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妧姝被晏妧梓劈头盖脸的质问砸晕了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极力想要掩饰住自己的心虚和害怕。.

    “去屋子里挖东西的是你的人,把东西带来这儿的也是你的人!你说的话怎么可以尽信!”

    晏妧姝还在挣扎,她不能认了,如果她真的认了那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那个老太婆不一定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如果那个老太婆死了,她还算是完成把把国公府搅乱的任务,可即便如此众人也知道是她对自己的亲祖母下了毒手,即便那位有心要救她,定然也要顾虑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流言蜚语。

    在性命攸关的关头,晏妧姝竟还难得聪明了几分。

    裴司瑾看着晏妧姝抵死不认,也没有要把事情往他身上牵扯的意思,眸子里倒是有几分满意。

    这个女人也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或许留着还能有些用处。

    “晏二小姐,这大小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这全都是二小姐你屋子里的下人,说出来的话……难免会偏颇些。”

    裴司瑾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当真是为了公允才说出刚刚那句话。

    可就是因为他那句话,才更加招来了晏妧梓的怀疑。

    裴司瑾和国公府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四皇子手底下的人即便想来和国公府结交也全都是被回绝了的。裴司瑾与晏妧姝就更没有任何交情可言,可是裴司瑾今日来的却十分怪异。先不说这个时间,就是他来了不先找老夫人,不找晏明生,却像是知道什么似的直奔书房,还敲就看见她拿着刀子“杀害”晏妧姝那一幕。.并且话里话外都在维护晏妧姝,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不寻常了些。

    “四皇子,江城刚刚领了小姐的命令就去了大小姐的屋子,根本没有机会做任何动作。况且大小姐屋里的奴才下人们也都亲眼瞧见了这东西是我们掘地三尺从地里挖起来的。若是四皇子不信,大可招人前来对峙。”

    江城见裴司瑾用这样的话来堵晏妧梓,连忙往前跨了一步开口说话。

    裴司玺瞥了略带急切的江城一眼,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既然四皇子有这个顾虑,那就把大姐姐房里的下人都喊过来,让四皇子问问话,瞧瞧我有没有诬陷了晏妧姝!”

    晏妧梓的脸色冰冷,话里也颇有几分冷嘲热讽的意思,拐弯抹角地在说裴司瑾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连他国公府的家事也要来插上一脚。

    “二伯母,三皇子和哥哥你们还是先坐着歇一会儿吧,只怕待会儿可还有得看呢。”

    晏妧梓看着裴司瑾想张嘴说什么,裴司瑾想说,可她却没那个心思听他说,像是没看到他要说话似的,直接转了身子,对站在一边许久的裴司玺和晏霍舟说着话。

    照着晏妧姝那个抵死不认罪的性子,只怕她再找十多二十个证据摆在晏妧姝面前,她也未必就肯松口认罪。

    晏妧姝看着晏妧梓不把她拖下水就不算完的模样,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开始满脑子想主意,小腹间传的疼痛也越发明显起来。.

    “二小姐,这些都是伺候大小姐的人。”

    不多时,就有管事带着晏妧姝房里伺候的丫头嬷嬷过来了。

    晏妧姝是从庵堂里回来的,加上周氏当年之事可是半点都不光彩,故而晏妧姝回府之后的待遇是大不如前,伺候的丫鬟下人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这短短的时间也培养不出什么心腹来。

    “这几个丫头嬷嬷都是在府里许多年的,也不止伺候过大姐姐这一个主子,断然是不会偏帮谁的。四皇子若是有问题那就问问吧,免得总是有人还心存侥幸。”

    晏妧梓走到那几个下人面前,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素来就是这么个性子,国公府的下人也都知道,更何况二小姐慢慢掌家之后,他们的月钱比往年多了不说,就连那些欺负人的事儿也少了许多。比当年那大小姐的生母周氏管家的时候好了不是一两点,而且那大小姐没回府的时候,府里可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事,她一回来就闹得整个国公府鸡飞狗跳的,实在是她们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被安排来伺候那大小姐。

    那几个丫鬟嬷嬷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裴司瑾的脸色也没能好看到什么地方去,晏妧梓对着他总是话里带着刺,刺得他浑身不舒服。

    “既然四皇子不好开口问,那臣女就僭越了。”

    晏妧梓冲裴司瑾行了个礼,可是这哪里是她僭越?这本就是国公府的家事,就算裴司瑾是皇子,也断没有插手旁人家事的道理。三皇子裴司玺不也在这儿吗,可都没有像四皇子那样跳上跳下的,闹着要来过问这些事儿。

    “你们几个都是在大小姐屋子里伺候的,刚刚江城带人去搜屋子的时候你们可都在?”

    “回二小姐,奴婢们都在。”

    那几个丫鬟低眉顺眼的,晏妧梓问什么她们就答什么。

    “那这个盒子可是你们亲眼瞧见江城从地里挖出来的?”

    晏妧梓指了指御医手里捧着的那个盒子,丫鬟们顺着就瞧了过去。

    “确实是从……从院子里的桃树下挖出来的,当时江城侍卫带着一群人到了暖桃轩,进去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可是没找到什么东西,然后江城侍卫就让人开始挖地,过了许久才找到的。”

    有个稍微机灵点的丫鬟见到如今这个情状,心里约莫也猜到了晏妧梓想听她们说什么,便顺着就说了下去,左右也都是真的,没掺半点假。

    “四皇子可听清楚了?”

    晏妧梓看了那个回话的丫鬟一眼,点了点头让她们起身,然后看向裴司瑾,眉毛微微挑了起来。

    “这是晏小姐的家事,随便你怎么处置。”

    裴司瑾被晏妧梓堵得没有话说,只能恨恨地撂下这一句话来。

    晏妧梓本以为裴司瑾在她那儿吃了个亏就会乖觉的走了,可没想到他倒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府里,又往凳子上一坐,大有不看到晏妧姝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就不走的架势。

    倒是她小瞧了这裴司瑾的厚脸皮。

    “大姐姐,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讲?”

    晏妧梓在心中对裴司瑾冷哼了一声,却默默对此人多了一层防备,他总觉得这裴司瑾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压下心思,走到了晏妧姝面前。

    “如今已是证据确凿了,你用惑神香这种要人命的玩意儿先是害了祖母,然后又害了父亲,还自残身体妄图嫁祸在我身上,这桩桩件件加起来,你可知……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晏妧梓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人情味儿,一双眼睛里满是凌厉的神色。

    晏妧姝身子一抖,脸皮也开始控制不住地有些抽搐,她的双手死死纠缠在一起,额头上流下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过去了吗?”

    晏妧姝始终不言语,晏妧梓对着她的最后的耐心也已经消磨殆尽。

    “来人!把晏妧姝绑起来,交到执金吾大人那儿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宋氏见晏妧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愣是不肯认罪的模样也忍不住,刚打算起身过去帮腔,就见晏妧梓宽大的袖袍一甩,直接下令把晏妧姝给绑了。

    “你进宫做什么?”

    宋氏一时竟有些转不过弯来。

    晏妧梓一双凌厉的眼睛藏着狠绝之色,死死盯着躲在床脚像是痴呆了的晏妧姝,声音低沉,“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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