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二王一愣,随后好像牵动了什么一般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不是吗,我还要保护家人啊。为了权势,为了那么多无辜家人,我连逆鳞都自己拔了,到最后怎么能出错那。哈哈哈,我什么都不能说了,不能说了。”

    “二王府都被贬为庶民,有你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便是被没收了大半孩子们也至少不会饿着。你,一路走好。”二王的笑声只让醇郡王觉得可悲可怜,他叹息一声留下一点消息转身走出出去。

    “走好,如何走好。”二王自斟自饮,仿佛品味着世间最好的美酒,迷离的目光透过昏暗地灯火仿佛看见了火光通天中曼妙身影的舞姿,她在火中回眸看着自己,依旧那么温婉秀丽如一朵幽兰,只是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影子:“……黄泉路上,奈何桥旁,你可还等着我。”

    ……今生缘,绝忘川,一杯孟婆酒阴阳隔,十年相思,五年相怨,相见不如不见,君不知,妾心凉,一杯断肠从此各不相欠……

    龙瑞祥悠悠转醒,看见的明亮的屋子,微风席卷着香草芬芳,远处隐隐约约似乎还有欢愉地笑声,全身的痛苦让二王感官越发敏锐,二王微愣,他没死?

    龙瑞祥动了动身子,发现胸口拖延许久的伤口竟然用了药物包裹,头上重重的用手一摸全是纱布。

    “咦,醒了?试验品不要乱动哦,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毁容。”

    龙瑞祥侧目,看见一道女子身影,他见过的,君俣的唐染郡主也是白缨夙的人,是白缨夙救了自己?龙瑞祥嗓子灼热,身影不复以往好听:“为什么,救我。”

    “谁知道那,罂主抽风了呗。”唐染耸耸肩走进他观察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就看纱布解开后的成果了,以前只能换脸,如今在脸上动刀改脸的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毕竟救了你一条命,毁容了可不能找我。”

    龙瑞祥何止聪明立刻明白了她话中意思,于是不说话,闭上眼:“救我还有何用。”他什么都没了,龙渊二王明贤郡王已死,失去了自己身份,失去所爱,不能和家人相见,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可不是我管的,反正罂主的命令我做到了,等我的实验结果出炉,你愿意死就死呗。”唐染不以为然,收拾着东西要走。

    这是外边的笑声越发近了,熟悉的声音让龙瑞祥刷的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跑进小屋的女人。女人半张脸被毁了,但眼眸极为好看清澈,她抱着一束野花跑到唐染面前,笑的傻傻的:“漂亮吗?”

    唐染笑了笑,对女人极和善甚至还有一份对弱者的纵容:“漂亮。”

    女人之后入屋的是个极温雅柔和的女人,女人看来眼醒来的龙瑞祥,随即将目光放在跑进来的女人身上,满眼的怜惜爱护,拍了拍女人身上因为摔倒溅上的尘土:“兰,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跑,摔的疼不疼。”

    兰笑嘻嘻地看着她,捧着花玩,听到她带着宠溺的指责大声的叫:“姐姐!”

    梅叹息地揉了揉兰的脑袋,将她哄住坐在一边安稳地玩手里的花,转头看着一眨不眨看着兰的龙瑞祥:“兰被大火烧了脸,脑子也不清楚了,如今就像个三岁孩子。”

    “姐姐!”兰听到自己名字笑嘻嘻地看着梅,梅朝着她笑了笑:“自己玩。”

    龙瑞祥突然不再该说什么了,眼里却控制不住地要流眼泪,他还能见到她,还见到她了,可是她却不记得自己了。

    兰看见躺了好几天的男人对着自己哭,疑惑地看着她,最后犹豫着靠近他,揪出一只花给他:“你也要吗?”

    龙瑞祥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他接过花,抑制着喉咙里地颤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要,你给的我都要。”

    龙瑞祥终于知道了再次活下来的意义,二王死了,活着的是龙瑞祥。龙瑞祥再也不用受名利权势责任的束缚,可以一心一意守着他的兰。哪怕他的兰再也不记得他,再也不会爱他,不再和以前一样,他即便痛苦难过也甘之若饴。

    或许这就是白缨夙给他的惩罚,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痴痴傻傻而无能为力,走不开近不得,比死还要折磨,偏偏这种折磨又是心甘情愿。

    半月后,龙瑞祥脸上的纱布解开露出一张全新的脸来,即便擦肩而过也无人认识这是曾经的二王。龙瑞祥屡次重伤身体羸弱,寿命不如常人,然对他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他会用余生没有负担地爱他想爱的人。

    当唐染最后一次再来小屋时小屋已经人去楼空,唐染回去禀报白缨夙,白缨夙勾唇一笑:“如此,也算善终了。”

