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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姬若水

第165章 一切结束心灰意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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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内,兵戈相向。皇城外的吉祥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了。

    她没想到博渊会这么快动手。她也不相信什么突然反叛,那些人分明就是博渊的安排。原来,博渊从一开始就已经筹划好了。

    吉祥坐在马车上,一路狂奔。她想趁着还未结束时,阻止博渊犯错。

    她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京都城内,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即便是还活着的,也都战战兢兢的缩在屋子里,眼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吉祥在车内,愣愣地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马车终于在王宫前停了下来。

    吉祥下车的一瞬间,眼睛一睁,愣住了。此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血流成河。

    眼前的王宫还是自己熟悉的王宫么?显然不是了。

    入眼皆是死尸,甚至有些宫女在逃难途中被士兵趁乱侮辱惨死在道路两边。

    吉祥强忍着胃里和心里的不适,昂着头一步步走进宫门。

    她的身边,仍旧时不时的路过一些逃命的太监宫女。

    吉祥越是靠近勤政殿,心里越是难过,绝望。

    她想,她也许来晚了。

    直到,她最终在勤政殿对面的城门停下时,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

    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吉祥只想到这八个字!

    她遥望着勤政殿,可是看不清楚。她只知道,争斗似乎已经结束了。还活着的士兵,此时都围在大殿阶梯下,似乎在聆听军训。

    吉祥重新昂首往前走,当她终于听清博渊说什么,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她差点儿再次晕过去!

    博渊脚边躺着的,不是大哥是谁?!

    她记起,不久前她还跟大哥吼,说大哥无情无义。可是现如今呢?

    大哥说的没错,三哥变了……即便他杀了大哥,他也没有丝毫的愧疚和难过,眼里有的只有兴奋和吉祥看不懂的光芒。

    三哥赢了,可是吉祥却觉得,现在是彻底失去博渊了……

    博渊注意到阶梯下的吉祥,他停下了训话,眼神忽然温柔起来,笑看着吉祥,“吉祥,我赢了。”

    吉祥没有说话,只是遥望着博渊,半晌后她才凄然一笑,“我来,只是见父王和大哥,最后一面。”

    说完,吉祥拾级而上,直接走到大王子身侧,慢慢蹲下。她伸手抚上大王子苍白的脸,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梳理干净,随后将衣衫整理一下。做完这些后,她命令格尔翰道:

    “将本宫的大哥抬起来,跟本宫来。”

    她起身,没有看博渊一眼。与他擦身而过。

    博渊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吉祥……”

    吉祥没有回头,而是带着大王子的尸首,径直去了大王寝殿。

    当然,有士兵要拦住吉祥的去路,不准她带走大王子。

    “让她走。”博渊声音颤抖而苦涩。

    之后许多年,吉祥都记不清,那一日,她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完勤政殿到寝殿的路的?

    她也记不清,后来她是怎样亲眼看见母后自缢而亡。她只记得,母后那双花绣鞋,一直在眼前晃荡。

    她更记不清,当她将父王、母后还有大哥的尸首放在一起时,内心的感觉。

    她只知道,她的灵魂全部被抽走了。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

    当她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多天以后了。

    七七说,那一天突然下了暴雨。吉祥在大王寝殿内,哭晕过去,不省人事。然后,七七和格尔翰带着吉祥回到了农舍。

    吉祥就一直睡着,梦着,呓语着……

    吉祥拍拍昏沉沉的头,对于七七说的话,她没有任何印象了。她记得,最后一幕,是她突然愤怒地抽出长剑,贯穿了博渊的胸膛。

    当她将长剑从博渊胸膛抽出时,喷薄的鲜血洒了她一脸。她疯狂的笑了,哭了。

    回过神来的吉祥,脸色很难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竟然杀了博渊!竟然杀了最疼爱她的三哥!!

    一旁的七七看出了不对劲儿,赶紧放下手中的药,跑到吉祥身侧,“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吉祥扭头看着七七,眼神中满是惊恐,“七七,三哥呢?他……他还活着么?”

    听到吉祥的话,七七愣住了。半晌后,她垂首,脸上是难过和心疼。

    “公主,一切都结束了。您别想了。该喝药了。”转身将安胎药端过来。

    “三哥是不是死了?”吉祥的声音很低,但是七七却听得很清楚。

    七七没有回答,只是抹了抹眼泪,“来,公主,这是安胎药。”

    吉祥突然一挥手,将药碗掀翻,“他是不是死了!!”

