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难挡男人味
    近三十坪的房间里,紫坛木地板上覆着一张纯羊毛手工波斯地毯,地毯的一侧紧贴着Kingsize床架,浅褐色的纯棉床罩已被躺在床垫上的人给滚得乱了型。

    姜少成趴卧在柔软的床上,沉睡的脸塞在两个枕头缝间,胚芽色紧实光滑的背裸露在空气中,只剩棉被一角微微掩住腰间。

    睡眠由深层转浅,他翻了个身,贪恋着床面凉凉的温柔触感,犹如女人刚沐浴完,饱含水分,晶莹剔透的肤质。

    他的脸庞轻轻磨蹭着枕面,性感的唇微扬,长长的睫毛微微歙了下,浓密的黑眉挑起……

    隐约中他看见前方昏暗灯光处,一名长发女子的背影,她侧身向左挑起脚后跟的凉鞋细带,紧贴的衣物将她窈窕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

    他眯起眼微笑凝视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充斥胸怀,他忘了她的名字,但是,却对她有着莫名的眷恋,他想留住她。

    眼见她就要开门离去,他心急地起身下床,往前大跨一步,正想唤住长发美女,怎知突然脚下踩空,踉跄了下——

    姜少成倏地张开眼,他的右脚悬空挂在床缘。

    “原来是梦……”他揉揉心窝,将脚缩回床上,拉起就要滑到地面的被单,恍然地斜躺在床上。

    刚刚在梦里就要失去那名女子的瞬间,他的胸口紧张地揪疼了,这感觉,居然真实地延续到现实。

    回想交往过的女人,记不得有谁留给他如此深刻的感觉,可惜,他没看见那女子的脸。

    “神秘的长发美女……”盯着天花板梁柱边的浮雕花纹,他微微一笑。“或许,这是个好预兆。”

    今天,是他新秘书上任的第一天,值得期待。

    赖床赖够了,他打个呵欠,起身走向浴室,懒懒地泡了个澡,躺在浴缸里,唤来造型设计师帮他洗头、整发。

    姜少成是标准含着钻石出生的幸运儿,没吃过苦,不必付出一滴汗水就能得到别人努力一辈子或许都无法享受的奢华生活。

    他是家中的么儿,上面有许多经营能力超强的哥哥、姊姊、堂哥、表哥,家中的事业不必他继承更不必他操劳;按家中长辈的说法——只要他活得开心,别把人家的千金小姐肚子搞大,钱爱怎么花,日子想怎么过都随便他。

    他名下有一间小公司、一间小工厂,主管加员工约一百多人,个个都比他优秀,所以,他上班时只需签签名、盖盖章,不费什么力气,也从不担心公司哪天垮了。

    公司还算赚钱,但赚的钱也几乎都回馈在员工福利上,这是辛苦付出的人应得的,至于他还有多少股票、不动产从来也没弄清楚过,反正,小自生活琐事,大到经营理财全都交由专人打理。

    他衣食无缺,对生活感到满意,唯一有过一个梦想——成为国际名厨,不过,这个梦想在他十三岁第一次削水果就把大拇指给割伤后,变成家中严禁的话题。

    不能成为名厨,姜少成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招徕世界一流主厨,在台北建构一个亚洲超级美食中心;“美食”与“美女”是他生活的原动力,而现在,这个计划,正在实现当中。

    穿上设计师帮他搭好的衣服配件,他走出房门,从五楼乘坐电梯到二楼。

    电梯门一打开便闻到甜甜的米香,他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冲向厨房。

    “奶妈——你来啦!在煮什么?”他抱住站在流理台前的一位妇人,亲匿地将下巴靠在她肩上。

    “就地瓜粥啊,你平常应酬那么多,早上吃点清淡的。”妇人慈祥地眯起眼笑,捏捏他那动个不停的鼻子。

    “我喜欢你煮的地瓜粥,这地瓜的颜色好漂亮,金黄色还带点粉红……好特别。”

    “这是云林的黄金地瓜,又松又软,这个口感啊,吃了保证上瘾。”

    “奶妈,你改姓王了啊?”

    “说我老王卖瓜是不是?哈哈。”奶妈虽然快六十岁了,却因为经常被这孩子逗得笑呵呵,一点也不显老态。

    她带姜少成从出生带到十岁,疼他疼得像自己亲生的,现在,自己的孩子都大了,留在国外工作,反而是姜少成一直不忘当初的感情,不时还记得去看看她。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这里煮点东西给他吃,只为了他一句:“奶妈煮的饭,就是有妈妈的味道。”

    “奶妈,我今天要换新秘书喽!”姜少成端着热呼呼、香甜甜的粥,坐到餐桌旁,期待地说。

    “喔?那昀昀呢?不是一直都是她在帮你?”

