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呆夫认错妻
    “……”韩映竹耳根处红了起来,像转熟的蜜桃。.“你怎么喊我这名字?”

    “呵,我随岳父喊的,亲切。”他以拇指抹了她一把脸,沉沉的笑声听起来像夏夜里的蝉鸣,眸中的萤萤流火让人动心。“粉涂得太厚了,一时间认不出是我的二丫。”

    “嬷嬷说新嫁娘都这样,一白遮三丑。”她起先也觉得粉厚,现在倒是庆幸上了浓妆,看不出脸红。

    “嬷嬷眼力不行了,二丫哪里丑呢?尤其是素净的时候最好看,恬静得像一朵月下昙花,偏偏嬷嬷不识货,不懂得养花。”他好像掰饼似的,一直捏抹她脸上的水粉。

    “不过嬷嬷为人老实,这千层糕做得真道地。”

    “你说什么呢?”韩映竹格开他的手,微微地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这是调戏吧?她被调戏了吧?

    寻常夫妻是这般相处的吗?还是她少见多怪,低估了夫妻相处之道?

    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看她耳根子越来越红,罗桂杰心情像融了春雪,笑声由低见清朗。

    “让丫鬟打热水进来替你洗了,早点上床安歇吧。”

    韩映竹低下头,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的事,性格再淡漠,也无法处之泰然了。

    “我先替你更衣吧。”她交握着手站起,差点撞倒烛台,有些困窘地道:“我先把这移走。”

    将喜烛跟圆凳归位,韩映竹像脚上拖了石,慢悠悠地走回床边,替罗桂杰褪去新郎袍,打散长发,除靴脱袜,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她显得有些手生。

    “谢谢二丫。.”披散一头长发的罗桂杰微笑地握着她的手,漫着愉悦的双眼像藏进了整座星空。

    “我做得还不够好,以后会慢慢熟练的。”她以为不难,途中却扯了他好几回头皮。她放下床帷,轻声说:“你先休息,我唤守夜的丫鬟备热水进来洗脸。”

    罗桂杰看着大红色的床帷,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是怕开门让他受了风,还是不想让丫鬟瞧见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

    不管如何,他挺享受这种把他搁在心上的举动。

    他没有亲人,随从再忠心,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有也挺奇怪的。

    罗桂杰微笑,闭上了眼。

    韩映竹唤来热水,洗了三次才把脸上的胭脂水粉涤了干净,上了花露,要守夜丫鬟再换一盆热水进来,便把人支了出去,拧了条干净的布巾来到床沿,掀起帷帐,里面的男人已经熟睡了,一手搁在身侧,一手摆在胸前,头微微侧着,呼吸绵长。

    “罗……”不对,她该改口。“夫君?”

    她红着脸轻轻地推着罗桂杰的手臂,喊了好几次,他眼皮子动也不动。

    不知为何,她松了一口气,虽然做好了袒露在这男人身下的准备,还是免不了害怕跟别扭,如果事先能再多相处一点、多了解一点,或多或少能减缓她的紧张吧。

    就今晚看来,他们两人共处一室也不觉得奇怪或搭不上话,算是好的开始吧?

    她低头,微微一笑,温柔地为他擦拭脸庞,还有手脚,收拾干净了,才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睡到他身侧,把棉被拉到两人身上。

    “晚安。.”她蠕动唇形,悄声地说。

    她以为今晚身旁多了个人,还是男人,会让她难以入睡,谁知她一闭上眼,就不醒人事了,完全不知道她身旁的男人翻了个身面向她,双眼熠熠亮亮的盯着她看。

    他们不可能做一对假夫妻,早晚要真正睡在一起的,只是头一天,他怕她尴尬,索性装睡度过这一夜,让她再适应新嫁娘的身分几日,却没想到韩映竹默默地为他做了这么多,擦脸擦手就算了,怎么连脚都——

    她怎么放得下身段?万一他真的睡着了,就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他的小妻子是如何体贴他。

    他心都要化了。

    韩家谁不知道他心仪韩映梅,最后却娶了二小姐,多少人为韩映竹不平,就连她的亲姐姐都曾嘲讽过她几句,她怎么可能不委屈?可她从来不把这本旧帐拿到他面前翻,还处处为他设想,事事为他考量,甚至亲手服侍他,还仔细为他擦脚。

    就像在天地之间,就数他最珍贵。

    从小孤苦无依,何时尝过这种被珍视的滋味?

