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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又如何?”

    破心见慕容雪晗竟是全然不在乎的神情,很是不快。

    道:“狐狸。过往种种,都是我们老一辈人之间的恩怨,你怎地去怪我同王爷,我二人都无话可说。可我们,万不该将小辈们也一同牵连进来,让她们也堕入这苦痛的轮回。”

    慕容雪晗脸上的诞笑散了去,回道:“怕是怕。这轮回,早就已经开始了。”

    破心懊悔,道:“当初在天京,我本以为毁了那把琴,便可以阻止悬狸去寻若离。可,这或许便是天意,便是命数。悬狸同若离,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命中注定要与彼此结下这不解之缘。”

    慕容雪晗但道:“或许,便是如此了。不过自今日之后,破大将军无须再去苦守当年锦州的秘密,哀家也无须再惺惺作态,在阿难面前扮做一副时而严厉、时而慈祥的母亲样子了。这,也算是解了你我二人多年的苦楚。甚好,甚好。”

    又说:“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便请二位回吧。已是到了哀家去念诵佛经的时辰了,误了佛祖,可是罪过。”

    破心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慕容雪晗已是下了逐客之令。

    只得草草告了辞,领着凉之离去了。

    待那二人离开,慕容雪晗便从凤榻上走下来,往佛堂去。

    到了诸位佛面前,她跪了下来。

    诚心祷告。慕容雪晗于心中念曰:“请佛祖护我儿阿难周全,生生世世,平安康健。”

    破心与凉之两个人往凤栖宫外行去,一路上,凉之一直低着头。她为自己闯下如此大祸,而自责不已。

    行了会,破心立住了。

    转过头,她对凉之说:“狐狸,她不是那样冷酷无情的人。她这个人,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总是嘴上逞强好胜,心里的那些苦楚,却从来不对旁人去说。今日阿难这般之下,知晓了当年的真相,以她嫉恶如仇的脾性,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来。若是赶在此时我二人离去,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她母子二人。不如,我二人权且再等等,待风波过去,再做他行打算?”

    想起方才苏景年的控诉,破心很是内疚。当年她扔下年幼的苏景年只身离去,竟是在苏景年的心中留下如此大的疮疤。这一次,破心不会再将悬狸扔下,独自去承担一切。

    凉之也停下脚步,她点了点头。破心所言,确是有道理。

    这个时候,有几个宫人从外面一路跑来。钻入了院门的偏门,就要往大殿奔去。

    他们当中,有一人与其他人的打扮皆不同,这宫人身着白衣。破心细细看了看,竟发现那人是穿了一身的丧服。其面上,隐约之中,还有惶悲之色。

    心中大惊,破心上前将那一行拦下。她非常担心,苏景年会在一怒之下,对莫若离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凉之也随着她上前来。

    宫人们见了破心与凉之,忙福了福。

    “奴婢,见过二位大人。”众人皆道。

    上下打量那穿着丧服的宫人,破心急忙问她说:“你是哪个宫里的?怎地如此打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宫人回曰:“回大人的话,奴婢是内务府的侍女。刚才奴婢在凤栖宫的宫门口遇见了王爷,王爷见奴婢已是换好了丧服,便命奴婢前来凤栖宫报丧的。”

    “还好不是若离宫里的人。。。”破心自言自语,接着又问那宫人道:“给谁报丧?”

    “回大人的话。昨天半夜里,侧王妃猝逝了。”

    “小云???怎么会。。。”破心听闻宫人之言,心里一个大起大落。

    一旁的凉之听了这话,则是直接捂着脸哭了出来。前些时日,在未名湖之上,慕容云的言笑晏晏,还犹在凉之耳畔。那样恬淡宁静的人儿,怎地今日,就与大家天人永隔了呢?

    那宫人踱了踱,似下了什么决心,方对破心道:“大人,您二位是无心阁的贵客。奴婢我便同二位多说几句。奴婢听说,前晚王爷先是带人抄了右相的家,紧接着,便到了侧王妃的宫中。而后,而后奴婢便不知了。。。”

    那宫人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破心没有难为宫人,将她放了去。

    对凉之道:“昨晚,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分明是慕容晓之罪过,怎地会平白无故地牵连到了小云的头上?”

    望着来时的路,破心为慕容雪晗感到担忧。慕容云是慕容雪晗仅剩不多的血亲之一,若是知道了慕容云的死讯,慕容雪晗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凉之见破心很是焦虑,便上前安慰她。

    她二人说了会话。直到又有一行人进了院来。

    领头的人一身黑色遒装,身束银带。这一身装束,是北域暗卫特有的装束。

    除去几名暗卫之外,其后又进来了许多黑甲铁卫。

    众人小跑入了院子,便分散开来,到各处把守。

    看这架势,似要将凤栖宫严加封锁。

    破心见了这情况,就要发火。

    带头的暗卫认出了她,快跑上前。

    来到破心面前,暗卫对破心抱拳道:“卅一拜见师尊。”

    “你们这是要做甚么?”破心没好气地道。

    卅一回道:“禀师尊。王爷刚刚下了命令,为了让太后专心理佛,凤栖宫自即日起由暗卫负责把守,任何人等不得擅自出入。”

    “胡闹!你们这么做,和犯上作乱,有什么分别?悬狸人在哪里?我要见她!”

