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顾熹微

第196章 血型不吻合,是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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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不光夏暖兮糊涂,连王柏臣都糊涂得不行,他一看夏暖兮的脸色就知道夏暖兮并不清楚,赶忙说:“阿姨,你详细点说,我们都没有听懂。”

    “暖兮,阿臣,上次杨姐来,我们就很清楚了暖兮是抱养来的孩子,所以医院里并没有检查错误,暖兮和爸爸妈妈的血型不吻合,是正常的事情。你父亲的血型,医院里检查的是正确的。”韩幺姐轻声说着。

    夏暖兮脸色一下子大变,声音都变了,“怎么可能?阿姨,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怎么可能是抱养来的孩子呢?”

    王柏臣也是大吃一惊,韩幺姐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上次你妈妈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件事情吗?”

    夏暖兮被这个消息弄得回不过神来,脑子里乱成一团,王柏臣伸手扶住了她,韩幺姐也忙说:“阿臣,带暖兮进我办公室吧,我给她倒口热水。”

    王柏臣有些着急地扶住夏暖兮,将她抱进韩幺姐的办公室,他稳声说:“阿姨,没有根据的事情,你不能乱说。”

    韩幺姐看了看夏暖兮,将一杯热水倒了递在她手里,夏暖兮这些天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接受起来真的很困难,有些怔忪地捧着热水杯,呆呆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轻声说:“阿姨,您说。”

    “暖兮……原来上次你妈妈真的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情吗?”韩幺姐伸手摸了摸她失神的脸。

    夏暖兮有些机械地摇着头,低声说:“上次她专门来见您,被我遇见了……我以为……”

    她想到这些事情,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王柏臣真是着急得不行,一边抱她在怀里,一边说:“暖兮,不想听我们就不听了,我带你回家。”

    说着抱起她就要走。夏暖兮制止了王柏臣,含泪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我想听。阿姨,上次妈妈来见你,被我撞破,我专门问过了她,我以为她是因为我以前做过妇科手术的问题,来向你请教关于生育方面的问题的,结果是我一开始就猜错了。所以妈妈那个时候就干脆将错就错默认了我的问话,我也没有多想其他的。我和您在养老院里见面的时候,您问我是不是知道了妈妈来见您的事情,我以为您说的关于怀孕的问题,我不太想提到这个问题,才请求您不要再提。原本,我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情。”

    “啊,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倒是我的失误了,怪我怪我。”韩幺姐说得自责不已。

    王柏臣帮夏暖兮擦着泪水,一边静听着她们的对话。

    夏暖兮摇摇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也想知道真相,至少,在父亲的腿伤问题面前,不用再担心太多。

    韩幺姐又顿了顿才说:“那我就从头说起吧。我和阿臣他爸专业回来,就一直在这家医院里工作,我念书的时候就是学的妇科方面的东西,在部队也是跟随着女兵的。后来回来的,转到了妇产科这边。我和暖兮的父母是在医院里认识的,那个时候暖兮的父母因为一直未能生育,长年来医院做检查,久了大家就混了个面熟。可是暖兮的父母来了医院好几年,都一直没有怀上孝子。”

    夏暖兮的眼泪唰唰地掉下来,这就是了,她今年刚刚二十七岁,母亲已经快六十了,而父亲,已经六十五了。

    “那天,是我和暖兮的妈妈同时发现暖兮的,那天正下着雪,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暖兮妈妈感叹上天为什么不能让她怀上孝子,我安慰了她两句。我们一起走进了厕所,才一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小婴儿,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一块破布料在她身下,她的小脸冻得通红,身上冷得发青,因为已经太冷的缘故,她发出的哭声小得像小猫咪似的,根本听都听不见了。我和暖兮妈妈都又惊喜又心疼,是暖兮妈妈第一时间将小婴儿抱了起来,抱起来的时候,感觉到她的气息都听闻不见了。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没有其他的医生可以帮忙检查,我赶忙回医务室冲了奶粉回来给她喝。我回来的时候,暖兮妈妈和爸爸一人脱了一件衣服将暖兮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等到她吃过奶粉,恢复了体力后,我们带她去检查,才发现她是个健康的孩子。”韩幺姐说得眼里冷光闪动,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忙擦了眼泪,又去看夏暖兮。

    夏暖兮喃喃自语,哭着说:“我知道了,所以爸爸才会有一次说漏了嘴,说我生下来的时候,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所以才会让我的名字里,带着个‘暖’字。”

