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手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很嚣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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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一个两个聚集到这里,是要造反不成?!”

    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

    被驻守合欢殿的弟子拦住的这伙人,眼睛一亮。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沧岐长老。

    “师父!”

    “师父,您来了?”

    “师父,快去看看,师兄出事儿了!”

    见到熟悉可以依靠的面孔,先前张牙舞爪的弟子,此时一个个红了眼眶,眼睛里满是焦急和哀求。

    沧岐长老沉默地扫视面前红着眼眶的弟子们。

    “师父,珍师兄出事儿了……”

    他们哽咽地说道。

    样子很可怜,也很难过。

    可驻守在合欢殿外的弟子,他们没有来得及看交流会曲乐组的比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这伙人来势汹汹地闯入合欢殿,还污蔑他们敬重的南掌门。

    对于这些驻守合欢殿的执事弟子来说,这些人可一丁点都不可怜。

    他们甚至蹙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心道,回去之后,一定要将此事汇报掌门。

    往日,沧岐长老一定会注意到,执事弟子的不满,并赶在对方爆发之前,将事情圆满解决,可是他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司马珍的事情,影响到了他。

    他看着自己哽咽的弟子,哑着喉咙说道:

    “你们师兄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已经与你们司马师叔和百鸟师叔传信,让他们带你们师兄的遗体回来,你们不要难过……”

    “师父,师兄真的死了吗,师兄会不会没有事,司马师叔和百鸟师叔会尽心照顾珍师兄吗,他们又不是师父……”

    “住口!”

    沧岐道君蹙眉,骤然打断弟子的话,“诋毁道君,满嘴胡言乱语,念你是顾念师兄,伤心过度,不严惩,罚你三年不得领取灵石,抄写的门规百遍,滚下去!”

    被训斥的弟子,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嗫嚅着嘴唇,急急忙忙退下。

    沧岐的突然问责,惶恐和不安冲淡了弟子们心里的难过。

    他们仍然红着眼睛,却一副不敢说话不敢怒的样子。

    沧岐心里实在是难过的紧。

    司马真是合欢派五百年那次风波后,沧岐抢到的,最满意的弟子。

    也是他为数不多,一直手把手教导的孩子之一。

    说是弟子,其实和亲子无异。

    他被沧岐选中,跟随剑神谷前往西洲大陆稻谷镇参加交流会,被沧岐道君寄予厚望。

    司马珍也确实是争气的,那么多金丹修为的弟子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进入了决赛。

    虽然曲乐组并不是什么热门的项目,但这毕竟是修真界顶级赛事,能在高手如云的交流会,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决赛。

    沧岐道君每日听到别人的赞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与有荣焉。

    非常骄傲。

    他天赋和修为不如花容子,手腕和谋略不如月不鸠,三大长老中,沧岐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最平庸,可以被代替的那个。

    他自认为自己比别人出众的地方,也就是年龄大,经历的事情比较多。

    可以说,这段时日,是他的修真生涯,最骄傲的日子。

    因为司马珍的争气,他每日都被那些道君羡慕着。

    听到他们半酸半羡慕地说,自己教出来一个好弟子。

    沧岐的心中就别提多高兴了。

    可现在呢,那个让他赶到一场骄傲的弟子,出事儿了。

    因为过多的压力,因为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念头,他将自己生生熬死在了擂台上。

    沧岐道君活了那么大,哪怕没在现场,只是隔着屏幕看,他也知道,镜子里的人,出事儿了。

    司马珍那孩子,怕是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甚至没有等到自己的一句赞赏。

    没有等到同门的欢呼。

    就匆匆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想到,那个孩子临死之前,还在问比赛情况,沧岐就觉得心口如针扎一般疼痛。

    他最欣赏,最期待的弟子,就那么去了。

    他这个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的徒弟,司马珍,天赋那么好,那么年轻,却早早地走了,他这把老骨头,却还在这个世间,眷恋着红尘,迟迟不肯离去。

    呵,天道何等不公,该收走的人,还让他好好地活着。

    那些没有做恶事,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做事情的人,却一个个离开了这个世界。

    荀不履是那样,他的司马珍也是那样。

    这一刻,沧岐有些心灰意冷。

    ……

    合欢殿。

    沉默,无声地蔓延。

    此时,大殿内的巨大的召唤镜,因为对面切断了画面,已经重新成为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但是大殿里,除了沧岐道君,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谁也不想说话。

    谁也不愿意说话。

    他们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以及悬浮台上,那个叫司马珍的孩子,临死前,还在询问自己是否赢得了这场比试的胜利。

    他本来不用那么拼的。

    他不是上弦门的弟子,他的本命法宝,也不是那架古筝。

    可他还是死了,为了胜利熬干了自己最后一滴血。

    最可笑的是,他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他还是没有取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他的对手,那个叫巫席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强大了。

    隔着召唤镜,他们都能感觉到,对方最后一击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嚣张和冷漠。

    那不是针对对手本人,而是针对司马珍在对战中那一系列的措施。

    无用的,根本不值得在意的。

    司马珍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在对手眼中,这样的行为根本不值一提。

    他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根本不会挂在心上。

    好一个嚣张的半妖修。

    可惜了司马珍。

    那样的孩子,本有更加光明的未来,他不应该死在那样的地方。

    合欢殿内,道君们恍惚了,他们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他们在这大殿之上,面红耳赤地争夺司马珍。

    清晰的记忆,一如昨日。

    沉溺在各自情绪中的道君们,并没有察觉到掌门王座上,愈发冷淡地南寥寥。

    他想得,不是死在擂台上的司马珍,而是刚才,沧岐的弟子,在大殿之外嚷嚷地那番话。

    呵呵。

    很嚣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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