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烬雪点了点头,那这样就对了,她之前还一直都是猜测,兰项云想搅江家的浑水,怎么能随便拿自己儿子的正妃之位开玩笑。

    这样就对了,也就都能说得通了,她甚至能肯定,虞曼绮对外宣称江家嫁出去的家主,绝不是她江烬雪。

    虞曼绮或许以为,可无非是个妾,不管是谁,嫁过去就是替江家受侮辱受做贱的,兰项云得偿所愿,江家也皆大欢喜,这还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江烬雪眼睛都发亮了,那满脸写着都等不得十天送嫁,恨不得现在就嫁,可眼见着梵迦那一腔担忧,苦水快要溢出来,她又稳了稳雀跃的心思,问道:“白莫也不待见君鸾辰?”

    梵迦见似乎说服不了江烬雪,更加难过道:“他说,君鸾辰是中阶界面的妖修,主子你无论神魂再强大,终也只是个低阶界面的修士。他所图谋无非是你身上魂医之力,可一个界面的差距,远不是一两个境界那么简单,哪怕有补天戒在手,也已不能说是疗伤救人,恐怕是一命换一命。”

    说到最后,梵迦那双丹凤却垂了眼梢的眼睛,已染了些许湿润,晶莹闪烁望着她,充满了恳求。

    他虽没有真正认江烬雪为主,但只差一个名分而已,无论如何,他是做不了江烬雪的主。.

    他只能澄清事实,只能劝,希望江烬雪还没有被那只妖迷惑了才好。

    可江烬雪确有几分感动,却只上前一步,虚搂了他,拍了拍他后背道:“放心,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

    然而,这话一出,梵迦就更放不下心了,且不论江烬雪嫁过去,界主那边会怎么对待她,她如今怕真已经被那只妖给迷住了。

    左右都是死路,他难道只能痛恨自己无能?

    “别这样,堂堂佛鸟孔雀,怎么活得像只伤春悲秋的杜鹃一样?不用替我操那么多心,你们当初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都交代过,且不管其他界面的状况如何,妖修在这兰赦界修行不易,我能护你们一日便护着,到护不了的时候”

    “我哪儿也不去。”

    江烬雪又拍了拍他的后背,退了半步,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那就多吃点儿不,适可而止。养漂亮点儿,兴许等我时来运转的时候,找东天界佛修之主再讨只孔雀跟你配个对,到时可别让人给嫌弃了。”

    梵迦仍旧怏怏的,似乎这样的安慰起不了多大作用,却还是艰难扯了扯嘴角,“那就这么说定了,若你没有时来运转的那天,我就终此一生,都不再与他人为伴。.”

    江烬雪挑了挑眉,“算起来,乌鸦应该不是你家近亲,别说那么多晦气话。有空替我准备准备路上用的东西,从江家到界主的正宫,怎么也得半个月吧。”

    其实,她本还想问一句,既然白莫也没认主,梵迦与他一前一后追出去,俩人有没有发生点儿什么?

    虽然一只扁毛的,一只圆毛的,毕竟都是人形嘛,虽然都是男子

    但眼看着梵迦已经这副样子了,估计禁不起逗,也就算了。

    事实证明,她还真没有捏软柿子的好习惯。

    而如果要说准备什么东西,按理说,她这是嫁人,也没有什么私人的物品必须要带的,其他的也不需要她准备。

    可她还是让梵迦着手准备食物和水,毕竟这抽嫁本就是个阴谋,她如同一个顺理成章被赶出家门的弃子,谁会废心管她有没有吃喝么?

    下午的时候,传话的女子又来回报,说老夫人也感慨她有情有义,愿意让她带着聂瑬轩的棺椁一起出嫁。

    江烬雪明白虞曼绮的意思,出嫁还要带着未完婚的亡夫,她这就是自寻死路,谁都不会阻止她。

    然而,一切似乎都进展得比较顺利,只要期间再别出什么意外,可江烬雪似乎低估了君鸾辰的气性。

    君鸾辰的气性确实一直不佳,她承认是低估了这一次,忙活了大半天没见君鸾辰出门,直到夜里再推门的时候,门已从里面落了闩。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自从屋子塌过了之后,她就一直和君鸾辰睡在一张床榻上,方显得安全踏实。

    而之后就算有了引魂沉香那件事,君鸾辰非但没尴尬,反而每天早早将萎靡的她丢上床榻,并且一次次用威胁的口吻教导她,如果不想半夜死于非命,就必须与他一床睡。

    可没想到,君鸾辰翻脸不认人的本事还是那么炉火纯青,只不过白天那么莫名其妙生了气,到晚上,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江烬雪站在门前幽幽叹了口气,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旁边侧屋梵迦住的那一间,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反省,身为堂堂魂医世家的前任家主,竟然就在这样不经意间,连属于自己的屋子都没有了,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就在她一声叹息之后,屋里突然一黑,这时候熄灭烛火,显然就是甩脸给她看呗。

    江烬雪大喊一声,“梵迦,你睡了没有?”

    “还没有。”梵迦回着话,已经打开了房门。

    “那我上你房里睡去。”江烬雪两句话喊完,才迈步往侧屋走。

    还真能没有她睡觉的地方了?反正十天之后就是送嫁启程的日子了,这个时候,江暮雪应该更期待看她跳入火坑,被摧残得不成人形,而不是在那之前就死于非命。

    也就是说,不管在哪里住,其实都是安全的。

    江烬雪从来是个不知道客气的,占了梵迦小小的床榻,往里面挪了挪,但也剩不出多少地方,只能商量着道:“挤一挤吧,反正你最近也没长胖多少。”

    “不必了,我守着你,你安心睡就是了。”说完,梵迦只侧身坐了床边,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那一派心如止水般的柔和,安宁如微风中的拂柳,优雅又沉静。

    江烬雪皱了皱眉,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突然没有魅力了?

    君鸾辰将她关在门外不说,她邀请梵迦跟她挤一挤,也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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