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七个月,她的肚子却已经大到行动超不便,躺在床上就像待宰的神猪。.

    “谁说你丑了?”他俯身隔着衣料,轻吻她圆圆的肚子。

    “我觉得自己很丑!我不管,最近我很不舒服,你要早点回家陪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啦~”每个人都在忙,只有她最闲,可他又不准她出门,很无聊耶。

    本来她也想要开个柔道场的﹐可是她有孕在身,大家都不准她乱来。

    “好,我一定早点回来。”吻了吻她鼓得涨涨的颊,他爱怜地将她搂进怀里。

    “你自己说的。”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他的敷衍。

    但是几日下来﹐她发现,他还真的很敷衍!他根本就没有很早回家,每每回家,她都已经睡死了,而睡醒时总会闻到房里有股甜腻的味道,问过布蕾之后,她才知道那个花娘身上的脂粉味!

    太过份了,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大了肚子的,居然趁她怀孕就上花楼,该死了他!

    这夜,舒雪尹在房内桌面摆出数件法宝,昏黄烛火把她的粉颜照得很阴深。

    上官弼与商贾在花楼里作买卖,正提及如何拆帐,指尖突地痛了下,像是被针扎。

    他错愕地看着手指。

    “爷儿,怎么了?”身旁的花娘挪近他。

    他嫌恶地斥开她,正要再开口,膝头又像是被重物击中,不禁拧起眉,可还来不及细究,胸口又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下他不再犹豫身如迅雷,飞快离开花楼,留下一脸茫然的商贾和花娘。

    飞奔回家的路上,他处处发痛,但最严重的莫过于心痛。

    因为鸳鸯咒,他身上的痛楚定是雪尹受的,难道有人闯进家中?!

    他不敢细想,足不点地地飞奔而去,进家门时,远远便听见寝房似乎有争吵,他冷瞳遽怒,破门而入,想也不想地将挡在妻子面前的男人踹开,反身护在她面前,瞪着动手的贼人,却发现──

    “爷,你打仇人吗?”黎少秦趴在地上,痛到没力气起身。.

    上官弼微愕,再回头看向妻好,瞧她额头肿了一块,立即瞪向黎少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雪尹动粗?”

    “不是我!”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黎少秦大声喊冤,“我一回来,便看见雪尹像发疯般拿棍子打自己,我是在阻止她!你不要再打我了,再打我就翻脸──”

    上官弼错愕的回头看向妻子,果真在她手上看见棍子,桌上还有一件狐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把抢过木棍。

    舒雪尹扁起嘴。“反正,你有花娘就开心了,何必管我怎样?”

    “你在胡扯什么?”他搂过她,想查看她的伤势。

    她却将他推开。“你身上好臭,走开。”

    上官弼疑惑的闻着袍子,浓腻的胭脂味一入鼻,他便浅浅笑开。

    “你还笑?”她扁嘴,一脸泫然欲泣。“人家怀孕你就偷腥,你有没有天良?说什么很爱我,结果咧结果咧?”

    上官弼有些无奈。打从她怀孕以来,就变得万分多疑,喜怒无常,一天之内可以瞬间变幻好几种心情,但他一点都不介意,因为那全是她表现感情的别扭手段。

    “雪尹,我是上门作生意,你也知道我对那些花娘怎么可能起心动念?”他软声哄着,“我已经有你,只要你就够了。”

    “哼,灌迷汤。”

    “不然这样好了,到你临盆之前,我都不外出,这样好不?”

    她水眸骤然发亮。.“你说的!”

    “当然。”他轻轻将她拉上床。

    “可是,生意怎么办?”

    “交给少秦就好。”

    黎少秦被点到名,蓦地从地上爬起来,激动的大叫:“爷儿,你把我一个人当几个人操,天晓得我根本就不是从商的料,这样不是在整我吗?”

    “我说得公孙说过,她喜欢商人。”上官弼面不改色地丢出一句。

    “谢谢爷。”黎少秦迅速变脸,笑嘻嘻地拱礼离去,还不忘贴心关上门。

    “……上官弼,我觉得你真的是奸商耶。”连自己的义妹也能拿来当诱饵。

    “想不想我陪你?”

