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龙成说完抬眼看着自己认定的这个儿媳妇,她似乎从自己的话语里明白了些什么。

    “父皇,你之所以看上闻笛,认定了我做您的儿媳妇,闻笛斗胆,向父皇保证:枉闻王朝,剩者为王,这个传统不会改变,但若有朝一日,儿媳真的有幸能够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定然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经历他父亲、祖父这般的腥风血雨。”

    她盈盈下拜,温声细语的保证,那语气却让尉迟龙成感觉到震撼。这个女人 他自来就觉得不简单,她既然想明白了,那么就让他拭目以待吧。

    “笛丫头,现在的形势你以为如何?”

    见尉迟龙成相问,闻笛只淡淡一笑:“父皇,您认定的儿子定然会做出他最后的选择。”

    入夜,夜风送来笛声款款,给入秋的禁城笼上一层静谧和安详。越是到最后,越是会觉得沉静,闻笛的笛声在秋日里飘向远方。

    背后,一阵香风,忽而一双大手温柔地环上她的腰肢,温热的唇也吻在她的耳后、脖颈。

    直到一曲作罢,她才用带着水雾的眼扭过头去,淡然一笑:“相公。”

    李二好看的凤眼微微眯着,再度俯身,将她娇唇含在口里,轻轻细细地吻着,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笛儿,我回来了。”

    服侍的宫人只是远远地站着,十七皇子和未来的太子妃在一起,美得如同夜里的一幅画。

    待二人亲昵够了,只见那锦衣的男子将怀里的人儿轻轻抱起,缓步入了东宫。

    服侍的宫女们依次低头行礼,然后款款退下,最后,东宫的正殿里只留下亲密无间的未来太子和太子妃。

    “笛儿,想我没有?”

    “想,但不会太想。”她狡黠一笑,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相公以前叮嘱过我,只要一般想就好了。”

    李二宠溺一笑,俯身下去,吸着她的唇,伸手一点点褪了她衣裳,在她细致嫩滑的肌肤上游移。

    手滑动到小腹的时候,闻笛猛然握住他:“别,我不想伤了孩子。”

    李二动作一滞:“笛儿,你说什么?”

    俏脸绯红,那身下的娇俏人儿微微咬了咬下唇,声音如同蚊蝇:“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李二愣在那,他定定望着眼前这个他爱得入骨的女人,这么快她肚子里就有了他的骨肉,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笛儿!是真的吗?我、我要做父亲了?”他简直喜不自胜,同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笛儿,快起来,别把肚子压着了。”

    “我没那么娇气,只是现在才一个月,不能服侍夫君……”她害羞地说着,却被他轻轻拉着环在身前,好生疼爱着。

    “是谁诊出来的?”

    他亲了亲她那双娇嫩白皙的小手,轻声问。

    “是父皇,叫了太医院的陆提点来,亲自诊了两次。”闻笛说着,又不免有些忧愁,“相公,我有些担心。”

    李二挑眉:“担心什么?”

    “这孩子,他毕竟是……”

    “嘘……”李二将手指放在她樱唇上,“这孩子就是皇家的种!笛儿,记好了,你和我的孩子,是尉迟家堂堂正正的孩子!”

    闻笛听了心里一震:果然,李二是真的打算取尉迟锦程而代之,谋夺枉闻天下了!

    “相公,这事真的好吗?万一被拆穿,万一王爷他……”

    “不会有这种事!”李二打断她的胡思乱想,“笛儿,现在入主东宫的人是我和你,没有人能够动摇我们的地位,切莫胡思乱想,记着: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是未来枉闻王朝的皇后,你的孩子就是尉迟家如假包换的后代!”

    闻笛的身子有些发颤,她虽然胆子不小,甚至连尉迟锦程都敢骗,但是却不代表她有胆子图谋枉闻王朝的江山!然而李二,只是一个机缘巧合,拥有了和尉迟锦程相同的脸孔,他竟然真的想要夺了尉迟家的江山,让尉迟家的血脉断绝?!

    “笛儿,听我说,接下来的几天,你只管在宫里,我会陪着你,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等册封太子和你我大婚的日子一过,一切就都成了!”

    “相公!”闻笛在他身子里缩着,被他一双手环着,拼命安慰,他的唇温暖,他的心跳灼热,靠在他身上,才略略觉得安心。

    “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夺了他的天下,又能如何呢?”闻笛的眼圈满是水雾,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天下与我,唯一的意义就是可以更好地保护你!”李二紧了紧手臂,“笛儿,我这几日去了边关,刺杀黄闵龙!”

    闻笛一惊,起身看着他,半晌开口:“莫非,你失败了?”