    “昀昀喔,她去帮她男朋友的忙了,我终于不必再忍耐她的碎碎念。”他说完得意地大笑。

    施昀昀是姜少成的父母帮他物色的“秘书兼老婆”人选,两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无奈事与愿违,因为太熟,熟到激不起一点火花,重点是,她还很欧巴桑个性,很爱念、很无趣。

    眼看朋友身边的秘书愈换愈辣,他却四、五年来都面对同一张脸,岂一个“闷”字了得,不过,机会总算来了。

    其实,姜少成交往的美女,没上百也有数十,之所以想换秘书全都因为施昀昀是他老爸老妈的眼线,他怕被念、怕被管,只有施昀昀不在身边,他才真的叫“如鱼得水”。

    “哈哈哈……”他愈想愈乐,吃完奶妈准备的爱心早餐,亲她一下,立刻开车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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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经理早。”

    “早安,新发型,不错哟!”

    “早啊!你今天的妆很自然,白里透红的。”

    姜少成走进“襄陵企业”,沿途一一回应员工的招呼,看得出他心情超好,好到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上六楼,解开梦境中的谜。

    电梯抵达主管办公楼层,姜少成直接走向总经理专属秘书室。

    从透明玻璃门望进去,看见施昀昀背对着门口,弯身向坐在办公桌后的什么人说话。

    交接工作?那肯定就是他的新秘书啦!

    叩!叩!

    他轻敲两声,推开门,愉快地走进办公室。“早安啊!两位美女。”

    听见招呼声,交谈中的施昀昀和严羽同时抬起头望向门口。

    “这位就是总经理。”施昀昀先向新来的秘书严羽介绍。

    严羽一听立刻站起身,走出办公桌,弯身六十度。“总经理早,我叫严羽,严格的严,羽毛的羽,今天第一天上班,还请总经理不吝教导。”

    姜少成愣住了,先是盯着严羽看,再转头看向施昀昀,似乎从她脸上抓到一抹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严羽在向你自我介绍呢,总经理。”施昀昀绽开笑颜,提醒呆掉的姜少成。

    他茫然地回过神,又看看严羽。

    眼前这个秘书的头发怎么跟他一样短?他梦中那位美女的长发咧?

    他的视线不觉往下打量,白色直条纹衬衫、灰色长裤——呆板;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面第二颗——无趣;胸前隆起的曲线——差强人意……

    虽然长得不丑,但,这么高个子……有一百七十公分吧?短发,长裤,一副英气凛凛,好吓人,重点是,她还姓“严格”的“严”?

    那个拥有完美S形曲线,身穿黑色紧身小礼服的性感美女咧?

    “你就是新来的秘书?”姜少成问。

    严羽清楚看见姜少成从一进门到现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退的整个过程。

    这很令人难堪,也令人气愤,尤其他的眼珠子溜往她胸前再回来时,印堂阴霾加重,问她话的语气仿佛希望这是一场梦。

    “很抱歉,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是的。”严羽面无表情,但尽量压下怒气,平稳地回答。

    这个男人,亏他长得人模人样,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

    那失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算她跟施秘书比起来根本毫无女人味可言,但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她可是自认不输给任何人。

    姜少成仿佛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还转头用眼神询问施昀昀,眼中写着「别开玩笑”。

    施昀昀耸耸肩,扯了扯嘴角。

    两人无言的互动全落进严羽眼中,不禁感到受伤。

    显然又是一个将女人物化的大男人主义者,秘书是用来当摆设用的,不需要考量工作能力。

    严羽原本住在台中,有一份相当稳定、具挑战性、同时也为她带来成就感的工作,主管是在化工业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在她身边,严羽学到了经营管理的智慧,学到了沟通谈判的技巧,她的主管就像她的人生导师,教会她如何在职场中凭自己的实力与男人平起平坐。

    要不是男友升迁,调到台北总公司,要不是双方家长都不同意他们谈远距离恋爱,她也不必忍痛割舍那份工作,搬到台北。没想到还遇上这种老板,色令智昏,挑选秘书居然是以美色为第一考量。

    “昀昀……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问你。”姜少成拉着施昀昀的手臂,走往自己的办公室。

    在他们离开之后,严羽心想,该不会上班第一天就丢了工作?

