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宫暮雪

第一二四章 被抓了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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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严缺一笑,“琴公子不必担心,这银龙逆鳞不必你亲自去屠龙取鳞。.据老夫所知,在摄政王的别苑‘明月听松’中,便藏着一片银龙之逆鳞。这别苑旁人进不去,对琴公子应该不难进去。”

    楼半夏微微张开嘴巴,有些惊诧的模样:“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严缺捋了捋胡子,“老夫愿意把治好摄政王的方子给琴公子,琴公子是否也该给老夫一些回报?”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犬子近来神志不清,听闻琴公子是有大神通之人,可否替犬子治一治病?”

    楼半夏抿唇:“烟琴自当竭尽所能。”

    严缺满意地点头,让人来带楼半夏去严淞的院子。

    距离严淞所在的院落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楼半夏便听到那边传来严淞呼和的声音,和一个女人惨叫呼救的声音。

    “你是女鬼,我要杀了你!”

    “少爷饶命啊,我,我不是女鬼,我是艳艳……”

    “哈,你是艳鬼,敢出来吓本公子,本公子定要将你灭了!”

    “啊,不要,救命啊……”

    ……

    走近了看,院门被从外面上了锁,还守着两个侍卫,应该是怕里面的人跑出来。

    待楼半夏在院门前站定,守门的侍卫便掏出钥匙将锁打开,放楼半夏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楼半夏推开院门,便有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女人扑了过来。然而她还没跑到门口,便被套着脖子的绳索束缚住了,再也不得前进一步。

    绳索的另一端,是神色狰狞、瘦骨嶙峋的严淞。

    陡一见到楼半夏,原本还气焰嚣张的严淞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扯着那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子连连后退。那女子被严淞挡在身前,像是对楼半夏做出威胁。

    楼半夏抬起右手,冲着严淞的方向,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严淞顿时便失了力气,瘫软在地,那女子便趁机跑了出去。

    随着楼半夏的靠近,严淞的表情越来越惊惶,却无力逃跑,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楼半夏。楼半夏在他身边蹲下,伸手在他眼前一抹,严淞便晕了过去。.

    “把他抬进屋里去。”楼半夏起身招呼门外的侍卫。

    那两个侍卫应当是事先得了吩咐,对楼半夏的吩咐甚是配合。待严淞被安置在了床上,楼半夏便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不一会儿,袅袅琴音自屋内传出,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叫人昏昏欲睡。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琴音戛然而止。

    楼半夏看着严淞从床上爬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感觉怎么样?”

    “这个身体不错。”

    严缺不知何时也已经到了严淞的院子,见到正常的严淞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在他面前作揖,严缺大喜过望,拍着严淞的肩膀久久说不出话来。严缺身后还有一个素衣妇人,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应当是严淞的母亲。

    严缺只顾着严淞,那妇人却是走到了楼半夏面前,深深福身:“多谢琴公子治好了我儿。”

    楼半夏虚虚扶了她一把:“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这本就是我和严大人的一桩交易。”

    “只要你将药引找来,老夫定会将摄政王殿下治好。”严缺也看了过来。

    楼半夏微微点头,径直离开了严府,往摄政王府走去。明月听松的名头她是听过不止一次了,但明月听松到底在哪里,她还真不知道。自摄政王府揪了抱着酒壶自我陶醉的幻月,楼半夏便出了城。

    “你一只都不能化形的虎妖,喝什么酒啊。”

    幻月打了个酒嗝:“人们都说借酒浇愁,我主人都快病死了,我自然也是要愁一愁的,自然也要借酒浇一浇,嗝~”

    “接下来往哪里走?”

