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二爷在安定侯府是不能挑战的存在,不单单吴嬷嬷,府里的奴才都很敬畏他。.

    江氏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我也不想费心安插眼线到那丫头身边。”

    她根本看不上沈云锦,软弱可取,哪是月儿的对手?偏偏是二爷唯一的嫡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大伙儿也只能跟着吹捧她、讨好她。

    “夫人还是在锦绣阁或文荷院收买个丫鬟或婆子,掌握她们的动静总不是坏事。”

    “这倒是。”

    江氏看不上沈云锦,但是对张如歆充满嫉妒。张如歆氏美若天仙、温柔婉约,要紧的是她得到夫君的独宠,而她的夫君还是令姑娘倾心的佳公子,她就算没有侯爷夫人的身分,却连公主、郡主都羡慕她。

    “四姑娘的亲定还未定下。”吴嬷嬷提醒道。

    她老早就劝夫人赶紧将四姑娘的亲事定下,可是夫人坚持及笄之后再来相看,毕竟五姑娘不在,老夫人那儿有什么好亲事,首先想到的是四姑娘。

    “不急,母亲答应了,绝对会给月儿挑一门好亲事。”

    “老夫人不喜欢五姑娘,但是很看重五姑娘。”老夫人是很实际的人,个人喜恶是次要,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事。

    “真是笑死人了!”

    原本被江氏赶到侧间的沈云月盛气凌人的走出来,没好气的将吴嬷嬷推到一旁。笨口拙舌的老太婆,看了真令人碍眼!

    “四年前若不是因为二叔父,我才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如今有了失仪这个污点,又在乡下待了四年,那丫头肯定成了粗鄙无知的村姑,若不是那些穷酸的学子想靠二叔父提拨,谁会愿意娶她为妻?”

    江氏同意的点点头,“今日不同于四年前,如今权贵之家想跟文定侯府结亲,也会挑杨爷之女。.”

    沈云月骄傲的冷哼一声,“这是当然,论身分,我比她尊贵,论才情,她一个乡下野丫头能与我相提并论吗?”

    “是啊,以前就是没出息的,如今只怕更见不得人。”

    两眼猛然一亮,沈云月不怀好意的道:“我真好奇那个丫头变成什么样子。”

    沈云锦什么都不如她,只是有个做国子监祭酒的父亲,学生满布天下,深得士人推崇,这才硬生生地压在她这个侯爷的嫡女头上,真是气人!

    江氏睇了女儿一眼,故意训道:“如今你们两个是天壤之别,你与她比较什么?”

    “我才不屑跟她比较,不过看她变得又笨又呆,也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

    沈云月最讨厌的人就是沈云锦。沈家的嫡女有三个,可是最受瞩目的永远只有一个——沈云锦,直到沈云锦去了庆丰府,她才成了沈家姑娘最光彩的那一个,因此如何愿意沈云锦回来再次抢走属于她的光环?

    “张氏不至于让女儿变得又笨又呆。”江氏倒没有失了理智。

    沈云月笑得更邪恶了,“说不定二婶母也变得又老又丑。”

    “不可能,你二婶母可是个美人呸子。”江氏两眼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二婶母被二叔父遗弃在乡下的破烂庄子,日子多苦难,再美丽的花儿也会枯萎。.”沈云月可没忘了被她娘弄到庄子的那些姨娘,往往撑不到一年就变得又老又丑,两、三年就病死了。

    “也是,没了夫君的宠爱,日子又过得如此悲惨,怎么可能依然貌美如花?”

    江氏真的很期待看到张如歆变得惨不忍睹“娘,明日我们早一点去祖母那儿,我要第一个见到沈云锦……算了,我们还是晚点过去,免得被吓坏了。”想象那个画面,沈云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

    “无论她们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忍住,别闹笑话,免得老夫人不髙兴。”

    沈云月噘着嘴,“知道了,明儿个我绝不会在众人面前失态。”

    母女两个坏心眼的兴奋了一夜,等着看张如歆和沈云锦的笑话,没想到隔日一早见到沈云锦,两人都傻了。

    这个容貌艳丽,气质沉稳内敛的沈云锦怎么会是记忆中那个软弱的胆小鬼?