    一开始是施秘书为她面试,也是施秘书通知她来上班,进公司后,两人聊了一下,感觉还满好的……

    当日面试这份工作的人数将近上百人,严羽还勉励自己要好好表现,报答施秘书这份知遇之恩,不过,显然,真正掌权的老板并不打算给她机会。

    她不知道他们会谈多久,会做什么决定,但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她还是按着施昀昀的教导,先记熟经常往来的客户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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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少成将施昀昀拖进办公室,立刻锁上门,拉上百叶窗,转身问道:“怎么跟我们当初讲的不一样?”

    “我们当初讲什么?”施昀昀装蒜。

    “你说你要帮我找一位漂亮女秘书。”

    “喔……”她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严羽不漂亮吗?”

    “不一样、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他苦着一张脸抱怨,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你在报复。”

    施昀昀的男朋友邬南光是知名餐饮顾问公司老板,姜少成为了实现“超级美食中心”的梦想,不惜将施昀昀当诱饵,极力撮合他们两人,让邬南光为了美人不得不从法国来到台湾定居,最后,他还用计让施昀昀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了邬南光的秘书。

    这是他难得动脑,一动脑就连自己也要拍案叫绝的“一石二鸟”绝招;不但可以换个美丽温柔的秘书,同时也完成了梦想。

    “有吗?报复什么?”施昀昀继续装傻,打算让他自己承认罪行。

    “报复我骗你,让你去做南光的秘书。”

    “呵呵……”她笑得很阴沈。“怎么会?算来你还是我跟南光的媒人,感谢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报复?”

    施昀昀心想——算你聪明,就算你没做错什么事,但出发点十分可疑,她这人做事一码归一码,媒人有媒人的谢礼,但是,欺骗有欺骗的惩罚。

    “那你为什么找了这样一个秘书给我?你明知道我喜欢长头发的女人。”

    “你现在一心想着你那个美食中心的计划,根本无心于公司的事,帮你找的这位秘书,经历完整,学习能力、工作能力,各方面都强,这还不是为了你,让你可以兼顾两边的事业。”

    其实,这才是施昀昀录用严羽的真正原因,她跟姜少成认识二十几年,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小仇小怨就拿公司的前途开玩笑。

    “真的是为了我?”姜少成还是怀疑。

    “厚——别成天就想着胸大无脑的女人,这是公司,要玩,下了班还怕没有一堆莺莺燕燕陪你玩”施昀昀火了。

    “你对胸大的女人有成见。”姜少成扁了扁嘴。

    “呃……”她语塞,旋即恼羞成怒。“气死我了,不喜欢的话你自己去告诉她,叫她明天不用来了,要什么秘书你自己找!”

    “我也没说要解雇她,可以问问其他副总有没有缺秘书……”他小声说。

    “反正我不管了,想怎么做,你自己去,有麻烦事就只会推给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秘书了。”她气愤地走到沙发,一屁股坐下。“去啊!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把这件事处理得漂漂亮亮。”

    “去就去……小气鬼,爱生气的欧巴桑……”姜少成往门边走去,边念着。

    女人!在情人面前就轻声细语,在不感兴趣的男人面前就原形毕露。

    施昀昀跷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着,等着看姜少成回来的表情。

    姜少成打开门,走到对面办公室,先敲门。

    “总经理。”正在浏览客户资料的严羽一看见是他,连忙起身。

    她猜,他是来宣布结果的。

    这时,她心里也很矛盾。她热爱工作,喜欢挑战,若是跟着一个昏庸的上司,对她而言无疑是种痛苦,但是,若在还没能表现自己的能力之前,只因外表不够“女人”就被判出局,这是种耻辱。

    “坐,不必拘束。”姜少成拉张椅子迳自坐下,必须仰头看站得直挺挺的严羽,气势立刻弱了一半。

    严羽按照他的指示坐回办公椅,静静地、坦然地,直视姜少成。

    姜少成这时发现,她有一双明亮正直的眼。

    瓷白中映出深黑眼瞳的水亮,她的肤质不错,看不出来有没有化妆,没穿耳洞,除了一条细细的项炼,垂着一颗小小的星形钻饰,没有其余的饰品。

    她很瘦,瘦到可见衬衫服贴着的锁骨,瘦到手背上看得见浮起的青筋,她不是一个养尊处优,懂得装扮、保养自己的女人。

    “总经理?”严羽不得不打破沉默,她不喜欢拖拖拉拉,不管结果如何,哪怕只是一个暗示,她都懂,但是,这样两两相望,她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

    “你……刚刚在看什么资料?”姜少成没辞退过任何一名员工,他也不是想辞掉她,反正公司那么多部门,总有职位可以安插。

    他这个人没什么脾气,对人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因为日子过得顺遂如意,从不缺什么,也就不需去争什么,对于自己拥有的一切,他都很满意。