    “往你心里走。”

    楼半夏一个爆栗砸在幻月脑袋上:“给我好好说话。”

    幻月被砸得一个激灵,小脑袋清醒了一些,终于能好好指路了。虽是如此,楼半夏到明月听松,还是走了不少弯路。猫科动物的脑回路,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楼半夏要进明月听松,还真没人拦得住。关于盘龙令,楼半夏也是十分好奇。都说盘龙令是用银龙的逆鳞制成,可要拿到银龙的逆鳞可不容易。龙鳞坚硬,要将龙鳞雕刻成令牌,寻常修士都做不到。

    自无人看守的院墙外跃入明月听松,属于皇家建筑的气派扑面而来。.从外面看还不觉得,只有走进明月听松,才能感觉到它真正的魅力。楼半夏信步走在鹅卵石铺陈的小道上,一点也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幻月被扔到地上,晃晃悠悠地稳住了身体:“烟琴,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呀?”

    “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啊?这段时间,我把这整个庄子都转悠遍了,这庄子里有什么东西,没有我不知道的。”幻月颇为自豪。

    楼半夏停下脚步:“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可你不是一只老虎吗,为什么会跟猫一个习性?”

    幻月刚刚翘起来的尾巴顿时僵住了:“大概,也许,可能是装猫装久了,我这不是为了装得更像一点嘛。”

    楼半夏懒得拆穿它:“那你有没有看到一块盘龙令,据说是银龙逆鳞雕刻而成?”

    幻月歪了歪脑袋:“我好像没有看到过这种东西,那东西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要用它去钓鱼。”

    幻月咧了咧嘴:“钓鱼?嘿嘿,又不一定要用真的。”

    楼半夏眼珠子一转,幻月说得也有道理。盘龙令谁也没见过,就连它到底在不在明月听松都是个未知数。她拿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盘龙令,谁也不能说它就是假的,除非,那个人见过真的盘龙令。

    楼半夏心里有了主意,更加不着急了。明月听松的景致十分不错,楼半夏权当来观光的了。转悠了小半晌,楼半夏心里开始奇怪了。皇家建筑的构造一般都是坐北朝南,东西对称,依山傍水,注重风水布局。

    明月听松从结构上并不对称,只能说错落有致。从风水上看,它也并没有特意追求最佳风水布局,反而有某种阵法的感觉。楼半夏也不敢乱走,虽然幻月信誓旦旦说不会有问题的,但她并不觉得人和猫是一样的,万一被困在某个角落里就麻烦了。

    楼半夏有意深入研究一下明月听松的布局,但日头已经升上了头顶,楼半夏本就没有吃早点,这会儿也是饿了。况且,庄子里一直有侍卫来回巡逻,楼半夏活动起来并不方便。反正这庄子是萧煜的,回头找萧煜看看明月听松的设计图纸,比她这么在庄子里转悠来得方便多了。

    楼半夏刚跃出明月听松的高墙,便被一堆手持长矛的兵士围住了。

    “琴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头戴高冠,身着锦衣官服,留着喧子的男人从兵士后走到楼半夏面前。

    楼半夏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他分明是来抓她的,但眼神并不凌厉,甚至算得上和善,有些安抚的感觉。

    幻月从墙头跳到楼半夏肩膀上,在她耳边轻轻一舔,替她解了惑——魏侯,萧煜的好兄弟。

    楼半夏一点都没有反抗,就跟着魏侯走了,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执长矛的禁军“护送”,着实吸引眼球。用脚趾头想,楼半夏也知道是严缺告的密。但是楼半夏并不生气,跟灵师做交易,可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楼半夏一介布衣,虽说被抓了个现行儿,却没有人敢上前押她,任由她自己走进了皇宫,从容得仿佛只是回家一般。幻月一直跟在楼半夏身后,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一只猫的动静。

    “你别慌,不会有事的。”魏侯放缓了脚步,与楼半夏并肩而行。这样一来,楼半夏更不像是被押进皇宫听审的了,更像是被请入皇宫的。

    虽然楼半夏并不慌张,但魏侯一番好意,楼半夏还是朝他点了点头,以表谢意:“多谢魏侯宽慰,不过魏侯你还是前行两步比较好,免得落人话柄。”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止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魏侯现在宽慰她几句,落在某些人眼中,说不定就会被曲解为上下串通,沆瀣一气。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大家却不知道,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楼半夏被带到了朝殿的偏殿,这处偏殿一般都是用于处理不适合在朝堂上讨论却必须公审的事情,换句话说,这里是皇帝的公堂。皇帝主审,礼部、户部、兵部尚书听审,魏侯负责拿人。