    卅一露出为难神色,道:“师尊。王爷其实还有另一道命令。”

    “怎么?她还说了什么?”

    卅一虽知自己是顶了天雷,可苏景年交代给他话,他自是不敢不尊。

    道:“王爷命道,师尊您大伤刚愈,不宜远行。请师尊与凉之姑娘归还无心阁,好生调养。”

    “呵。这只悬狸,当真是出息了。不仅是要软禁她母妃,连我这个师父,她都要软禁吗?!”

    听了这话,破心真的是堵了一肚子的气。

    凉之上前,拉了拉破心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破心这才作了罢。若不是凉之在旁,怕是早就发作了去。

    稍微平静了些,破心突然想到了莫若离。便问卅一,说:“悬狸她,可还有软禁了谁?”

    卅一道:“回师尊。刚刚十七领了王爷的命令,带了一队人去了王妃的寝宫。”

    “糊涂啊,糊涂!悬狸怎地就昏了头脑,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破心寥然道。

    她心中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破心如此的忧虑,凉之看在眼中,也是跟着她难过。

    擦了泪水,凉之在黑板上写了写,递给破心看。

    破心看了黑板,道:“莫要自责了,这事错不在你。”

    凉之摇头,把黑板收了去。

    又写道:“我等且先归还无心阁,待王爷消了气,再同王爷商议而后之事。”

    破心现在也无其他更好的办法。如果现在立刻就去找苏景年,定是得不到什么好结果的了。更有甚者,反而可能会再次将她激怒。

    “好罢。”破心应了凉之。

    如此,那二人离去。

    凤栖宫自此被暗卫严加看守,无人可以随意出入。

    反观莫若离这边。

    这日早晨,宫内的宫人们皆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便开始一天的劳务。

    莫若离也没有贪睡,日头一起,她便也醒了。

    昨晚半夜墨殇归来,为她带来了好坏参半之消息。她要早做谋划,方可为北域、为苏景年解了这盘围局。更是要策动各方,尽快寻找到完颜婉柔孩儿的下落。

    卧病于床,莫若离的头脑却不敢像身体那样停下休息。

    墨羽帮莫若离稍稍做了梳洗,便准备去膳房取来早膳。

    刚出大殿的门,墨羽便见十七进了院子。

    墨羽认得十七,苏景年常常将他带在自己身边。见了十七,墨羽便乐呵呵地上前,打算同他打招呼。

    墨羽刚上去,却见在十七的后面,还有好多些黑甲兵士。众人冲入院子,便去各处站岗,竟是将宫里各处把守了起来。

    “这是作甚么?”墨羽不解,问十七道:“十七爷,今天是吹哪门子的风?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王妃现下正在休养之中,你不是不知。一下子多出这么些人来,就不怕惊扰了王妃吗?”

    又望了望院子外,并没有看到苏景年的身影。

    墨羽更是不高兴了去,只以是这些人都是苏景年派来保护莫若离安全的。

    问道:“王爷人呢?怎地王爷自己不来,倒是弄了这么些毫不相干的人?”

    十七来到墨羽面前,抱拳道:“羽姑娘。”

    “您可别多礼。小小墨羽,可承受不起十七爷您的大礼。”

    “羽姑娘。在下身负王命,才不得以不这么做。”

    “甚么王命?”

    “王爷有命,自今日起,请王妃留于寝宫静养。没有王爷的命令,宫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什么?这是何意?王爷怎地如此薄情,突然就下了这样的命令?我家主子大病方愈,她不懂怜香惜玉不说,竟还要无缘无故地将人囚禁起来,这是个什么道理?亏昨日王爷还是一幅痴情种子样子,怎地今早就翻脸不认人了呢?王爷人在哪里?墨羽要见王爷,同王爷好好评评这个理!”

    墨羽气急,动起身来就要去找苏景年理论。

    十七带来的黑甲兵士,哪里知道墨羽的脾气。刚才,墨羽几番言语讥讽苏景年与十七,已是令众黑甲心中有气。此时,又见她有硬闯出宫之意。众黑甲便齐刷刷抽出腰间的马刀,又有执长矛的兵士将长矛放倒,只待墨羽再往前一步,众人做势就要对她动手。

    看见了黑甲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墨羽这才明白过来,眼下的形势,可并非是闹着玩的时候。

    “住手!”

    这时,墨殇赶了来,将墨羽闪到了她身后。方才她在偏殿煎药,所以来晚了些。

    同一众黑甲对立而站,墨殇不敢大意。只小心地观察着局势的走向。

    “休要放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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