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笨訇然栽倒了地上，让刘心武不知所措，他慌忙地提上了裤子，惊恐地看着小霞。
小霞也懵了。
地上的老笨就像一只从河里蹦到岸滩上的虾米，挣扎了几下，马上就不动了，他的眼珠子暴突出来，渗出几滴暗红的血，嘴里吐出白沫，面色像一片枯黄的叶子。
小霞推了老笨几下，没有一点动静，这个突然的变故，如同一盆冰水浇到了她的头上，滚烫烫的欲火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惊恐之中，她喊刘心武快把老笨弄到床上，然后对刘心武说，快走！
刘心武逃也似地离开了老笨家。
刘心武回到家，荷花已经睡下了，他摸进屋子里，和衣躺倒在床上，把自己扔进无边的黑暗里。
荷花知道刘心武回来了，没有吱声。他和刘心武的婚姻已经是名存实亡，至于刘心武在外面干什么，她从不过问，刘心武干什么与她毫无关系。
屋外的夜风吹打着窗棂，咧咧作响，每一声都使他内心战栗。黑暗是漫长没有边际的，他不敢睁一下眼睛，一睁眼，老笨那瘆人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闭上眼睛，老笨僵尸一样的身体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惊恐万状，就像一只被猎狗追逐的兔子，他拉了被子把脑袋包裹起来，黢黑憋闷的空间里似乎有了一点安全，似乎得到了一点宁静。
刘心武想到，老笨呆头呆脑，气性还挺大呢Ｍ你老婆亲热一下，至于动那么大的肝火吗？话又说回来，我虽然和小霞明铺暗盖，你老笨并没有吃亏呀！计划生育没让你们花一分钱，我反而倒贴进了不少。现在我和你老婆亲热了一下，你反而抽了，是不是太小气了。他想到这里，愤愤不平起来，觉得老笨不够意思。
刘心武坚信，等老笨醒来，绝对不会找他闹事，因为他给老笨戴了绿帽子，老笨再憨也不会张扬出去，就是老笨想大喊大叫地来闹事，小霞也不会允许的。小霞是什么人，刘心武很清楚，不会不顾脸面。不过，这事到今天晚上就是结局，是他和老笨朋友的结局，是和小霞暧昧的结局。
刘心武伤感起来，说心里话，他舍不得小霞，舍不得他费尽心机和小霞建立起的关系。
刘心武一大早就起来了，晨风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噗噗地戳在他的脸上，有刀刀见血的感觉。他在街上漫无边际地游走，扑棱棱几声响，吓得他猛地缩了一下脖子。栖息在老屁墙头的几只硕大的鸡子飞落下来，悠闲自得地在他面前舒展了几下身子，然后就松松垮垮地远去了。刘心武这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地摸到了老笨的家门口。
老笨家的大门洞开，屋里没有灯光，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刘心武平静下来了，屋里那么寂静，老笨应该没有事，要是有事这个时候了怎么没有一点响动。他刚要停下脚步作进一步的观察，院子里的黑狗狂叫起来，刘心武把所有的心思收敛起来，他撒腿就跑，真的成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
他害怕老笨，如果老笨出来，一瓦刀劈下来，他就没有这样的悠闲了。
早饭的时候，刘心武回到家里，荷花早已起床，不知去哪里了。家里清锅冷灶的，屋里没有一丝温暖气。他就想早饭怎么吃，怎么吃呢，厨房破破败败，如同一个病怏怏的老人立在那里。他懒得进厨房，知道里面没有他能吃的东西。去小镇吧，刘心武从家里走了出去。
刘心武的早饭大多是在小镇吃，他成了习惯，荷花也成了习惯，只要看见刘心武在家，荷花就不做早饭，有时躲到仙草家，更多是去程世举那里。荷花和程世举的关系已经是村里公开的秘密，刘心武想管，但是他管不了，惹急荷花，她就会像一只鸽子和程世举飞走。他从骨子里还是喜欢荷花的，想维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夫妻关系。
刘心武想打电话给小霞，手机在他的手里反复地掂量，手心里渗出了黏糊糊的汗，他没有勇气拨电话，心里惴惴不安的。他从小霞家逃出来时老笨栽倒在地，到今天已经三天了，老笨到底什么样，他一无所知。小霞现在怎么样他也无从知晓，刘心武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他还是希望老笨平安无事，毕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老笨真的有个好歹，他刘心武也难逃干系。这样想着，就心虚起来。
