不知道有多好。”

    “是吗?”他目光转为深闇。

    “老爷,我会努力的,希望注生娘娘快一点在我肚子里放个娃娃。”招福很认真、很虔诚地说。

    “与其求注生娘娘,不如求我。”他笑不可抑地说。

    招福打他一下。“不可以对注生娘娘不敬!”

    “除了我,不准你对其他男人这样动手动脚的——”楚漠然敛起笑意,阴阴地警告。“要是让我知道你随便碰别的男人,我不会原谅你。”

    “可我没有别的意思……”她不禁面有难色,因为这是从小看着阿爹和几个叔伯相处的情况,无形中也跟着有样学样,自然而然就养成了习惯动作。

    “不准就是不准!”

    “我知道了,老爷。”见他不像是说说而已,招福只得乖乖地同意。

    “嗯,听话的人可是有奖赏的。”他满意地说。“你想要什么?是要胭脂?还是首饰?或是想做几套新衣裳?”

    招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想帮老爷生个娃娃。”

    楚漠然胸口泛起柔情,几乎让他承受不住这样澎湃的情感,将招福打横抱起,走进内室。

    “好,我现在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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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个月,招福在这段日子找来了府里最擅长女红的婢女过来从旁教导,专心学习刺绣的工夫,就是想做个别致的钱袋,让楚漠然可以系在腰上,这可是每个当妻子的光荣。

    “嘶……”指腹又被扎出血珠,她赶紧含进嘴里。

    “还是让奴婢来就好,夫人不要太勉强了。”一旁伺候的婢女劝道。瞧夫人十根手指都扎伤了,可别让老爷瞧见才好。

    “这绣花针就爱跟我作对,不过我还是想自己来。”她有些懊恼,气自己手指头又粗也不够灵巧。

    婢女又劝了几句,偏偏这个主子又固执得很,不肯死心。

    就在这时,管事有事进来禀报,适时地解救了她。

    “夫人,适才府里来了一位‘贵客’,因为老爷恰巧不在,所以小的就先将他安排在招待宾客的厢房。”

    “贵客?”

    管事有些支吾其词,因为这位“贵客”特别交代不能泄漏他的身分,又不得不从。“他姓君,君子的君,这位君公子的身分极为……尊贵,也算是老爷的远房亲戚,偶尔心血来潮就会到府里头住个几天。”

    这个暗示对心思单纯直爽的夫人只怕是没啥用处,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老爷的亲戚?”招福只听到这一句,便将手上的绣布搁在案上。

    管事拱手一揖。“是,因为这位‘贵客’前阵子不在京城,回来之后听说老爷已经娶妻,今日特地前来祝贺,还想亲自跟夫人道喜。”

    闻言,招福也就不疑有他,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绉褶。“那我现在过去跟他打声招呼,老爷说他不在,府里头就我最大,可不能给老爷丢脸了。”

    “是,夫人。”管事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能拒绝这位“贵客”的命令。

    于是,招福便跟在他后面,来到位于府邸的左侧,那儿有几个院落,各有各的景致,十分的清幽,专门用来款待客人。

    招福想一想也是,自从嫁了进来,还没见过楚家其他的亲戚,也曾经问过老爷,不过只得到一句“已经十多年没有往来”的答案,想再问个仔细明白,又是一句“你没必要知道这些”,似乎不愿意多谈,看来老爷不太喜欢那些亲戚。

    终于来到厢房前,就觑见门口杵了一位身材孔武有力,看起来像凶神恶煞的男人,宛如门神似的守护着屋里的主子。

    管事上前说明。“这位是我家夫人。”

    门神睥睨着娇小的招福,确定她是无害的,在这同时,招福也把头仰得好高,满脸稀奇地回视这个像高塔般的男人。

    “请稍等。”

    就见门神进屋里通报,很快地便出来请他们进去。

    待要跨进门槛之际,管事还是忍不住地小声叮咛一句。“夫人待会儿见了这位君公子,可千万不能失礼了。”

    “你放心啦,我又不是来打他的。”她哈哈笑说。

    打……打……打……他?不要命了吗?