    ……嗯,只好请少秦多担待了。

    临盆夜──

    “该死,为什么这么痛?!”

    房内传来舒雪尹高分贝的嘶吼,叫声让在外头等候的人耳朵很痛。

    “上官弼,你不是对我下了鸳鸯咒吗?!”她痛到快要崩溃。

    因为布蕾也逢临盆,所以李劭在另一头等待,而亭内,黎少秦、公孙燕和上官振及一干下人则一致看向正在品茗的上官弼。

    上官弼看似悠闲,但握杯的手却微颤着。“生孙子不是伤也不是病,我无能为力。”就如同她怀孕害喜一般,他无法承接。

    “你给我记住~我不要生了──”她哭得抽抽噎噎。

    他听得浓眉狠蹙,却无计可施,直到深夜,哀嚎声才总算打住。

    “雪尹。”上官弼进房,轻抚她汗湿而苍白的脸,满是心疼。

    “我不要生了,再也不要生了……”在没有医生的助产之下生孝,真的非常可怕,吓死她了!

    她不知多怕自己眼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于是只好拼命喊,拼命骂……很好,这是生孩子时保持清醒的好法子,只是喊到最后真的是气虚,痛到没力气骂。

    还好,她还记得拉梅兹呼吸法,不然就真的死定了。

    对了!说不定她可以转行当助产士耶!至少,她的技术一定比一般的产婆还要好……

    “好,别生了。”他吻着她的颊。“你己生下一对龙凤胎,够了。”

    “可爱吗?”

    “很可爱,待会就抱过来给你瞧瞧。”

    她微漾着笑。“可是只生两个,好像太寂寞了。”

    “别生了。”他舍不得再看她受一次折磨。

    “不然再问问伯父,看看有没有什么咒语,可以把生孩子的痛转嫁给你?”她水眸润亮生光。

    “……”

    现代外一章

    月皎银辉,透过庭院林树筛落在二楼的书房。

    书房里,男子慵懒坐在沙发上,独自品着红酒,透过水晶高脚杯看着摆在茶几上约莫一尺宽的石版。

    石版上刻着潦草文字,看得出来,只是拿着砖石在上头随意写下字罢了,看在这位古董品鉴家眼里,半点艺术、甚至古董价值都没有,但却足以撼动他一向自持冷静的心。

    书房的门悄悄被打开,他注意到了,却懒得抬头。

    “……欸,凤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进门的年轻男子开了灯后,明显一愕,只因书房内并没有亮灯,他以为里头无人。

    凤雏凉凉抬眼。“碍着你了?”房内通亮,映照出他俊魅出色的五官。

    “不……”年轻男子面对他,总有说不出的拘谨和恭敬,打算赶紧离开。

    “李峻,你过来。”搁下酒杯,凤雏坐在椅上,抬眼轻睐的举措是浑然天成的霸气。

    “是。”

    “你瞧,这是怎么回事。”他动也不动,以眼示意他看向石版。

    “这石版不是从宫殿后头挖出的吗?”李峻不敢坐下,只是站在茶几旁看着,知道这块石版是一个月前从祈连山上带下来的,原本是块大石头,但凤雏嫌麻烦,当场将它劈成薄版状。

    可看完上头的文字后,李峻不禁轻呀了声。

    不等他开口,凤雏已经凉声说:“把凤衔月环拿去丢了。”他指向搁在石版旁,正在闪耀着光痕的凤衔月环。

    “可是──”

    “是谁把凤衔月环一并埋下的?”凉声带点戏谑讥诮。

    “……”

    “谁搞的鬼,谁就给我负责善后。”

    李峻只得无奈地拿起凤衔月环,又看了凤皱一眼,才无声地离开书房。

    鳯皱垂睫看着石版,上头写着的文字,莫名的让他心生不安。

    妈,我是雪尹,我过得很好,不要为我担心,凤衔月环带着我在金雀找到命定之人,现在我要跟着他一道去衔月城。

    妈,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会很幸福的。

    在金雀皇朝的传说中,凤衔月环为开朝皇帝送给皇后的定情物,以情喂养,具有灵性,会寻找主人,且一定是李家后代的子女,一旦戴上月环,在主人辞世之前绝不脱落,而这期间,它也会带领主人寻找她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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