    这个打击太大,母女俩回到文德院还怔愣的回不了神,不知道究竟哪儿出了差错,老天爷怎能跟她们开这么大的玩笑?

    家宴之后,沈云锦就窝在锦绣阁不出门。还未熟悉这儿之前,她不想乱闯,也不想招惹麻烦,至少要先弄清楚谁对她没有敌意,谁又瞧她不顾眼,可是,有人却不愿意让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你真的是沈云锦吗?”

    这几日,沈云月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沈云锦的转变,她猜想各种可能,甚至觉得这一位是冒牌货,至于真正的沈云锦,当然早就病死了。

    沈云锦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懒洋洋的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沈四姑娘——这是她对沈云月的看法。文定侯府最复杂的就数大房,大伯父的后宅每年都有新人,而大伯母是每年弄走一名老人,这种情况下,沈云月好歹见识过大伯母与小妾斗争的戏码,为何连说个话都不会?

    “你认为我是谁?”

    “二婶母从哪儿找你来冒充沈云锦“不错,想象力丰富,可是,好歹用点脑子。”

    怔愣了下,沈云月尖声叫道:“你说什么?”

    “你对我有疑问,可以去向祖母说,问我何用?难道我会承认自个儿是冒牌货?”如此简单的常识还要她指点,这不是没脑子吗?

    “我……因为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沈云锦。”

    “你也不是我认识的沈云月。”

    沈云锦不着痕迹的看了紫燕一眼,根据这丫头提供的讯息,沈云月确实骄蛮了点,可是倒也懂得装模作样,绝不会发生眼前这种状况,宛若村姑上身。她不能不说,有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不是坏事,瞧,少了她沈云锦的日子,沈云月过得太忘形了,以至于形象完全崩溃,如今连掩饰的能力都没有了。

    沈云月顿时呆住了。

    “四姊姊总觉得自个儿是侯爷之女,商人一等,那就应该要有商人一等的样子,如此大呼小叫,怎么看都像个村姑。”她突然觉得自个儿好像老师,不过,就不知道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丫头受教吗?

    “你才是村姑!”沈云月终于回过神了,可是态度明显收敛了。

    “村姑又如何?村姑活得恣意潇洒,侯爷之女却是连提髙嗓门都怕招来闲言闲语。”沈云锦故意拍了拍胸口,“我真庆幸自个儿不是侯爷之女。”

    沈云月恨恨的咬牙切因。若非她爹是嫡子,又没犯什么错,祖母原是要二叔父承袭爵位,为此,父亲与祖母闹得很不偷快,还好二叔父很重视礼教,认为祖宗规矩不可乱,硬是劝祖母息了这分心思,文定侯的爵位才稳稳的落在她爹头上。

    “若四姊姊想上这儿做针线活,我很欢迎,可是若是来这儿大呼小叫,恕不奉陪,我可不想过阵子听见闲言闲语,说什么五姑娘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害四姑娘变成了村姑。”

    回府之后,娘亲终于意识到这些年疏忽她的女红,因此教崔嬷嬷每日都要指点她一个时辰的针线活,十日之内要交出一条帕子,她都快被搞死了,别说原主自幼不沾针线活,她这个穿越过来的更是不行。

    闻言,沈云月脸色一变,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你是什么意思?”

    沈云锦无辜的眨着眼睛,一副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大惊小怪的样子,“我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担心人家说我害你,难道四姊姊没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你老是跟村姑在一起,侯爷之女髙髙在上的形象当然会渐渐受到影响。”这丫头绝对心里有鬼,当初恨不得毁了原主名声的人里保证有她一份。

    是啊,她只要在沈云锦面前就会控制不住情结,原来是受到村姑的影响……以后还是离沈云锦远一点,免得失了她侯爷之女的身分。

    沈云月骄傲的抬起下巴,“我劝你以后还是识相一点,最好别出现在人前,京中的人可没忘了你四年前失态闹出来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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