    “夫人……”管事差点被她吓死。

    “跟你开玩笑的,好了,快点进去吧。”说着,招福便自顾自的往屋里走去,一眼就看见这位“贵客”,这个比喻还嫌不够详尽,其实任何有眼睛的人都会忍不住地被他所吸引。

    那是名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就见他斜坐在一张比平常大的椅上,这种座椅又称为宝座,是用乌木嵌上大理石,相当贵重,只有在皇宫或皇家的行宫里才见得到。

    这名年轻男子不但面如冠玉,漂亮狭长的凤眼透着一股邪魅,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锦袍,不过和白色内衫的衣襟都松松的交叠着,男性胸口若隐若现,天生带了些慵懒的尊贵气质,一手横在扶手上,支着下颚斜睨着进门的招福。

    “回公子,这位就是我家夫人。”管事向他说明。

    凤眼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她几回。“真是让人惊讶,想不到你家老爷这会儿偏好小家碧玉。”之前也见过两名妾室一次,可不输给宫里的嫔妃,不过那样的女人见得多了,反而不稀奇。

    “呃……嗯……”这要怎么回答?招福搔了搔脸颊。“这是在夸奖我吗?”小家碧玉应该是好话吧?

    “呵呵。”君公子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你还真有趣……论起辈分,我可得叫你一声表嫂,你家老爷的亲祖母,我得喊一声姑婆,所以我跟他算是表兄弟,而且还是一块长大的。”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从没听我家老爷说过。”

    “或许你对他来说不重要,所以没必要告诉你。”

    招福再笨也听得出对方是在挖苦她,不太高兴地鼓颊。“才不是这样,老爷很疼我的。”这位贵客说话好失礼,要不是因为他是客人,而且还是老爷的亲戚,根本就不想理他。

    “是这样吗?”他扬了扬入鬓的眉梢,促狭地问:“他是怎么疼你的?说出来听听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闺房中事哪能到处跟人宣传。

    “放肆!”站在君公子后头一个瘦弱的老头斥道,他的嗓音尖得有些古怪。

    君公子微抬右手,扬了两下,意思是要他退下,别再多嘴。

    管事白着一张老脸,急急地说:“公子,我家夫人性子单纯,说话一向直来直往,要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他将盘坐的双腿放回到地面,连锦靴都没穿,便赤着脚走向招福。“不!我倒是喜欢这样坦率的个性,听说你是养猪人家的女儿?”

    “嗯。”招福看他走近。

    “难道你不觉得养猪很丢脸?”

    招福见他越靠越近,于是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为什么会丢脸?要是没人养猪,大家不就吃不到猪肉了?”

    “呵呵,这话说得也是。”君公子两眼湛湛的瞅着她,眸底跃动着恶作剧的光芒。“我有些明白你家老爷为什么会娶你了……”

    她攒着弯弯的眉心,没好气地说:“你说话就说话,不要一直靠过来。”

    “你怕什么?怕被我迷住吗?”

    “才不是,我家老爷比你好看多了。”招福先是昂起下巴,然后斜斜看着他,好像他是只恶心的虫子。“而且……我讨厌男人在脸上抹粉,又不是女人。”一个男人把脸涂得这么白,害她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

    君公子胸膛剧烈震动,仰头哈哈大笑。

    “我没有抹粉,不信你摸摸看。”谁教自己天生贵气,一身细皮嫩肉的,难怪人家会误会。

    听了,她有些不信,才要伸手去摸,接着又想到楚漠然的警告。“不行!我答应过老爷不能随便碰别的男人,不然他会生气的。”

    “不要紧的。”君公子蛊惑地笑觑她,就是想见识一下楚漠然是怎么生气法,那可就好玩了。“我允许你摸,若他真的生气,自有我担待。”

