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察觉到君俣必然有大事要发生,然而他突然发现他似乎被困在了京城,看似无人在京城管束随处可去,但任何消息都传出去京城,唐城与大皇子越来越急迫,可如今只能是等。

    他们在等,白缨夙也在等,到六月中旬时白缨夙孕相更明显,龙棨赜每日必做的事就是伏在她的小腹上感受肚里孩子的闹腾。闲下来的皇帝,怀孕的皇后每日无事就愿意乘着好天气在御花园赏花作画,皇帝陛下重承诺最爱给皇后作画,这日皇后与颂言坐在水榭里喂鱼,皇帝陛下兴致大发泼墨作画,凌舞公主满脸喜色的请见,皇后屏蔽宫人们,凌舞公主见了皇后便道:“罂主,成了。”

    喂鱼的皇后一把将鱼食扬出,作画的陛下画笔顿了顿,继续连笔,耳朵却竖起来听另一边女人们说话。

    “君俣皇帝身体越发不佳,立遗诏金盒中。”

    “哦,立得是谁。”

    “德妃所生二皇子,与唐城来此的大皇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阿奴的本事主子该信得过。阿奴潜伏许久早已成了君宸身边最得力的人,对他的笔迹看过无数次便是君宸自己也认不出来。”

    白缨夙收了鱼食,扇了扇手里的蒲扇,漠然道:“其他与我们无关,把该透露的消息透露给皇贵妃和宁王就行了。”

    “是”凌舞点头,又想起一事:“您让我查的事也查清楚了,那孩子的母亲母家原是五王战列,五王谋利牵连她家人被贬,她有只生了一个女儿夫家生怕被牵连便把她和一岁大的女婴休弃,妇人无依带着孩子流浪几个月最后一点财产也花光了,最后流落在街头就是想找一人收留女孩,倒是可怜。”

    “如今扶苏在东宫有年老的嬷嬷抚养,也算善事了。”颂言插言:“只是主子真打算见她留在东宫伺候太子。”

    “不若带去七星宫吧。七星宫不差一个女孩。”风轻舞随口道。

    “留在东宫吧,我答应过君逸的。”白缨夙并未放在心上,看着龙棨赜落笔,起身走到他旁边看画,与她画风真实动人不同,龙棨赜的画听更重韵感,在他画中每一副自己都是最美好的,眉眼含情,恍若射姑仙人,最是完美不过,可见在他心中自己所在的位置。

    一身浅白素衫的女子倚在水榭木柱,一手执蒲扇,一手攘出,手下碧池鱼群争相追寻,美貌女子眼眸含笑,眉眼艳丽无双,端上一副慵离魅惑的撩人风情。配上一句小诗:

    湖山同色天水青,

    成念脉脉珠染明。

    婀娜翩依恍幻境,

    云衫皑皑顾人娉。

    白缨夙扬眉欢笑,掩着扇子眉眼如春:“陛下该感谢我,让你的画技进技不少。”

    龙棨赜不乐意听了:“美人固然倾国,没有朕笔下灵魂岂能这般曼妙。”

    “陛下,娘娘,这里还有两个人那。”风轻舞翻了个白眼,她来这里是干什么,来找虐的吗?

    颂言无辜地垂下头,降低存在感。

    君俣国主疾病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城,唐城终于有理由请辞,这下龙渊陛下爽快答应,令唐城觉得诡异,生怕龙棨赜会在其中玩什么拒绝了龙渊护送,带着大皇子快马加鞭回国,却不想半路途径沙漠,遇上沙匪虽最后又赖遇上常家商队得救,但大皇子却受了重伤缺了一只胳膊,想都知道君俣国主得到消息会会不会病情加重。

    七八月份最热时,持续几个月的南疆战役逐渐平稳,龙渊武力强悍,伽清候,洑扬将军威名紧跟战神亲王名传天下,一听是他们共同出战,南疆刚刚集结起来的乌合之众许多不打自败,剩下顽固势力也抵不住武器粮草皆不缺的龙渊军队,到了八月底太子三岁生辰那日,捷报传来,南疆基本收复,只剩小部分残兵败将等着收缴。皇帝大喜,当即改南疆为逸郡十二都,封璃王为逸郡钦差同南王同去整合十二都。

    是夜,皇帝登上城墙看着满天触手可及地星辰,皇帝一手牵着太子一手搂着皇后,清华桀骜的鹰眼肃穆森严,君临天下:“夙儿,你看见了吗,天下已经向朕伸出手了。”