    七七立在一边,垂首沉默。

    吉祥浑身颤抖,内心将近崩溃。这一下,她真的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半晌,七七才抬起头,哭着对吉祥说,“公主,三王子他……”

    七七的话还未说完,格尔翰突然从外边儿进来,看着吉祥道:

    “公主,飞烟摄政王来了。”

    话音刚落,吉祥便看见飞烟健硕的身子从门外疾步而来。他看到吉祥的一瞬间,眉头皱紧,顿了半晌。

    “大嫂,你瘦了。”飞烟一边坐到床边一边道。

    吉祥的嘴嗫喏了半晌,末了,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双手。

    如今,若不是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恐怕要结果了自己,跟着那些人一起去了。

    反正没有了琬琰,没有了父王母后,没有了大哥三哥,她吉祥什么也没有了。

    飞烟突然握住吉祥的手,神情激动道:“大嫂!跟我回去,我代替大哥照顾你!”

    吉祥惊讶抬头,抽回自己的手,“飞烟……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不用你照顾,我……”吉祥的话哽在喉咙,她说不下去。

    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个世上,还能怎么样?

    “大嫂,你肚子里是我犬戎未来的希望。让我照顾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真的。”

    对于飞烟的话,吉祥怎么可能答应?她垂首沉默,不再说话。

    “摄政王,我们公主如今心情尚未平复,您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七七在一旁说道。

    飞烟叹了口气,盯着吉祥看了许久,才点点头,看向格尔翰,“你务必照顾好公主。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飞烟走了,但是他留下了许多金银,还留下了几个高手。

    飞烟说,他不相信琬琰已经死了。所以,他从未听下寻找琬琰的下落。

    因为,飞烟听说,琬琰坠崖那一日,并未在悬崖底,找到琬琰的尸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飞烟不会放弃希望的,所以他想照顾吉祥,直到琬琰回来那天为止。

    飞烟离开后,七七最终也没告诉吉祥博渊到底怎么样了。吉祥觉得,没有必要问了。因为,一剑贯穿胸膛,他还怎么可能活下来?

    过不多久,吉祥就听说,大王之位空虚,宰相不顾众人反对,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虽然宰相袁贤没哟明着篡位,但是意图天下皆知。

    吉祥自此变得沉默了。她每一日都看着窗外的天空,愣愣的出神。

    期间,袁玉来看望过吉祥。他想接吉祥回宰相府。但是,吉祥根本不看他,也不搭理他。

    没办法,袁玉就开始每天都来看望吉祥。有时候是带着纸鸢过来,有时候是买些好看的首饰送给吉祥,有时候是买些孝的衣服,虎头娃娃什么的,放在吉祥面前。

    可是这一切,吉祥似乎都不在意。她的眼神很空洞,人也仿佛变傻了。

    不过,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转眼间春去冬来,又一年过去了。

    吉祥将近临盆,她的这个状态让众人很是担心。

    这一日,门外突然来个了个壮汉,伸着头朝门里探看,“有人在吗?”

    听见声音,菲儿赶紧过去询问,“你找谁?”

    “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给公主的。我家主人说,公主看了就会明白。”那人将信交给菲儿后,转身匆匆消失在雪地里。

    菲儿将信拿给白逸,白逸拿着信,看了看,随后满眼不可置信。

    他颤抖着手,走到吉祥身边,将信递了上去,“公主……你的信。”

    闻言,吉祥眼睛眨了眨。但是她没有伸手接。

    “公主,你看看这字迹,是不是很熟悉?”

    吉祥的眼皮又眨了眨,随后才木然转回头,看着信封。

    果然,一瞬间,她睁大眼睛,慌张将信接过来,匆匆打开。

    看完信,吉祥的眼泪喷涌而出。

    “太好了太好了……”吉祥只反复说着这三个字。

    菲儿、燕儿还有七七等人,看到吉祥终于说话了,瞬间也都哭了起来。

    吉祥看向白逸,“送信的人呢?”

    菲儿赶紧说道:“他走了。公主,要不要奴婢去将人追回来?”

    吉祥摇摇头,“不用。他想来的时候自会过来。”

    七七和菲儿、燕儿都有些不明所以。

    之后,白逸才告诉她们,那封信,应该是三王子博渊写的。

    这时,众人才知道,原来三王子没死。

    不过,没过多久,摄政王袁贤却突然对外宣称:吉祥公主和博渊双双殉情而死。

    他试图掩盖一切,完成登基称王的梦想。

    这一切,吉祥已经不在乎了。只要博渊还活着,谁当大王又怎样?

    元旦那一日,吉祥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知道,她要生了。

    农舍小院里又开始忙碌起来。这一次接生的王婆没有来。飞烟早就派了犬戎最好的接生的大夫,守在吉祥身边。

    时至凌晨,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众人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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