他在村委会听会计老胡说，老笨这回完了，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了，医生不给治了。刘心武故作惊讶地问老胡，老笨咋啦。老胡反问刘心武，你还不知道呀，老笨不知得了什么魔症，在医院了抢救了几天，还是不省人事。医生说，老笨醒不过来了，让拉回来准备后事呢？
刘心武故作伤感，问老胡，你是咋知道的。老胡说，咱们支书刘旺在医院守几天了，今天才回来。为了证实他的消息的准确无误，老胡说是刘旺亲口告诉他的。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在刘心武的心里轰然炸响，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次惹大事了，刘旺在医院，他会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是刘旺知道了，那自己就彻底完了。刘旺的脾气刘心武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不会轻饶自己的。
他心里哆嗦起来，脸色异常难看，如同院子里落下了的枯树叶子。表面上他装出很平静，拿着报纸看，其实他的心飘忽不定，他的眼神飞离了报纸。他认真地揣摩老胡的话，回忆刚才老胡看他的表情，感觉刘旺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老胡和他说话心平气和，不包含一点厌恶和鄙夷，假如刘旺给他说老笨的病是因为自己引起的，那老胡那个倔吧样子绝对不会给他好话听。
刘心武有一个恶毒的想法，他希望老笨永远地昏迷，最好带着这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秘密离开这个世界，让他和小霞的关系成为一个难解之谜。老天保佑我吧！刘心武默默地祈祷。
一天时间，刘心武都是魂不守舍，回家的路上，小北风卷着黄土败叶呼呼啦啦地旋转，好似老笨的阴魂在他面前飘忽不散，刘心武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霞也懵了。
地上的老笨就像一只从河里蹦到岸滩上的虾米，挣扎了几下，马上就不动了，他的眼珠子暴突出来，渗出几滴暗红的血，嘴里吐出白沫，面色像一片枯黄的叶子。
小霞推了老笨几下，没有一点动静，这个突然的变故，如同一盆冰水浇到了她的头上，滚烫烫的欲火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惊恐之中，她喊刘心武快把老笨弄到床上，然后对刘心武说，快走！
刘心武逃也似地离开了老笨家。
刘心武回到家，荷花已经睡下了，他摸进屋子里，和衣躺倒在床上，把自己扔进无边的黑暗里。
荷花知道刘心武回来了，没有吱声。他和刘心武的婚姻已经是名存实亡，至于刘心武在外面干什么，她从不过问，刘心武干什么与她毫无关系。
屋外的夜风吹打着窗棂，咧咧作响，每一声都使他内心战栗。黑暗是漫长没有边际的，他不敢睁一下眼睛，一睁眼，老笨那瘆人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闭上眼睛，老笨僵尸一样的身体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惊恐万状，就像一只被猎狗追逐的兔子，他拉了被子把脑袋包裹起来，黢黑憋闷的空间里似乎有了一点安全，似乎得到了一点宁静。
刘心武想到，老笨呆头呆脑，气性还挺大呢Ｍ你老婆亲热一下，至于动那么大的肝火吗？话又说回来，我虽然和小霞明铺暗盖，你老笨并没有吃亏呀！计划生育没让你们花一分钱，我反而倒贴进了不少。现在我和你老婆亲热了一下，你反而抽了，是不是太小气了。他想到这里，愤愤不平起来，觉得老笨不够意思。
刘心武坚信，等老笨醒来，绝对不会找他闹事，因为他给老笨戴了绿帽子，老笨再憨也不会张扬出去，就是老笨想大喊大叫地来闹事，小霞也不会允许的。小霞是什么人，刘心武很清楚，不会不顾脸面。不过，这事到今天晚上就是结局，是他和老笨朋友的结局，是和小霞暧昧的结局。
刘心武伤感起来，说心里话，他舍不得小霞，舍不得他费尽心机和小霞建立起的关系。