    若从细节里体会,他简直要被感动淹没了,他罗桂杰何德何能得她垂青?如此美好的一个人,他若不懂得珍惜,真的会遭天打雷劈。

    “苦尽甘来,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瑰宝。”我会努力喜欢上你、爱上你,绝不辜负你今日的情义。

    罗桂杰捧起她一绺头发,送到唇边轻吻,笑容有着归港的喜悦与踏实。

    “晚安,我的二丫。”

    天还没亮,韩映竹就醒了。

    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罗桂杰转身过来贴着她睡,手脚倒是规矩,没有往她身上搁,但温热的呼息吹拂在她耳际,让她的脸瞬间像蒸热的包子,既软又热。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拉好床帷,唤醒丫鬟取来热水梳洗。头一回绾妇人髻,露出脖子,她有些不适应。

    “好了,你们出去候着吧。”韩映竹小声地说。“外头冷,多披件衣服。”

    “是。”

    丫鬟一走,门才刚关上,罗桂杰就掀开床帷,坐了起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冲着她笑了笑。“我平常没这么早醒,卯正二刻再起就行了。”

    “嗯,我记下了。”韩映竹有些窘迫,也不晓得他醒来多久,闷在床狍方就是不出声。“你要再躺回去睡会儿吗?”

    “你都收拾好了,我再睡没意思。”罗桂杰套了鞋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端视她。

    “果然还是素净的二丫好看。”

    “你出了房门别喊我二丫,让人听见不好。”这是她的小名,还是亲密的人知道就好。上回父亲是急慌了才会在外面喊她二丫,也就这男人会记在心上。

    “放心吧,就像你日后长发披背的模样只能让我瞧见,二丫我也不会喊给别人听。”他长指轻抚她盘起来的秀发,衬得她典雅婉约。这是他的新妇,他的小妻子。

    “我伺候你梳洗吧。”韩映竹这回是红到脖子上,像株盛开的樱花,在他不离的注视下,不断地绽放。

    罗桂杰净了口,用皂石洗了脸,接过小妻子递过来布巾,抹去脸上的水珠,才刚放下,就有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他面前,要他喝下。

    “早上空腹饮水对身体好。”见他不解,韩映竹垂首解释了句。

    “原来如此。”他眼睛都笑眯了。“二丫果然贴心。”

    “我想让你认认我带过来的人,早膳就在外厅吃吧。”她没理会罗桂杰的夸赞,不过耳根子红红的骗不了人。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热热的,有点脆,挺可爱的。他笑。“好,就在外厅吃。”

    韩映竹才嫁来第一天,还在摸索,包括罗桂杰的喜好、口味,便让厨房准备他惯用的菜色,不做变动,然而在如冬将早膳端上来时,她真的忍不住眨了好几次眼,以为自个儿看错了。

    菜脯、花生、咸蛋、白粥?

    “咳。”罗桂杰以拳抵唇,轻咳了声,连他都觉得耳根热了。“厨房怎么备这么寒酸的菜色给夫人用?全撤下去换新的。”

    “是我让厨房照你平常口味准备的,你这么吃,我就陪你这么吃,不用特地为我麻烦。”她取过罗桂杰的碗,先用热水浇过,温了碗才为他盛粥,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一丝委屈。

    反而是罗桂杰心疼了,他娶妻不是为了让她跟着受苦。

    “我节俭惯了,这几年下来居然忘了改善菜色。”他总想着多存一文钱就能多近一步,除非必要,他连在自己身上花钱都不舍得。“你是当家主母,以后就让你拿主意了,好不好?”

    “好,哪里做得不对,你再点醒我。”韩映竹红了脸,承下这身分,在如冬耳边吩咐了几句,便为自己盛了碗白粥。

    “你怎么没有先用热水温碗?”她淋热水的动作十分熟练,不像是临时为他加上去的步骤,她是个仔细的人,没道理把自己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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