    楼半夏站在堂下,萧长风坐在高处的龙椅上,礼部、户部、兵部尚书及魏侯分立在下首两侧。殿内三步一内侍,殿外是重重武装侍卫,楼半夏完全被当做了罪大恶极的犯人了。

    “大胆烟琴,见了陛下,还不下跪!”萧长风身边的内侍用他那尖细的嗓音训斥着楼半夏的无理。

    楼半夏抬起头,腿一点都没有弯下来的意思:“陛下福泽深厚,受我这一跪是没什么。可是其他人,我可不敢保证我的腿弯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放肆!”诸葛破云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楼半夏轻蔑一笑,朝着诸葛破云的方向深深一揖。诸葛破云以为她是怕了,正要冷哼呢,背脊一阵酸麻,顿时便动弹不得了。张张嘴巴,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了这一出,就算楼半夏要跪,也没人敢受了。

    萧长风举起拳头挡在唇前咳嗽了两声:“罢了,算起来烟琴公子还算朕的恩人,跪不跪的就算了。现在人也来了,你们有什么话直说吧。”

    魏侯上前一步:“启禀陛下,根据严尚书提供的线索,臣的确在明月听松堵到了烟琴公子,遂将其带到圣前听审。但是,属下没有看到盘龙令。”

    “哼,找到盘龙令,他自然得藏得好好的,魏侯可曾搜他的身?”西门宇接话。

    魏侯并不看他,视线一直落在地面的铺砖上:“尚未。”

    西门宇吹胡子瞪眼:“连搜身都没有,魏侯是否想包庇他?”

    “本侯要是想包庇烟琴,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按照律法,在得到主审官手令之前,不得对嫌疑人进行相关搜查。这条规矩诸位大人不会不知道吧?”魏侯虽然是行伍出身,跟萧煜混久了,怼人也是有一套的。

    萧长风换了个姿势:“诸葛爱卿,你说说。”

    刚刚缓过劲儿来的诸葛破云沉吟一声:“的确有相关条例,不过臣等平日里都是主审,故而……此条例用得并不多。今日陛下主审,确实该由陛下下令才能搜身。”

    萧长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那就搜吧。”魏侯正要上手,却又被萧长风给叫停了。烟琴现在是萧煜心尖尖儿上的人,要让别的男人把他上上下下摸个遍,回头萧煜肯定得找机会折腾他。当然了,动手的人会更难过。为了魏侯,也为了自己,萧长风阻止了要动手的魏侯,让自己身边的内侍下去给楼半夏搜身了。

    楼半夏张开双臂,任由内侍在自己身上摸索。意料之中的,内侍从她的袖袋中找到了一块银色的令牌,令牌之上雕刻着一条盘旋的、栩栩如生的银龙。

    “盘龙令”被呈送到萧长风面前,萧长风接过“盘龙令”,脸色有些难看:“烟琴,这可是你从明月听松找到的?”

    楼半夏直直地站着,并不说话,其他人就当他是默认了。

    萧长风盯着她:“你为什么会去明月听松找盘龙令?”

    楼半夏看了严缺一眼:“今天上午,严缺大人将我请入严府,说他有方子能治摄政王殿下的重病,但需要一片银龙逆鳞作为药引。也是严大人告诉我,在明月听松能够找到银龙逆鳞。作为交易,我替严大人治好了严淞公子的疯病。”

    “严爱卿,烟琴说的可是实话?”

    严缺上前一步:“启禀陛下,确有此事。但这只是臣引蛇出洞的计谋,其实臣也不能确定在明月听松能够找到盘龙令。上天眷顾陛下,让盘龙令得归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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