    王柏臣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直紧紧地抱着她。

    韩幺姐也深有感触地说:“是啊。当时都是夜里了,医院里本身就没有什么人了,要不是我们看到暖兮……那天的天气是当年中最冷的一天,若是晚点被发现,指不定就……”

    杨慧芳和夏振华第一时间就想收养这个孩子,但是韩幺姐是医生,医生的本能让她不能这么做。她通过医院调查了,发现没有遗失孩子的情况发生,也报了警,警察调查了一下也毫无线索,建议他们将孩子送到福利院。

    韩幺姐怎么舍得?那个时候王博弘没办法再生育的事情已经被检查了出来,韩幺姐因为王博弘这件事情,心里不愿意离婚,但是却想要个孩子,这个想法很迫切,所以一直都想物色一个合适的孩子带着。

    为这事,韩幺姐还和杨慧芳闹过别扭,两个人都想收养这个孩子。最终杨慧芳是听说韩幺姐的丈夫无法生育的事情,主动先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杨慧芳和夏振华是检查出来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就是一直怀不上,这种情况,好歹还让人心里有点希望。

    韩幺姐将孩子带回家里,不过几天的时间,连收养的手续都还没有办好,就因为王博弘太过生气而不得不将孩子重新带了出来。王博弘对于祁素青的感情,是所有人都显而易见的,他只想要王柏臣这一个孩子,别的,他都不想要。韩幺姐和他大吵一架,最终还是没有吵赢,只好带着夏暖兮回来,重新找到夏振华和杨慧芳。

    夏振华和杨慧芳带着夏暖兮离开后,和韩幺姐之间就再无联系了,韩幺姐心头一直很挂念这个只有过几天母女感情的孩子,却一直都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直到杨慧芳和夏振华因为夏暖兮的婚事到临川市来,在那晚的家宴上见到,杨慧芳率先认出了韩幺姐,韩幺姐藏在心里二十几年的旧事,才因此而一一浮现。

    那次是杨慧芳主动找到韩幺姐会面的。杨慧芳见到韩幺姐的第一件事,就是说,夏家一直将夏暖兮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以后若是有合适的机会,自然会对夏暖兮提起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杨慧芳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伤害女儿的心,所以请求韩幺姐也帮忙保守这个秘密。

    韩幺姐一口就答应了。她本来也是有点淡漠的性子,但是知道这件事情后,一直对待夏暖兮很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长长的一个故事说完后,王柏臣已经心疼得眼眶都红了,轻声问:“就真的不知道暖兮的父……亲生父母是谁吗?”

    韩幺姐摇摇头说:“我查过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医院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的,尤其是厕所这样的地方。不过我们想,她父母本身可能就不想要……对不起。”

    韩幺姐知道说这些话,太伤夏暖兮的心了。但是本身就是,哪里有狠心的父母,遗弃孩子的时候连衣服都舍不得给孩子穿一件?当时她就心疼得要命,这么多年来,心头也一直都牵挂着这个孩子,常常想要知道她好不好。

    王柏臣将夏暖兮抱在怀里,她浑身都颤抖着,手掌冰凉冰凉的。能知道她在哭,但是一直没有听到她哭出声音来,让王柏臣眼前浮现出她出现在韩幺姐和杨慧芳视野的那个画面,被遗弃的孩子,身无寸缕,奄奄一息地连声音都没有了。

    “暖兮,暖兮,来,乖,喝一口热水。”韩幺姐忙重新倒了热水过来,夏暖兮就着她的手,勉强喝了一口。

    王柏臣看着她稍微好一点,才说道:“阿姨,我想问问,当时我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在家里留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婴儿,那个孩子,就是暖兮吧?”

    “是的,是的,那就是暖兮。”一说到这,韩幺姐也哽咽了,“当时你才来家,一点都不开心,你爸和你爷爷怄气,我又和你爸怄气,你太爷爷病危躺在床上,家里愁云惨淡成一团。晚上的时候你哭着要回去,但是看到当时还在襁褓里的暖兮,你一下子就不哭了,一直说要好好照顾妹妹。暖兮在家那几天,你一直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当时你才三岁多,连自己尚且照顾不好,就一直要照顾妹妹。但是说来也怪,当时暖兮也因为刚刚出生,受了点风寒一直哭个不停,因为你在她身边陪着,她很快就不哭了,安安静静地睡着,醒了就吃奶,吃饱了就和你一起玩,玩累了就和你一起睡觉。大家都说奇怪,两个孩子在一起,像是彼此能沟通会说话一样,都不哭了,都好了。因为这个,你们奶奶也十分想要留下暖兮,却最终还是没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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