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被子已经放到库房锁好了,您要休息了吗?徐去替您暖被。.”这时徐自库房回来,怀里还抱着一床新棉被。“晚上再铺上一床被子,应该就暖和了。”

    裴子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好不容易才停的雪又开始飘落,看来今晚势必又是个难挨的夜,看了眼小青手中那条足足有十斤厚的棉被,她点了点头,多了这一条棉被,今晚应该不会又冷到睡不着了。

    “嗯,今天早点休息也好,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晚上你们两个也别给我守夜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往铺好厚厚棉被且暖好床的床榻走去。

    “是。”

    两个丫鬟飞快的整理好明天所需的物事后,便吹熄了蜡烛,仅留一盏照明用的烛火后,轻手轻脚的退出寝间,而因为多了一床被子更加温暖的关系,裴子瑜今晚是睡得特别的香甜好眠……

    到了下半夜,外头风雪突然间变大了起来,不时有窗户被强风吹得呼呼作响的声音,或者是树叶被风吹发出的“簌簌”声,以及雪块自屋顶滑落,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个夜并不安静,但裴子瑜真的睡得沉了,这些并没有吵醒她,引她起床一探究竟。

    也就在这种时候,一道小巧的黑影伏贴着墙壁,悄悄的进入裴子瑜的屋子里……

    翌日。

    昨夜风雪虽大,但由于屋子里烧着暖炉,十分温暖,加上几十斤的厚棉被,裴子瑜是睡得一夜好眠,连徐跟小青按着往常时间端着热水和早膳进入,她郁没被吵醒,继续抱着被子睡美觉。.

    由于今晚有宫宴,为了培养精神,小青她们也不敢太早将她唤醒,任由她继续睡,而两个丫鬟则是开始准备今晚宫宴的各项行头。

    徐还抓着小青练习了昨天芙蓉斋嬷嬷教她的新发式,准备今天为她们小姐梳个美美惊艳四方的发髻,直到确定一切都备好,让下人也送进来热水后,小青这才前去将裴子瑜给唤醒,徐则去取来准备今天晚上要穿的衣裳。

    “小姐、小姐,不早了,该醒来准备了。”小青轻声叫着依旧抱着棉被睡大觉的裴子瑜。

    “小青……别吵我……让我……”

    裴子瑜嘴里那句耍赖的要求还没说完,便传来徐的惊恐尖叫声,“啊!”

    瞬间,裴子瑜被吓得自床上跳起。

    “徐是怎么了?”小青也吓一大跳。

    “发生什么事了?”裴子瑜捂着胸口喘着气,被这一吓,她整个人感觉都很不好,推着小青赶紧前去-探究竟,“小青去看看。”

    当小青走到更衣屏风后,跟徐一样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小姐,大事不好了,糟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裴子瑜也顾不得被吓到胸口那口气还没缓过来,掀开被子套上绣花鞋,随意拿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便来到屏风后。

    屏风后一片凌乱,所有衣物竟没有一件是完好的,连箱笼里的衣服也全被人翻出来用利剪剪破,尤其是挂着的那件今晚准备出席宫宴时穿的衣裳,更是被剪得支离破碎。.

    小青跟徐脸色发青,全身发抖的捂着唇,惊恐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小姐……您说怎么办……”看到所有衣物全毁,甚至连绣鞋也被利刃给割破,小青急得都哭了。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您的所有衣物,甚至连贴身的小衣都被弄坏……”徐豆大眼泪不断掉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

    一阵震惊过后,裴子瑜随即冷静下来,双眸里燃烧着一簇怒火,冷冷看着这混乱的一切,脸上阴沉沉地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百草院里是出了内奸了。”她平淡语气里听得出隐忍着巨大的愤怒。

    “小姐,现在离出门的时间剩不到几个时辰,您现在连外衣也没有一件是完好的,该如何是好?”徐一边抹着泪珠一边道,焦急得不知所措。

    “有人故意打算让我无法出席今晚的宫宴,毁了这些衣服,自然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她咽下胸口那一团滚滚怒火,冷淡的说着。

