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恭敬又不卑不亢的直视着他。.

    赵麒打量着她,笑着点点头。“季姑娘秀外慧中,难怪将军情有独钟。”

    赵麒顺道开了独孤我行一个玩笑,一旁的人都笑了,然后正色道:“姑娘远道而来,想必有话要跟将军说。如今也是掌灯时分了,将军,不如我们稍事休息,祭祭五脏庙后再继续吧。”

    “谢王爷。”独孤我行再度抱拳一揖。

    于是,赵麒带着义子及其他领袖们离开议事厅,只留下独孤我行、季慕书、宋竹青及徐腾在场。

    “季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妻儿都好吧?”赵麒一离开,徐腾便焦急的追问着。

    “徐爷,静姐跟孩子们都没事。”她说,“我来此是为了别件事。”

    独孤我行神情一凝,“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请你帮忙救一个人。”她说,“她被季功昭抓走,欲带到京城献给甘鸣远。”

    独孤我行听得都糊涂了,“季功昭抓了谁要献给甘鸣远?”

    “季怜儿。”她说。

    他眉心一皱,“我不懂你说的,你就在我面前。”

    “另一个季怜儿。”

    “为什么有另一个季怜儿?”独孤我行眉心一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落脚的镇上有位名叫福娃的姑娘,她才是真正的季怜儿。”她说。

    不只独孤我行,就连一旁的徐腾跟宋竹青都惊讶困惑。

    “我刚被你掳走时解释过我并非季怜儿,可你不信。”她续道:“我本想以季怜儿的身分就这么生活下去,直到我遇到了真正的季怜儿。.”

    其余三个男人都不说话,认真又严肃的听着。

    “那天你率人劫花轿时,季怜儿趁乱逃走躲在山中,而我刚好出现在那儿,被你错认为是季怜儿。后来她失足跌落山坡被一名樵户所救,为脱离原本的生活,她假装失忆。樵户夫妻俩收留了她,为她取名福娃,将她视如己出。”

    “那你身上为什么有她的……”

    “银链是吗?”她回答,“她为了筹钱医治福大娘,所以把银链典当了,而我的恩师正巧买下它再转送给我,所以……”

    “什……慢着,你说的时间完全不对,你被我劫走的同时她应该还在山里,为何……”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她一叹,话锋一转,“总之季功昭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现她的行踪,他杀害了福老爹,带走季怜儿,要将她送到京城献给甘鸣远以换取庇护。”

    宋竹青哼道:“这季功昭真是个老蠢蛋,难道他不知道京城就快失守了?此时逃去京城简直是自投罗网。”

    “不管如何,绝不能让季功昭将她送给甘鸣远,她……她一定活不了的。”想起季怜儿,季慕书忍不嘴了眼眶,“她是位善良的姑娘,无力反抗父亲的安排,她只想人生重新来过,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她……我们一定要救她。”说着,她眼神恳切的注视着独孤我行。

    迎上她哀求的眼神,独孤我行沉吟须臾。“此去京城只有两条路,我即刻派人驻守拦截。”说着,他轻拍了她的肩膀,“你别担心,但关于你的事,你可得好好跟我解释清楚。”

    她噙着泪,用力的点点头。

    这时,外面有人急急来报。.

    “独孤将军,范将军的人在官道逮到檀县太守季功昭,赵王爷正在审问他。”独孤我行一听,惊叹着如此的巧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逮到季功昭,除了他,还有别人吗?”季慕书急问来报的人。

    那人摇摇头,“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不急。”独孤我行说着,轻托了她的背一下,将她往前推,“咱们瞧瞧去。”

    尾声

    大堂上,季功昭、李氏母女、季怜儿及几名侍从都被押到堂上待审。

    季功昭及几名侍从全被上链,而李氏母女及季怜儿因为是女人,则被宽容对待。

    韶安王赵麒跟赵衍已来到堂上,当他们看见季怜儿时,着实吓了一跳。这时,他们并不知道堂上的女子也是“季怜儿”。

    “你便是季功昭?”赵麒收起惊讶情绪,神情威严地说。

    “回王爷,下官正是季功昭。”

