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照片都拍好了吗?”

    “呃,拍好了。.”

    纪靖远笑了笑。“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就和我秘书约时间访问。”

    记者不敢置信的大张着嘴。纪靖远耶!他可是现今最热门的商界金童,被票选为最想亲近的男人,但他一向低调,不爱接受访问,今天居然破例同意接受访问,他连连惊叫。

    同样愕然的还有一干人等,纪靖远真是干净俐落毫不拖泥带水,简单几句话宣告,只怕苏以绵这辈子要嫁给别人都难了一场意外以近乎喜剧的方式收场,观众散了,只有一个纤巧的人影伫立着,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她仍是沉默的站着,恍若石化雕像一般。

    卿卿刚刚听说大楼内发生电梯坠落的意外,被困在里面的是纪靖远和另一个人,她吓得心神俱裂,焦急的等候着,却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看见他和一个女人紧紧相拥着。

    他刚刚那番话让她如坠十丈冰窟。

    雨轻轻柔柔的洒了下来,像轻风像薄雾,她只觉脸颊有一丝丝凉意,而后雨慢慢加大,打在她脸上,化开了她脸上的泪痕,天竟下起了一场太阳雨。

    卿卿任脸上的泪恣意纵横,像这城市的雨一样。

    那么多年了,她为什么还看不清,为什么还抱着侥幸,可怜的希冀那个男人最终会回头看她。

    为了让他回头时看到她就在那里,她一直等着。

    但是,她错了,纪靖远遇到了苏以绵,在她还来不及介入的时候,他早已决定等她一辈子。

    她慢了,慢了一辈子。

    他对他喜欢的人温柔似水,对他不喜欢的却淡漠绝情。

    她花五年的时间等待他,以为已是天长地久。.

    只想遇到一个人,她遇到了,却晚了,只剩一声叹息。

    她看着他,只能遥望着,她等着他,用一个世纪的寂寞等着。

    看着那对男女相拥离开,那背影慢慢消失在喧嚣的街头。

    在他们的人生里,他们是主角,而她只是旁观者,没有插手的可能。

    她仰着头看着天空,天空是层层白云,一点都不美丽,只是令人伤心。

    她不喜欢高雄,谁说高雄的天空是海的颜色,阴阴郁郁的像老家后面的那片沼泽。

    没有那个人,高雄,只是异乡。

    第10章(2)

    医院病房里。

    纪靖远经过一整套完整的检查后,确认没有大碍,但也要住院观察两天方可出院。

    在病床上,苏以绵安安静静的蜷在他怀里,伏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让他温热的体温包围着,她才能够安心。

    男人的手贴着她的腰际不安分的摸索着,她警告的拍他的手,他不满的咕哝几声。

    “你现在是病人,不能随便乱动。”

    “你躺在这里,我还能不随便乱动就真的是病人了。”

    她忍着笑,又瞟了他一眼。“不行,医生说你要休息,要观察。”

    他叹了一声。“不能摸不能碰,这不是要憋死我吗?”

    他像要不到糖的孝,她笑着亲他的脸颊。“乖,你是大男人了,忍耐点。”

    看着她恬然微笑,他咕哝抱怨,“苏以绵,你把我整惨了。”

    秀致的眉扬起。“什么意思?”

    他恨恨的抱怨,“我谁不遇到,偏偏遇到你,你看来温柔贤淑,好像很柔弱,其实却是步步都不肯退让,比任何人都难搞定。.”

    她莞尔一笑。“是你自己缠上我的,我又没逼你。”

    “就是这样才教人生气,只有我一个人在发疯,你却无动于衷,实在太不公平了。”

    她的指尖画过他的脸、挺直的鼻、坚毅的嘴,再用手摩挲着他的颊。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苏以绵,我说过我不会永远等你,你不要一再这我承认自己讲的话是放屁。”

    她失笑。“你担心什么,你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应该是我担心才是,白马王子和灰姑娘只怕没有好下场。”