    “小姐,难道您不去今晚的宫宴了吗?”小青急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不过,倒是有比宫宴更重要的事情。”她敛下幽深眼眸,嘴角逸出一记前所未见的冷笑。

    “什么重要的事情?”徐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着。

    “徐,让八角跑一趟芙蓉斋,告诉水掌柜我这里的状况,请她想办法帮我找出一套出席宫宴的衣裳过来,还有-请水掌柜代为找到零一,务必让零一在一个时辰内来找我。

    “小青,你马上去将许管事悄悄请来,要出去前将院子大门从外面关上落锁,不许任何人进出,还有这事先不要声张。”

    两个丫鬟虽然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但是还是按着裴子瑜吩咐的去做。

    她们两人一走,裴子瑜冷冷的看着这里的一片狼藉。

    想让我无法出席今晚的宫宴?不管这事是裴子茹还是裴子玉做的,今晚你们就等着承受我的逆袭!

    许管事从小青那里得知这事和裴子瑜的传唤后,连忙抛下手中事务赶来。

    这六小姐屋里居然被人偷偷潜入大肆破坏,这无疑是当面打他这府中大管事-巴掌,让人质疑他的能力,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气。

    许管事来到百草院时,他心里已经做好被裴子瑜责骂的准备了,没想到却没有受到任何责备,六小姐甚至连愤怒的神色也没有,他一进到厅中,只看见她已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

    裴子瑜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同许管事交代事情。“许管事,时间宝贵我就长话短说,我屋里的情况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你要怎么抓凶手我不管,我给你半个时辰,把整个百草院都翻了我也没意见,但是抓到凶手后,家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是,老奴一定照办,不过,这事要让将军跟五姨娘知道吗?”

    “不用,这一点小事不用惊动他们两人,我自己处理便成,你只要赶紧把我交代的事给处理好就是。还有,这事也先不要让府中其他人知晓。”她放下手中碗筷,拿过一条方帕擦拭嘴角。

    “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有能力承受这太岁的反扑,你先下去忙吧,记住,半个时辰。”

    “六小姐您放心,老奴定在半个时辰内将凶手交出来。”这六小姐的决断不输将军当年,让他是打从心里佩服,六小姐要是是男儿身就好了。

    许管事躬身行礼,之后退出百草院,召集人手缉凶。

    看着许管事消失在门口的蓝色身影,裴子瑜眼底射出一记寒光,依她猜想,这幕后指使者只会是裴子茹跟裴子玉两个姊妹其中一个,她倒是想看看当她们看见她出席今晚宫宴时脸上的精彩表情。

    既然我不犯人人非要犯我,那就别怪我连旧帐一起算了。

    这许管事不愧是裴震天身边的得用人,不只行军、管事有一套,连抓犯人也很有一套自己的手法,居然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昨夜偷偷潜入她屋里破坏所有衣裳饰物的丫鬟给揪出来,连物证都一并呈了上来。

    裴子瑜穿着昨晚那套睡前刚换下,被徐收起本来准备拿到浆洗房洗的衣裳,这是唯一一套未被剪坏的,大冬天的也不脏,更没有汗味-她也不介意的拿起来穿了,要不总不能叫她穿着中衣出门。

    裴子瑜命人搬了张椅子放在廊下,脚边放了暖炉,看着前面院子里跪着的那个在百草院里干粗活的丫鬟,区区一个小丫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半夜行凶-无非是背后有人给她撑腰。

    许管事从这丫鬟睡的床底搜到一把上头还缠着些线头的剪刀,和一包二十两的碎银、几朵衣裳上头缀饰的金花玉坠,他将这些证物交给裴子瑜。

    裴子瑜扫了眼这些东西,银子就不提,这几朵金花玉坠可是她特地订作缝在她衣裳上的花饰,她有可能不认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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