    不情愿地点点头,李二抿着唇:“若是我所料不错,尉迟锦程不日便会来禁城,到时候,我一定会需要你的帮助!”

    闻笛的心狂跳着,同时也有些不解:“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笛儿,你能够分清我和尉迟锦程,对吗?”他扭头看着她,眼中依旧深情款款。

    点点头,闻笛抚着她的脸:“如同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找到我一样,我也能够第一时间分辨出你和他。”

    “记住,你爱的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十七王爷!”李二郑重地说完,复又看着她。

    闻笛最终是应下了他,李二说得对,事到如今,就算她无心天下,也必须要紧紧握住手中的筹码!她是皇上亲口承认的唯一的儿媳,她的男人就是真正的十七王爷!其他人,纵然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如何呢?不过是一个,想要以这种方法,谋夺天下的反贼!

    想到这,她闭上眼,再睁开,已经闪过一抹狠绝。

    这场赌注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她深爱的李二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只有这个方法,可以保住他们三个!

    “相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缓了缓,她抓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李二微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都是宝贝!”

    “如果是一对儿双胞胎就好了!一男、一女,正好凑个好字!”她眉眼弯弯,畅想着。

    “那就生一对儿!反正笛儿喜欢就好!”他宠溺地含着她耳垂,细细厮摩。

    “看你,这么敷衍!哪有想什么就是什么的!”她轻嗤了一口,然后咯咯娇笑。

    “我才没有敷衍!为夫是告诉你,笛儿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他用气轻轻呵着痒,让这小女人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闹累了,她又靠在他胸口,听着他规律的心跳:“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李二想了想:“若是男孩,就叫‘傲天’,傲视天下,多霸气!”

    “要是女孩呢?”闻笛抢着问,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男孩虽说是霸气,可是总归是志在四方,不能常伴贴心的。

    “嗯……女孩的话,就叫‘汐儿’吧。”李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夜间的海潮,应该也很美。”

    闻笛听了,噗嗤一笑:“这名字,你倒是会说。”

    “怎么,笛儿不喜欢?”

    “哪里会不喜欢,你亲自取的,就叫这两个名字吧。”

    见自己的小女人喜欢,李二自然也开心,两个人难得在一起却只是亲密无间地相互拥着,一直到天明。

    第二日,李二很早就起来,换了衣服去上早朝。

    尉迟龙成高坐龙椅,十分威严。

    这厢,礼部正在详细汇报三日后太子册立大典和太子大婚的事宜,殿外却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高喊道:“父皇,莫要叫这小人蒙蔽了!”

    众人闻言,齐齐朝殿外看去,只见一个男子高大威武,正举步朝大殿走来,他英武的样貌绝非泛泛之辈,身上的锦衣昭示着他不凡的身份,腰间玉玦晃着,几步就来到殿前。

    众大臣皆是用力揉了揉双眼:为何还有一个十七王爷?!

    尉迟锦程站在那,狠狠瞪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李二,胸口剧烈起伏着:“父皇,莫要被这贼子给骗了!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尉迟锦程!”

    尉迟龙成见殿下站了两个尉迟锦程,心中也是一凛,连忙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哪个是真的?”

    尉迟锦程上前一步,指着李二道:“父皇,他根本不是十七皇子!我才是尉迟锦程!他只是儿臣的一个该死的替身!”

    李二无视他的指责,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尉迟龙成恭敬一礼:“请父皇明鉴,儿臣自打回宫,就一直伴随在父皇左右,此人定是因为和儿臣酷似,想要谋夺枉闻王朝的江山,所以才来此迷惑父皇的!”

    尉迟龙成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个儿子生得一模一样,简直比双胞胎还像,这怎么分辨?

    “父皇,莫要听这厮胡搅蛮缠!李二,你竟敢冒充本王,意图夺了本王的一切,看本王将你拿下!”尉迟锦程说完,五指箕张,竟然在金銮殿上便朝李二冲了过去。

    李二双瞳微缩,左手背后,只用一只右手招架:“孽障,休得无礼!此乃金銮殿,惊扰了圣驾,你担当不起!”

    “少废话!”尉迟锦程心头有气,更是手下不停。一股股气浪,冲击着周围,一些文官都跑去殿柱后面避难,生怕遭到波及;武将里纵然也不乏武功高强之辈,然而相比起二人来,却不在一个档次。

    尉迟龙成坐在金殿之上,左看右看,确实分辨不出来,只得大喊:“都给朕住手!”

    尉迟锦程还想再打,李二却猛地一股内力推出去,自己率先跳出圈外,静候尉迟龙成发话。

    “谁是十七王爷,他的女人最有说服力,来人,去宣闻侧妃上殿,让她来分辨一下,哪个是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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