    皇后挺着七个月身孕,浅眸微笑,眼底敏锐淡漠。

    太子懵懂地眨眨眼,小小的脸上已经初具威严。

    八月对龙渊而言是喜悦收获的季节,对君俣来说是沉闷的,后宫诸皇子陆续出事,前朝唐城势力一点点被宁王打压,一切都点明了是某个人的阴谋,偏偏又让人明知却不能做出什么,皇贵妃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如今龙渊刚收复南疆,气势正高,正愁没理由攻打君俣。至于宁王更是义正言辞,想法很是光棍。唐城贪赃枉法,属下人为虎作伥,宁王一众是替天行道,在说皇贵妃的儿子也是国主子嗣,天资越过众皇子为何不能继位,他这个皇叔就是支持了怎么不行。

    国祚如此,下边人心更是不安了,上层官员忙着争斗,下层官员消极怠工,百姓无心生产,却也在这时,琉璃国递上国书,愿俯首龙渊成为龙渊子国的消息一经传开,君俣上下更加坐立难安。琉璃国也是无奈的,南疆离他最近,他琉璃最能知道南疆闹得有多厉害又被镇压的多凶残,再有龙渊还叫整日在沿海打着清缴海盗的名义武力威胁,琉璃本就是小岛国能坚持这几个月下来已经是极限了。

    琉璃公主是龙渊八王妃,琉璃太子妃是龙渊皇后义姐,龙渊皇帝独宠皇后,琉璃国主想着若是主动点龙渊还会给他们一点颜面,于是上表臣服,龙渊也很快接受了,派出身边重臣洑炎将军到琉璃接受和书也算给了琉璃大面子。

    风轻舞也在皇后面前澄情:“孟黛禧这几年被*的不错,到琉璃凭借身份优势很快站稳了脚跟,不过这女人骨子里的蛮横霸道还是不改,以前在龙渊也就罢了,回到琉璃竟然还驳回了国主要给太子纳妃的圣旨,若非此时琉璃忌惮龙渊她也不会过着这么如意。”

    白缨夙悠闲自在地躺在软榻上品茗,漫不经心地吞了一颗龙眼,娇绵地声音催人入眠:“人有弱性才好利用。”

    “罂主,你现在真的太懒了。”风轻舞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真是不忍心再和她磨蹭下去了: “罂主,京城现在有你坐镇不需要我,我想去逸郡帮右护法。逸郡十二都从新改组,七星宫原有势力也会受到影响,右护法身有重务只怕分身乏术。”

    “这几年将你困在京城确实厌烦了,去吧。”白缨夙虽然因为怀孕变懒了,脑袋却还好使的不得了,她什么意思不听也知道。

    风轻舞心中高兴正要告辞突然想起一事:“主子和陛下不担心君俣和北戎被逼的太紧反而合作对抗龙渊?”

    “君俣与龙渊都是汉人,打起来也是自己人。北戎可不同,北戎的贪婪人尽皆知,他们许会担忧龙渊狼子野心,但更恨北戎的贪得无厌。”白缨夙打了个哈欠,示意颂言把躺枕放下她要再睡一会儿,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了:“况且君俣人更知道,若不联合或有一条活路,联合了才是自寻死路。”

    风轻舞悄悄退下,不久龙棨赜下朝牵着儿子回来,回来便看白缨夙在熟睡,皱了皱眉问颂言:“萧依依怎么说,这两个月她睡得越发多了。”

    “萧依依说多睡一些是正常现象,惺子很健康。”颂言如实回答,又低下头对小太子说:“主子说左护法要回来了,小主子的武艺不知练到什么地步了。”

    小太子瞪大眼睛,拽着父皇的大手满脸无措,转头就跑:“我去练武,告诉父父我没偷懒。”

    “叫师父”皇帝陛下在太子背后喊,对某个亲昵称呼很是不爽快,什么父父,他儿子的父亲就只有他一个。皇帝陛下脸色阴沉地问颂言:“他不在?”

    白影寞神出鬼没的,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根本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在或不在。颂言恭敬点头:“左护法与洑伶大人前后脚离开。”

    皇帝陛下挑了挑眉宇,心中言明没有再问了,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到皇后身边,见她脸上有汗便攥着龙袍的袖口轻轻擦拭一阵,又示意宫人把冰盘挪的近一些,风力调小一点,这样更凉爽又不会伤风。

    在外威武霸气的皇帝陛下一到皇后面前便变得体贴无比,看着满殿宫人羡慕不已,但也只是羡慕罢了,不敢生出丝毫异心。皇后往日待宫人宽厚,一切按照宫中制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若有人犯到她手上也绝不手软。曾经就有宫女见皇后有孕想要勾引皇上,打探皇上经过地点做花样,皇后知道后直接让人压着她跪在皇上经过的地方的石子路上,一跪下便是三日,日夜不眠断了吃食,最后那个宫女双腿跪断直接被丢出宫外自生自灭。而皇上每次如果都恍若未见,听见宫女求饶还令太监掌嘴直到宫女双颊肿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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