    “不行!”她用力摇头。

    “来!”他调戏似的执起招福的左手。“你摸摸看……”

    招福瞪着被握住的手掌,想要缩回去,对方就是不肯放手,有些被惹火了。“你快点放手!”要是让老爷看到会误会的,以为是她主动去摸人家。

    “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君公子有意无意的刺探她。“不如你来做我的女人,我住的房子可是比这儿还大上好几百倍,将来天下的一切尽是属于我的,到时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放手!”她真的生气了。

    “若是我不放呢?”他笑得邪恶。

    “那我就……”对付这种敢随便吃她豆腐的登徒子,招福可是不会跟他客气,于是就抬起右脚,用力地往他未着锦靴的左脚脚背上蹬了下去——

    君公子惨叫一声,疼得缩回轻薄的手掌,改抱着曲起的膝盖。“你……你敢踩我的脚……”

    趁他弯下腰的当口,招福又毫不优雅地撩起裙摆,用力地补上一脚,将他踹个四脚朝天。

    “夫、夫、夫人……”管事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扑通地跪倒在地上,心想这下子真的完了,说不得还会被满门抄斩。

    拔尖的嗓音再度响起,冲过来扶着尊贵无比的主子,然后对着招福叱责。“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踩太子殿下的脚……还、还……踹……”老太监惊讶到连气都上不来了。

    太子?招福一张小脸顿时也刷白了。

    “殿下?”外头的门神听到屋内的骚动,迅速地冲了进来。

    他大笑两声,虽然真的满痛的,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轻易地表现出来,于是缓缓的直起身躯,邪邪地挑眉笑睨她。“你知道踩本太子这一脚、又踹一腿的下场吗?难道你不怕被砍头?”

    “我……我才不怕!”招福挺了挺胸脯,勇气可嘉地说。

    似乎觉得还玩得不过瘾。“只要你答应当本太子的女人,就饶了你这一次,如何?换作其他女子,可是求之不得,说不得还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甚王将来的皇后娘娘。”

    “你砍我的脑袋好了,我只爱我家老爷!”她红着眼圈朝他怒叫,宁愿死也不会答应他。

    邪气的俊脸一沉。“那我连他的脑袋也一起砍!”

    她信以为真,不禁握紧双拳,气得全身发抖。“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对不会让你砍我家老爷的脑袋!”

    “我是太子,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他好整以暇地说。

    招福急怒攻心地抡起拳头,不计后果地豁了出去,扑过去要打他,这可让旁人全都给吓坏了,没想到她给天借了胆。

    一旁目睹的老管事真的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算了。

    就在这当口,刚回府的楚漠然得知太子殿下突然驾到,而且还要招福去见他,于是沉着俊脸赶来,才跨进门槛就瞥见屋内一团混乱。

    “这是在做什么?”

    楚漠然沉声怒斥正在追打太子的娇小身影,更讶异的是他带来的随从居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在旁边干着急,想必是经过默许的,而这个被追着跑的太子似乎还玩得很开心,一点都不气恼,反倒是楚漠然有些不悦,不喜欢有人逗弄他的女人,就算对方是太子也一样。

    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原来自己对她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听见声音,招福满脸惊喜的转身,眼眶倏地又泛湿了,含着泪水奔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他,怎么也不放。

    “老爷……我不会让他砍了你的脑袋,要砍就砍我……我会保护你……是他先摸我的手……不是我……我一直说不要……”

    “我知道,别哭了……”虽然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楚漠然只能搂着她,轻声安抚着,原来他也懂得如何哄女人,也因为她而破例。

    “哈哈……”太子玩累了,回到座椅上,托腮看着他难得展露出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模样,随身伺候的老太监连忙跪下来为他穿上锦靴。

    “我只不过是跟她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她会当真……倒是你娶进门的这个女人还真有趣,我满欣赏她的。”