刘心武一大早就起来了，晨风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噗噗地戳在他的脸上，有刀刀见血的感觉。他在街上漫无边际地游走，扑棱棱几声响，吓得他猛地缩了一下脖子。栖息在老屁墙头的几只硕大的鸡子飞落下来，悠闲自得地在他面前舒展了几下身子，然后就松松垮垮地远去了。刘心武这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地摸到了老笨的家门口。
老笨家的大门洞开，屋里没有灯光，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刘心武平静下来了，屋里那么寂静，老笨应该没有事，要是有事这个时候了怎么没有一点响动。他刚要停下脚步作进一步的观察，院子里的黑狗狂叫起来，刘心武把所有的心思收敛起来，他撒腿就跑，真的成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
他害怕老笨，如果老笨出来，一瓦刀劈下来，他就没有这样的悠闲了。
早饭的时候，刘心武回到家里，荷花早已起床，不知去哪里了。家里清锅冷灶的，屋里没有一丝温暖气。他就想早饭怎么吃，怎么吃呢，厨房破破败败，如同一个病怏怏的老人立在那里。他懒得进厨房，知道里面没有他能吃的东西。去小镇吧，刘心武从家里走了出去。
刘心武的早饭大多是在小镇吃，他成了习惯，荷花也成了习惯，只要看见刘心武在家，荷花就不做早饭，有时躲到仙草家，更多是去程世举那里。荷花和程世举的关系已经是村里公开的秘密，刘心武想管，但是他管不了，惹急荷花，她就会像一只鸽子和程世举飞走。他从骨子里还是喜欢荷花的，想维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夫妻关系。
刘心武想打电话给小霞，手机在他的手里反复地掂量，手心里渗出了黏糊糊的汗，他没有勇气拨电话，心里惴惴不安的。他从小霞家逃出来时老笨栽倒在地，到今天已经三天了，老笨到底什么样，他一无所知。小霞现在怎么样他也无从知晓，刘心武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他还是希望老笨平安无事，毕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老笨真的有个好歹，他刘心武也难逃干系。这样想着，就心虚起来。
他在村委会听会计老胡说，老笨这回完了，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了，医生不给治了。刘心武故作惊讶地问老胡，老笨咋啦。老胡反问刘心武，你还不知道呀，老笨不知得了什么魔症，在医院了抢救了几天，还是不省人事。医生说，老笨醒不过来了，让拉回来准备后事呢？
刘心武故作伤感，问老胡，你是咋知道的。老胡说，咱们支书刘旺在医院守几天了，今天才回来。为了证实他的消息的准确无误，老胡说是刘旺亲口告诉他的。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在刘心武的心里轰然炸响，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次惹大事了，刘旺在医院，他会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是刘旺知道了，那自己就彻底完了。刘旺的脾气刘心武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不会轻饶自己的。
他心里哆嗦起来，脸色异常难看，如同院子里落下了的枯树叶子。表面上他装出很平静，拿着报纸看，其实他的心飘忽不定，他的眼神飞离了报纸。他认真地揣摩老胡的话，回忆刚才老胡看他的表情，感觉刘旺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老胡和他说话心平气和，不包含一点厌恶和鄙夷，假如刘旺给他说老笨的病是因为自己引起的，那老胡那个倔吧样子绝对不会给他好话听。
刘心武有一个恶毒的想法，他希望老笨永远地昏迷，最好带着这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秘密离开这个世界，让他和小霞的关系成为一个难解之谜。老天保佑我吧！刘心武默默地祈祷。
一天时间，刘心武都是魂不守舍，回家的路上，小北风卷着黄土败叶呼呼啦啦地旋转，好似老笨的阴魂在他面前飘忽不散，刘心武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