    登基大典时日越近,京城里陆续而来的贵客们也越来越多,北戎得巴部落的摄政公主,琉璃国的国王,君俣的大皇子和唐丞相,最后只有一个南疆王还没到。四月下,临登基大典还剩半月时南疆方面传来消息,南疆王亲自离开月华城来庆贺龙渊新皇登基,南疆暴民乘机暴动路上行刺南疆王,南疆王半路失去行踪,月华城随后派出了的使者日夜兼程到龙渊求救。

    龙渊上下议论纷纷,有人以为南疆内部战役不该龙渊掺和,有人以为南疆王历来与龙渊友好又是在来龙渊路上行刺,龙渊该派人寻找。最后九王主动请命寻找南疆王下落,帝允之。

    九王出京前先见了新后,七星宫的消息在外更灵敏,九王自然不会舍近求远。白缨夙却是知道一点:“你直往渭水河北岸寻找,兴许能在大典前回来,带着这个若有消息会有黄鹂传信给你。”

    白缨夙让颂言递给他一瓶药水,九王嗅了嗅并未闻出异样味道,只有极淡的青草香,九王新奇:“倒是听说你们七星宫有种逐踪虫,没想到黄鹂传信也是同样道理。”

    “逐踪虫只有七星宫可用,这也如此。”白缨夙幽幽一笑:“二者异曲同工却也不同,逐踪虫只能跟踪有七星宫特殊印记的人,黄鹂只认味道,璃王若是好奇也加入我七星宫许会得知跟多稀奇事?”

    九王嗤笑一声:“让本王给你买卖,你倒是想的好。”

    九王颠了颠手里宝贝傲娇而去,白缨夙眯了眯眼,抚了抚已经有些凸起不显眼的小腹,扶着颂言站起身在屋里活动,软绵绵,慢吞吞的犹如说着家常:“南疆只怕又要打仗了,传令下去,在南疆的所有七星宫人全部隐没,开采的几个矿产也都暂时封存,让右护法在南疆多加注意,敢乘机不服领命的直接诛杀。”

    “是”颂言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随后就将领命发了下去。

    “君逸那,又上朝了?”一天没看见儿子在身边转移,白缨夙有些诧异。龙棨赜自正式执掌龙渊后便多了一个爱好,有事没事就把太子牵到金殿上听早朝,小太子成了龙渊历代以来最小的参政太子。是人都明白了新帝对太子的器重和看重,也向天下表明新帝的心思,太子君逸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颂言浅浅笑着:“左护法开始教招式了,少主,不太子殿下正在适应。陛下也封了东宫的三师三少,如今都缠着小殿下要启蒙那。”

    皇帝器重太子,新封的东宫官员也都摩拳擦掌,不管以后如何,趁现在皇上最在意太子时好好教导太子,将来太子继位他们也少不了荣耀。

    白缨夙对儿子的事极上心,东宫诸官的人选也是龙棨赜和她商议过的,因有风轻舞的后院消息她更清晓谁的人品适合放在儿子身边。只是白缨夙忽而想起一人来:“太子伴读可都衙了。”

    “都是陪着太子玩过的世家子弟,都查过,资质都很高。”

    “把沈天任也送过去。”白缨夙吩咐:“小小年纪气度不错,虽然身份低了点,但也算是太子表兄,有他父亲教导会对君逸比旁人更忠诚。”

    龙棨赜进来敲听到最后一句话,想起越发喜怒不行于色的沈艮,五王二王接连出事,新帝继位,前朝几次动荡竟然都没牵扯到他,不得不承认此人圆滑,不知不觉中沈艮已经成为白缨夙在前朝一颗稳固的棋子。

    龙棨赜赶走颂言扶住白缨夙在屋里转圈,似笑非笑地问她:“朕给皇后的表兄加官如何啊。”

    白缨夙淡淡撇他一眼:“真话?”

    龙棨赜觉得怀孕后的娇妻更加可爱了,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当真,毕竟外戚太单薄与皇后太子的地位不利,朕总得为妻儿多考量。”

    白缨夙撇他一眼,略有些异样,这人以前很是在意她与沈艮曾经那一段,恨不得千刀万剐了的,便是白影寞也从看不顺眼变得视若不见了,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白缨夙娇媚的小眼神实在令龙棨赜心痒,但无奈夫人有孕动不得只能继续忍着。走了一会儿了,龙棨赜扶着她坐下,从颂言手里接过温热的补品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地喂给白缨夙喝,还问她味道怎么样。周围宫女下人们看了皆羡慕不已,在皇后面前皇上退却一声威严比普通人家的夫君还要体贴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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