    “事实上你是公主,我才是那个累得半死的骑士。”他重哼一声,眉宇不满的抒起。“小时候最常听到的话就是那个苏以绵如何如何,我十几年的时间都生活在你的阴影下,上高中考大学我都拼得要死要活的,只有你,走得又稳又好。你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有我傻傻的一直追着你跑,你对我不屑一顾,我对你可没有半点骄傲,我是再卑微不过了,就乞求你大小姐发发慈悲,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被你磨老了,再也没有力气追你了。”

    她咯咯笑倒在他怀里,他又皱眉又叹气的。“你还笑得出来,我可是句句都是眼泪,说起来就心酸。”

    她轻啄着他的脸笑道:“靖远,我想见你爸妈。”

    她从来没有为他努力过什么,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掌握,她欠他的很多,为他,也为自己,她该做些什么了。

    他挑起了眉。

    “我想见他们。”她郑重的重覆一次他的眉又挑高五度,笑意渐渐扩散。

    “是啊!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她埋在他怀里。“是啊!你都不嫌我丑了,我还怕什么,见就见吧!”

    他低头狠狠攫住她的唇,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吻得几乎要窒息。

    感觉他吻得越来越火热,她连忙拍他的背制止。

    “医生说……说不、不可以……”她抓会说话。

    “他没有说。”

    “不行啦!”

    他狠狠的咬她肩膀一口。“我请我父母晚上来医院。”

    她愕然,这也太快了吧!

    “不是说不要让他们知道你住院吗?”

    他慢吞吞的说:“不这样,他们怎么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看到她的迟疑,他一把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我爸爸不会说什么,比较麻烦的是我妈。”他略带抱歉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了,我妈也不想管我了,只要他们两人同意,我爷爷奶奶他们问题就不大了。”

    “我知道,你妈妈太爱你了,怕你被一个坏女孩给骗了。”

    他叹了一声,紧紧的抱住她。“她提醒得太晚了,在我六岁为你摔下树之前就该说……不对,是五岁时把我的铁金刚给你的时候……应该是三岁的时候,我妈说要爱护女孩子的时候……她那时候没说就再也来不及了。”

    她微笑。“听你在胡说八道,三岁的事哪还记得啊!”

    “我记得,那时候我妈说,我比你大十天,是哥哥,是男孩子,要好好照顾你……”他叹气。“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跟我妈说,我一直都很听她的话。”

    晚上,她陪纪靖远做完一项检查回病房,刚一进门,就听到纪扬廷和佟迎梅的争执,声音虽然不大,但她听得很清楚。

    “从小到大你都不管他,才会惯得靖远一副牛脾气,什么话都不听。”佟迎梅不满的说。

    “他就是一头驴。”纪扬廷受不了的说。“你非要逼一头驴喝水,不是也把自己当驴?”

    佟迎梅气笑了。“好啊!你说我是驴,你才是驴,才会生一个驴儿子。”

    “你说的是什么话?”

    苏以绵噗啸一笑,却瞥见纪靖远哭笑不得的瞪着她。

    争执的声音戛然而止,夫妻俩一脸遮尬。

    “纪伯伯、佟阿姨好。”

    纪扬廷清了清嗓子。“以绵,好久没看到你了,这些年来也不见你回家,我听你学校的校长说了,你一直很努力。”

    苏以绵心中一暖,含笑点头。

    “来,以绵,你陪我走走。”佟迎梅招呼着,偕同苏以绵要走出去。

    纪靖远抓住她的手臂,祈求的看着佟迎梅。“妈……”

    这一声喊里带着着急,让佟迎梅叹了一口气。“靖远,我不会吃了她。”

    纪扬廷笑了笑。“你妈顶多是一头倔强的驴,还不是一只母老虎。”

    佟迎梅瞪丈夫一眼。

    苏以绵笑笑的拍了拍纪靖远的手。“我和阿姨去聊聊天,桌上的药该吃了。”

    走出病房就是一处雅致的空中花园。

    闻着花香,啜着茉莉香片,佟迎梅细细打量苏以绵,几年不见,昔日那安静乖巧的女孩,已经蜕变成一个明媚的俪人,她坦然的迎视她的目光,眉目自信清亮,以往对她门户的偏见,早在靖远这么多年来的坚持里消耗光了,想不到她儿子竟是一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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