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滑开,一进入电梯,确定他没有再跟来后,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被抽干了。.

    她的住处在八楼,可是她按了五楼,因为她很清楚此时此刻在这种心情下,她无法一个人独处,她一定会疯掉。

    “咦?怎么这么晚还来?”听到门铃声出来的林晓荷,看到好友苍白的面孔,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她扶进自己家里。“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那个来吗?我这里有止痛药,先吃一颗吧!”

    自从动过流产手术之后,梦贤只要月事一来,一定要痛个三天,而且程度很吓人,都会请假在家里躺着休息。

    以前梦贤是个健康宝宝,就算生理期,还可以跟她上山下海也没在怕的,可是手术之后,她不但没好好休息调养,又不想被人看出,逞强参加了几个毕业活动,可能因此种下了病根。

    “别拿药了,不是那个来……”梦贤在沙发坐下,曲起了腿窝在沙发里,脸色依旧苍白。

    “不是那个来?”林晓荷很疑惑的拿了大抱枕在梦贤对面坐下。“那你干么脸色这么难看?难道遇见色狼了?”

    毕业之后,梦贤去香港,她则去台中的广告公司工作,是三年前才相约再回到台北的。

    无独有偶的,她们都不喜欢一般套房那种睁开眼睛就是四面墙的闷死人感觉,加上不能开伙,又不约而同的喜欢这栋大楼一房一厅一卫一厨、客厅有个阳台、租金也不贵的优点,所以就一起在这里租房子了。

    她是做图稿设计的苏活族,自己接案来做,工作时要专心一个人,而且会把家里弄得很乱,而梦贤则是朝九晚五的规律上班族,所以两个人商量后选择住在同栋大楼但分开住,既可以常常走动、互相关照,又不会干扰对方的生活。.

    “不是色狼,但是比色狼还可怕。”她皎着唇说。

    “比色狼还可怕?”林晓荷支着下巴想了想。“很老的色狼?很丑的色狼?”

    如果不是心情震荡,梦贤一定会笑出来,可是她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她的心像毛巾一样,被某个人很可恶的拧了一回,正在滴血。

    “我见到徐昊了。”她闷着声音说。

    林晓荷瞪大了眼。“什么?!”

    梦贤更闷了。“其实他就是我们公司这次合作公司的高阶主管,也是这个专案的负责人,我一直没跟你讲。”

    林晓荷没办法冷静了。“我的天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啊?”

    梦贤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我以为他有自知之明,不会骚扰我,我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

    “骚扰你?你是说骚扰吗?”林晓荷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徐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骚扰别人的人啊。

    “对!骚扰!”梦贤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他守在我公司对面好几天,今天又从公司一路跟踪我到这里,这就是骚扰。”林晓荷有些哭笑不得。“小姐,这不是骚扰,这是还关心你吧!”梦贤脸色煞白,她沉重的问着。“他凭什么关心我?”林晓荷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知道梦贤当年受伤很重,可是徐昊看起来也不好过,几番向她打听梦贤的老家和新的手机号码,她都因为梦贤再三交代而没向他透露。.

    要她说,他们这一对很远配的金童玉女根本不该分手,都是老天捉弄,才会走到分手还撕破脸的地步。

    “他什么都没资格知道,他是个坏蛋、恶棍……”梦贤的怒气越来越重,声音越来越大,徐昊的出现搅乱了她平静已久的生活,他不该出现的!

    林晓荷看到好友紧紧掐着裙子的指节都泛白了,不禁很替她担心。“梦贤……你是不是还爱他?”

    梦贤几乎没惊跳起来,她涨红了脸。“我爱他?你在说什么鬼话?!”

    “真是鬼话就好喽。”林晓荷叹着气,一脸同情。

    梦贤不是要对她这个多年好友说谎,而是她自己压根不承认她对徐昊还有感情,如果真的忘了,她又怎么会一直不交男朋友,对身边那些条件极优的追求者视若无睹呢?

    “你太激动了,先缓和一下情绪。”她起身去厨房冰箱拿出一壶自制的无糖冰咖啡,倒了两杯,再各加一颗奶球,一杯给梦贤,一杯给自己。“喝吧,喝了会好一点,你这么容易就受到徐昊的影响,这样怎么一起工作啊?”

    梦贤喝着好友的爱心冰咖啡,沉默着没说话。

    看她若有所思,林晓荷乘胜追击的问:“你说他是你们公司现在的合作对象,这么说,他是红海科技的人喽?”

    红海科技相当知名,连她这个不怎么关心科技业的人都知道,她前一阵子听梦贤提过他们公司要和红海合作,往上海插旗,那时还不知道徐昊是红海一员。

    她曾听说徐昊退伍后就到美国硅谷去发展了,原来是进了红海这么好的公司啊,据她在婚友社上班的某个表姊说,这样的男人可是抢手货呢!

    从他跟踪梦贤的举动看来,他一定还是单身,也一定对梦贤这个旧爱余情未了,所以,再续前缘的可能性非常大……

    “职位还是副总经理呢。”梦贤闷声说,像是很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她一直知道徐昊有才华,显然他的才华为他赚进不少财富,据她所知,公司对他相当礼遇。

    “他结婚了吗?”林晓荷开始盘算了起来。

    梦贤轻哼着。“没有。”

    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合作对象的资料里时,她震惊不已,后来也多方收集了他的相关资料,虽然是上司要她收集的,但她也有看。

    总之,他现在是个多金的黄金单身汉,就算马上退休,在红海科技所分到的股份依然能每年为他带来极大的收益,一辈子吃穿都不成问题,更别说他还是家族里的长孙了,家族那边也有事业留下来。

    “你不想……”林晓荷试探的开了口。

    “我不想!”梦贤语气坚定的打断好友未说完的话,想也知道晓荷想说什么,一定是要她跟徐昊再续情缘之类的。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林晓荷也不再逼问下去,只担心的问:“那以后怎么办?你们以后不是会常碰面?”

    梦贤双手紧紧握着玻璃杯,颤抖着,沉郁地说:“我会让他知道,他连像今天这样跟踪我的资格都没有!”

    梦贤知道自己铁定是带着一脸失眠的痕迹到公司。

    进公司之后,有好几个同事关心的跟她说她脸色很差,她自己知道那是化妆品也掩饰不了的无精打采。

    她确实是失眠了,夜里回想起自己一个人进手术室拿掉孩子那天的恐惧,以及躺在床上流泪到天明的心痛,她根本睡不着,怎么能不失眠?

    都是徐昊!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这一年已经不会想到那件事了,是他逼得她不得不重温恶梦,让她再度回忆痛彻心扉的往事。

    他为什么要再度出现来扰乱她的生活?可知道她能这样平静的生活是花了多少时间走过来的?

    分手离开台湾之后,她还是忘不了他,尤其一个人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反而更加的想他。

    她都快被思念逼疯了,好几次想回台湾找他,跟他重新开始,但都被她的自尊苦苦压抑下来。

    能够有现在的她,她是咬牙撑过来的,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来破坏?凭什么认为她会想跟他坐下来喝见鬼的咖啡、叙该死的旧?

    他们是那种可以坐下来叙旧的关系吗?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认为她会释怀地笑看他这个天杀的旧爱?

    “卓姊,你总算来了。”助理孟丽一见到她立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上班了,打你手机也没接。”

    “你有打我手机吗?可能在车上没听到。”她拿出手机,果然有孟丽打的未接来电十通。“怎么了?”

    她今天不过是晚了半小时到,有问题吗?公司向来不采打卡制,况且这是她第一次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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