    楚漠然冷冷地斜睨。“太子的玩笑未免开得太过分了。”

    “你在意?”他还以为这世上不会有女人令楚漠然心动、在乎。

    楚漠然俊眸倏眯,不过还是先安抚快把他的腰给勒断的小妻子。“招福,你先回房去。”

    “不要!老爷,我不会让他砍了你的脑袋,要砍就砍我的好了!”她哭叫着。“我不要老爷死……”

    “他不会砍我的脑袋的,不信你问他。”楚漠然见她这么急于护卫他,再冷硬的心也融化成了水。“太子殿下,我说的对吧?”

    她一边抽噎,一边回头,眼神满足戒备地怒瞪着太子。

    在楚漠然警告的瞪视之下,他只得清了清喉咙。“没错,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再怎么说,你家老爷也算是我兄长,我怎么可能砍了他的脑袋。”

    不过这话当然也只是哄哄她罢了,在皇室家族之中,所谓的兄弟只是有血缘关系,在必要的时候还是非舍弃不可。

    “真的?”

    “当然是真的。”太子努力扮诚恳。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招福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去泪水,往前一站,挡在楚漠然身前。“要是你敢骗我,我管你是不是太子,就算做鬼,也会阴魂不散地跟着你。”

    这个举动让楚漠然又好笑……又莫名的感动,只因为她想保护他,虽然自己根本就不需要。

    太子邪魅的凤眼一瞟。“你这是在威胁本太子?”

    “没错!”

    “你先回房去!”楚漠然知晓要拿捏住该有的分寸,平常交情再好,不管怎么说,对方的身分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储君。

    她还有些不放心地频频回头,终于被管事送出门。

    “你的女人虽然鲁莽了些,不过很有勇气,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太子语带戏谑地睇睨着在他对面坐下的男人。“可惜我身边一直找不到像她这样,对我无怨无尤、甘心情愿为我死的女人。”

    “太子想说什么?”楚漠然犀利地睇睨。

    “她……是否改变了你的想法?”

    楚漠然口气一沉。“我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后宫之中,多的是比那更污秽肮脏的勾当,要是我像你一般看不开,在见多女人想出的可怕手段后,岂不是要变得愤世嫉俗了。所以,你别再一竿子打翻整船人,爱她可要信任她,免得将来后悔莫及。”太子意味深长地说。

    “太子似乎很闲?”居然管起他的家务事来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有多少人想把你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

    太子舒展了下身躯。“这种事又不是现在才有,担心又有何用。”

    “太子没事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别再到处乱跑,给敌人可乘之机,免得累了保护你的人。”楚漠然正色地说。

    “哟!你现在可会替人着想了,什么时候心肠变得这么软了?”太子忍不住调侃他。“有了心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楚漠然冷眸一横。“我是担心万一太子失势,那么楚家庄可是也会跟着倒楣,我可不想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上。”

    “好,本太子会很小心的不让人害死,坐稳这个位子,这样总成了吧?”这些人净是会唠叨,真瞧不起他。

    楚漠然压根儿就不相信他口中的保证,只希望有人能管得动这个游戏人间、我行我素的太子。

    “太子想住几天都行,需要什么尽管跟管事说。”说完,便起身离去,急着回房安抚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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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福在房门口不断地引颈眺望,生怕那个太子说话不算话了。

    “夫人,你先坐下,奴婢帮你把头发重新梳理一下……”

    在两名丫鬟的坚持之下,她才惴惴不安地坐在镜台前面,任由她们拿着象牙梳子,将长发绾了个髻,重新插上银簪。

    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招福一下子就认出来,马上从凳子上跳起来,就往外跑。

    “老爷!”