    “季功昭,你在檀县可是恶名昭彰。”赵麒说道:“戕害百姓,暴虐不仁,对百姓强壤夺,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这些事本王早已耳闻。”

    “王爷饶命,下官愿意交出所有财物,只求王爷给我一家三口一条活路啊。”

    季功昭苦苦哀求。

    “王爷,听说您宅心仁厚,我们母女俩只是弱女子,求您高抬贵手给一条生路吧。”李氏拉着季敏儿跪地哀求。

    赵麒听闻季功昭的正室很早就过世了,侧室李氏是个贪娈又奢侈的女人,跟他臭味相投。

    他看得出来季敏儿是李氏所生,因此季功昭所谓的“一家三口”指的便是他与李氏母女,那么那与季怜儿十分肖似的姑娘是谁?

    “弱女子?李氏,本王可是听闻你平时嚣张跋扈,豪奢成性,对下人如此,对百姓亦是如此啊。”赵麒哼道,“况且你们的财富全是搜括而来,当然要还给百姓,那并不能抵过你们的罪恶。”“王爷,”季功昭一怔,“您的意思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你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一刀毙命是便宜了你们。”他目光一凝,声线一沉,“季功昭,京城一役若是功成,事后百废待举,本王就先将你押入大牢,日后让你服修筑劳役二十年以抵罪过。”

    “二、二十年?”季功昭一听,腿都软了。

    “王爷,请饶了我跟小女吧,我们都是无辜的呀。”李氏声泪倶下的哀求着。

    “李氏,你不配无辜两字。”赵麒语气严厉地道,“战后,你母女两人眨为官奴十年。”

    李氏跟季敏儿一听,颓然地跪坐在地。

    “姑娘,你是……”这时,赵麒看着神情哀伤、沉默不语的季怜儿,“你是季家的丫鬟?”

    “回王爷的话,民女名叫福娃。”在季怜儿心中,“季怜儿”早就已经死了,她名叫福娃,跟季功昭一点关系都没有。

    “民女的爹是一名樵户,一起安稳的在山间过日子,可季功昭伤害我爹还掳走我,要将我献给甘鸣远以换取庇护。”她说。

    “真有此事?”赵麒怒视着季功昭,“真是岂有此理!你是见福娃姑娘长得神似你的女儿,才想掳她去讨好甘鸣远?!”

    “不不不,这丫头是我的女儿季怜儿啊!”季功昭急说。

    “胡说八道!季怜儿早你们一步抵达临山城,现在正跟独孤将军在一起。”季功昭激动地道:“她真是我的女儿!我怎可能认不出她来?”

    “王爷,这丫头真是季怜儿呀!”李氏也帮腔,“她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她!”

    “住口!”赵麒沉喝一声,“来人,将他们押进大牢。”

    “遵命!”几名士兵答应一声,立刻上前。

    其中两人押住季功昭,另外两人则走向李氏母女。就在此时,狠毒的李氏趁士兵不备,忽地抽出其中一人的配刀,转身便向季怜儿刺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教所有人来不及阻止。

    李氏松开了手,冷冷的笑视着腹部中刀的季怜儿,“都是你这贱丫头害的,我遭殃你也别想好过,去死吧!哈哈哈!”

    “快把她拿下!”赵麒惊怒的一喝。

    在士兵押住李氏的同时,腹部中刀的季怜儿也已倒下,赵衍立刻上前扶起她。

    “福娃姑娘,你振作点。”他喊着,“快找军医来!”

    季怜儿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唇角反而浮起一抹笑,“太好了,我的人生……可以重来了。”

    “什……”赵衍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十分疑惑。

    这时,独孤我行跟季慕书等人赶至,与刚好被押出去的季功昭跟李氏母女擦身而过。

    季功昭跟李氏母女见了她,一脸震惊,可她不识得他们,看都没看一眼。

    季慕书只注意到倒在赵衍怀中,腹部一片血淋淋的季怜儿。

    她立刻冲上前,“福娃!”一见季怜儿,她的眼泪已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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