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这话说的有歧义啊。.”墨兰玖啪的一声放下茶杯,“蓉艺不愿意她就可以不做,顾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是觉得这个庆元殿做主的是你不是长公主殿下是吗?”顾淑涟心中一惊,随后眼神轻轻瞥了千代慧慈一眼,却瞧千代慧慈的确是有些恼怒,顿时求饶道,“长公主殿下,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臣女……”“那么顾小姐这是何意?”千代慧慈拧眉,轻轻一横眼,不容人拒绝的气场逼的顾淑涟险些跪倒在地上。“臣女不敢,臣女只是觉得,蒋大人如今也是七品女官的身份……这样也……”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千代慧慈有些针对蒋蓉艺,这个时候谁敢站出来给蒋蓉艺说话,就是打算跟这个雷厉风行的长公主作对了!“七品?”千代慧慈冷眸扫过,“本公主竟是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七品的小小女官也敢这样给本公主说话了?”“奴婢不敢,长公主的命令奴婢自然服从,毕竟大长公主贵为正一品大长公主,与奴婢自然是天壤之别。”蒋蓉艺低头冷哼一声,这个千代慧慈就这么想看自己出丑吗?“长公主殿下。.”浅翠色的少女柔柔起身,苏蕙姌行礼之后道,“臣女只觉得有一处不妥。”“苏小姐有什么要讲?”千代慧慈看着她,苏家的病秧子什么时候也在这里?且看她要说些什么吧。“蒋大人她从长公主殿下说起表演之后并无异议,反倒是顾小姐出言不善,对长公主殿下不敬不重……”“苏蕙姌!”顾淑涟目光一毒辣,盯着苏蕙姌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为了蒋蓉艺说话,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她的谎话!”“够了!”千代慧慈冷道,“本公主不是傻子,用不着你们这样提醒!”“蒋蓉艺,拿出你的水平来,瑛儿那么高超的水平都败在你的手中,本公主倒是想见识一下。”千代慧慈抬着下巴,看着蒋蓉艺那一脸平静的样子,贱人,今日一定要你好看!蒋蓉艺面前摆的多是些普通的琴棋书画罢了,但看着千代慧慈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打算给她台阶下。不过……蒋蓉艺向来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敢给她难看的人,也一定会碰一鼻子灰回去!这五弦琴一看便知道音调都不准,丹青墨块也是劣质的,看着外表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实际上内在……“怎么,你做不到?”千代慧慈冷道,“那本公主便不得不怀疑当初你究竟是怎么拿到第一才女的称号的了。.”“公主殿下说笑了,奴婢不屑于用什么小手段,更不屑于去欺骗,如果今日奴婢没有那日弹得好,甘愿将名称还给裴妹妹。”蒋蓉艺冷笑一声,不管是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蒋蓉艺难看,她都会双倍奉还回去!“看来蒋蓉艺是被逼急了呢。”“哼,一个乡野丫头她凭什么傲气?给我们弹曲就是她的荣幸!”“这下有好戏看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四下中传来,蒋蓉艺伸手将五弦琴拨了一遍,乍一听好像音调都是准的,但是只要双手按压上去弹起来,就会感觉到不对,好好的曲子就会散乱成一团,听着如同噪音一般。千代慧慈见着蒋蓉艺不动的样子,真该让瑛儿来看看,看看这个贱人穷途末路的样子,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啪。”蒋蓉艺淡定的将五弦琴立在了桌子上,双手抓起来放在身上,双手抱琴的样子仿佛抱着吉他一样,看着自己没留多久的指甲,再看着自己的左手,千代慧慈不会是为了裴瑛婉故意的来刁难自己吧?既然想看她出丑,那她就打你脸给你看!“那是哪门子抚琴的方式,野丫头果然是野丫头,上次果然还是她碰巧了吧。”“真可笑。”“我看她根本就不懂琴吧!”诸如此类的嘲讽一字不落的传入蒋蓉艺的耳中,在看着千代慧慈那一副等着她出丑的样子,嘴角轻轻扬起一丝笑容。“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上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沿对革,异对同,白叟对黄童。江风对海雾,牧子对渔翁。颜巷陋,阮途穷,冀北对辽东。池中濯足水,门外打头风。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贫对富,塞对通,野叟对溪童。鬓皤对眉绿,齿皓对唇红。天浩浩,日融融,佩剑对弯弓。半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野渡燕穿杨柳雨,芳池鱼戏芰荷风。女子眉纤,额下现一弯新月。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声律启蒙——哈辉)手指带弦扫过,反反复复便是那么几个音阶,多听几分却能听出音阶之间多有重复,然而并没有毁去音阶组成的美丽。清朗的声音振振有词的念着,随着音阶的拍子,一字一字道来,竟是不知不觉被这种新颖的念法吸引了目光。千代慧慈不知道何时咬紧了嘴巴,又耍花招!果然是贱人!“这样也算是曲子吗?”顾淑涟本便气不过蒋蓉艺,这次好不容易能引得长公主对她不满,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好你个蒋蓉艺!”千代慧慈碰的一掌拍在桌上,目光中含着阴毒,“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玩意来糊弄本公主!”“来人!拉她下去打她二十板子以儆效尤!”千代慧慈靠着椅子,冷冷的道,“本公主看你当日在摘星楼怕是也用的是这般上不来台面的小把戏吧?否则瑛儿那般刻苦善良,怎么会摆在你一个乡野丫头手中!”“长公主殿下三思!”墨兰玖立刻跪下。“长公主殿下三思!”苏蕙姌匆匆的扶着侍女的手起来,“蒋大人断然不会拂了您的面子,况且着词韵律便是很多名曲也不及,定是有蹊跷的!”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