    甫进房门的楚漠然两手背在身后,觑着飞奔而来的娇小身影,脸上净是担忧和关怀,让他胸口倏地发紧。

    两只小手不停地抚摸他的脸庞和颈项,确定头还连在脖子上,整个完好无缺,才稍稍吁了口气。“老爷没事吧?太子没有为难你吧?要是有,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躯因招福的触摸而绷紧、火热。为什么会这样?他又不是没碰过她?

    “我没事。”楚漠然硬挤出声音。

    闻言,小脸这才绽出一抹灿烂的笑颜,放下压在心头上的大石。

    “太好了,要是他真要砍了老爷的脑袋,那我会去跟他拚命,既然他是太子,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那可是不行,会被天下人耻笑的,这样的人可没资格当皇帝……我……嗯……”

    喋喋不休的红润小口被狠狠地封住,堵左头的话语。

    为何要这么爱他?这让他变得好脆弱……也好贪心……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伴随着欲望,让他想……更用力的抱她……

    他好气,都是她的错!

    楚漠然用力地吮咬着她的嘴儿,手掌拚命的将她往身上揉,恨不得让彼此更贴近、更密不可分。

    两名丫鬟恰巧从内室出来,全都红了脸,不敢多看一眼,很快地往房门口走去,并顺手把房门带上。

    她们还是头一回见到主子如此热情狂野的一面。

    “老爷……”招福觉得自己化成了水,快要站立不住了。

    接住下滑的娇小身子,喑哑地问:“爱我吗?”

    “老爷……明明知道……”招福咬着下唇,连吐出的嗓音都因被挑起的欲求而微微颤抖着。

    “我要你说出来!”他满意地凝视她动情的晕红小脸。

    “爱……我好爱老爷……”

    他早已知道答案,旋即占有只属于他的秘境。

    好喜欢老爷这样疼她……

    真不害臊啊……

    想必老爷也是喜爱她的……

    “啊……”男性粗吼也从齿缝中迸出,怎么都要不够,好想紧紧的抓住什么。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夜夜宠爱,就是厌倦不了她?

    而守在房外的丫鬟可不敢偷听,只能站到远一点的廊下,等着主子的叫唤,再进屋伺候。

    “你们站在这儿做什么?”

    这句话让两人偏过头,瞅见从另一端袅袅行来的李芸娘,话是跟在她身边的婢女问的。

    两个丫鬟福了下身。“芸姨娘!”

    李芸娘高傲的“嗯”了一声。“夫人在里头吗?进去通报一声。”

    “呃……夫人是在里头没错,不过老爷也在。”其中一人说。

    “老爷回来了?”她脸上露出喜色,想到自己已经多久没见到他了。“这样也好,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点进去通报?”

    她们互相看对方一眼,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去打搅,岂不是想找死。

    “芸姨娘还是晚一点再来……不,还是明儿个再来找夫人,老爷和夫人这会儿……正忙着,不太方便。”另一个人含蓄地解释。

    待她听懂话中隐含的意思,娇美的脸上先是错愕,接着全被满满的嫉妒给占据了,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这会儿知晓有另一个女人在这扇门的后面承受着宠爱,而自己却只能孤伶伶的站在外头,教人情何以堪。

    “你说老爷和夫人他们正在……可是这会儿天都还没黑呢。”李芸娘身边的婢女护主心切,她可是从李府带过来伺候小姐的。“真是成何体统。”

    “真想不到老爷这么疼夫人……啊!奴婢没那个意思。”怕惹恼主子,另一个婢女赶忙捂住嘴巴。

    李芸娘好恨,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划花那个女人的脸,甚至一刀杀了她……

    不!这样还不能消她心头之恨!

    “芸姨娘还是先回去吧。”两名丫鬟被她可怕的脸色给吓着了,有种见到专门吃人的鬼魅的错觉。

    她睇着那扇还亮着烛火的门扉,咬紧牙关,才慢慢恢复原先美丽高贵的模样。“我明儿个再来见夫人。”

    等着吧!

    下一个哭的人绝不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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