    “客户资料,了解往来的客户有哪些,记住老板及主管的名字,接听电话时才不会失礼,避免讯息传达错误。”她回答。

    “喔……原来做秘书要先记住这些东西……”他像第一次了解秘书的工作内容。

    这不是常识吗?三条黑线自严羽额角垂下。

    “你以前的工作也是秘书?”姜少成又问。

    “一开始是做会计,也负责过采购,后来因为主管的鼓励又陆续尝试人事管理、业务行销,到最后才成为总经理秘书。”

    “嗯……那你一定很努力,”他点头。“我只做过总经理,做得不好,所以没机会换工作。”

    “噗……”她忍不住噗哧一声。“对不起……”她不该取笑自己的上司,但是,他是认真的,还是在逗她笑?

    “对不起什么?”

    “没……没事。”她一直压着唇角,但是,它却一直想往上扬。

    姜少成“认真的搞笑”,把她给弄糊涂了,她到现在还摸不清他到底进来做什么。他要不是笨蛋,就是城府深得她看不透。

    “你有两个梨窝耶!”他惊讶指道。

    他又发现,这一笑融化了她原本太过严肃的表情,看起来亲切多了。

    她虽然少了女人惹人爱怜的娇弱气质,但眉清目秀,干干净净,就怪肩膀太挺,坐姿太正,给人一种刚强的感觉。

    “嗯。”听到这句话,她又恢复不苟言笑,她讨厌那两个梨窝,恨不得想把它们填起来。

    通常,发现她有梨窝的人,接着就会冒出另一句话——“浪费了,我实在无法用‘可爱’这两个字来形容你。”

    “好可爱,笑起来很甜。”姜少成微笑说。

    “谢谢……”这下,严羽再也无法坦然地直视他,不自在地低下脸。

    她不习惯听这种“容貌”上的称赞,如果可以,宁可他能多问些工作上的心得。

    “听你说话的腔调……你是中部人?”姜少成有些心软了,多看几眼其实也挺顺眼的。

    她点头。

    “怎么会到台北来,一个人吗?还是全家搬来台北?”

    “一个人。”她保留男朋友那一段,只是认为工作不该和私事混在一起。

    “在台北有其他认识的朋友吗?”他猜想,她的个性会不会是不大跟人交际的,一个人在外地生活,下了班怎么办?

    “有几位念书时的同学,不过很久没联络了。”严羽觉得这老板也太爱闲话家常了吧!

    只要是工作上的事,她绝对有耐性重复数十次,但,邻居欧巴桑式的没话找话聊,就免了,她不是那么爱谈论自己的事。

    要她离开,一句话;决定录用她的话,她得开始工作,加快进度。

    “你……”姜少成聊得正起劲,但看见严羽那清透的双眼一眯,露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再烦我”的表情,他硬生生地吞下接下来的问题。

    “嗯?”她见他话说一半,挑了挑秀气的眉。

    “没、没事……”他干干地笑了笑。“你工作,我不打扰你了。”

    姜少成起身,僵直地走向门口。

    “咦?”严羽仰起头,有点状况外地看着他离开。“他刚刚的意思是……继续工作?”

    她愣了好一会儿,搔搔额头,突然爆笑出来。

    这个老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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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昀昀还在姜少成的办公室等他。

    一听见开门声,便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样?都‘桥’好了?”

    “桥什么?”这次换姜少成装傻。

    “你不是去告诉严羽,你想换个胸大有脑的女秘书,要她回家吃自己?”

    “有吗?我只是去关心一下她的家庭背景……谁说要换掉她的?”姜少成坐上沙发,闷着头说。

    他会不会太“卒仔”?怎么被她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一看,就完全忘了进她办公室的原意?

    笑起来的两个小小梨窝,就改变了她一开始给他的“难缠”印象?

    最后……她那不耐烦的表情吓到了他,比施昀昀最厉害的“碎碎念”更可怕,完全不必开口说一个字,他就摸摸鼻子——承认落败。

    施昀昀夸张地“喔”了一声。“那聊完之后感觉怎么样?”

    “要我老实说吗?”

    “不然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南光换秘书……”他垮下肩膀,觉得还是原来的秘书好点,至少,可能比较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哈哈——”施昀昀大笑,一股报复的快感让她乐不可支。“很抱歉,来不及了。”

    “我想也是……”姜少成从百叶窗的细缝看向对面办公室,隐约可以看见严羽认真地盯着电脑萤幕。

    那表情,不知怎的,让他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心跳,绝对不是心动,而是“心惊”……

    他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愈来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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