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家沽酒长安陌,一旦起楼高百尺。

    碧疏玲珑含春风,银题彩帜邀上客。

    回瞻丹凤阙,直视乐游苑。

    四方称赏名已高,五陵车马无近远。

    一家三口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顺着京城方向一路逛着,顺着小家伙的心意买了一堆小玩意放在马车里,逛到酒香居,白缨夙心想着许久未来这里了,便牵着儿子上去坐坐,龙棨赜自然跟随者护卫。一家三口身后还跟着一头标志性的白狼,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棨亲王府小王爷的宠物是头白狼,一进酒香居里边说书人还在热火喧天地说着刚刚漓江岸边发生事的声音一下子都吞到了嗓子里,惊恐地跪地将贵人们送上楼。

    小家伙被母亲牵在手里,另一边是英武高大的父王,好奇地扭着头看下边跪着的人。等到了二楼身份更尊贵些的人虽然也是跪着却不像地下人那么诚惶诚恐,到了三楼大半人已经不需要跪着了,而是弯身拱礼。到了四楼只有他们一家人后小家伙忍不住问母亲:“娘,白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个楼层的人态度都不一样啊。”

    白缨夙手捏着菜单还没回答,龙棨赜就已经给小家伙做了解答:“是因为身份,身份低的见到身份高的就必须那样,本王的君逸是人上人所以只需要等着旁人给你行礼,你的膝盖只能跪天地,跪父母。就像那些和你攀比的孩子,你根本不需要理会他们,只要你一声命令,他们就得乖乖听你的。”

    “娘,是这样吗?”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问母亲。

    白缨夙点点头,放下菜单召他来身边,怜爱地摸了摸小家伙的稚子头,怎么看都喜欢。

    “在身份上来说确实如此,但君逸,娘和你说过的,要让人真心臣服你,此时你的武力镇压只是因为他们畏惧你的父王,而非你。”

    这下小家伙懂了:“娘说过,师兄们是因为娘才忍让我,他们也是因为父王才会畏惧我,白白应该用自己的能力让他们真心听我的话。”

    龙棨赜眼睛一亮,猛地把儿子抱起来,畅快的大笑:“夙儿,你给本王生了好儿子。”

    这个孩子资质甚高,才两岁便懂得这么多道理,连他都是惊讶的,算起来他两岁时在皇贵妃的教导下可不如这个孩子。

    白缨夙轻笑,眉眼舒展开,没有一个母亲不喜欢听人夸奖自己的孩子了。

    一家三口外带一匹狼在四楼享受难得悠闲时光,可惜好时间不长,很快便陆续有人进来添加碗筷了。先是自来熟的八王,然后是相伴而来的九王和宁王,再来是二王和四王,最后连五王和皇上也来看热闹了,酒香居宽阔的四楼聚集了当世英豪。

    皇上对新出炉的小孙子十分好奇,唤来孩子上前说话,小家伙虽然小但回答流利有度,让人喜爱。皇上说笑:“老七你可是欺君啊,都不告诉朕有个这么乖巧的孙儿,上次宫宴你也不说,朕可要罚你。”

    龙棨赜心道,本王也才知道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你罚我本王罚谁去。龙棨赜看了眼垂眸装淑女的白缨夙,笑道:“本王让君逸隐瞒身份入宫,便是要看看他看看谁才是真心喜欢他的人,以免被小家伙单纯被人哄骗。”

    二王五王皱眉,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皇上轻咳一声,他也是那个忽视的人。

    “我就是嘛,七皇兄这种人怎么可能对被人的孩子那么好。”八王这个时候穿插一句,倒是无意中解除了最后怀疑。

    五王故作疑问笑道:“皇弟为何让宁王代领孩子,向来你和宁王很是熟络。”

    “你说的是废话吗。”棨亲王可不给他面子,一挑眉便让五王脸面大失阴了脸:“本王先于南疆识宁王,在于北戎和宁王合作,又一路护送宁王和皇姐一路回京,你说熟不熟。”

    九王低笑,果然听他噎人,只要不是自己,还是很舒坦的。

    宁王尴尬,自是看见龙棨赜看他一眼中的隐忍与杀意,看了眼白缨夙,看了罂主又保了自己一条命。

    棨亲王突然发火令再场所有人都很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有善于调节气氛的四王在,四王各自给人倒了杯茶:“听说棨亲王府过几日要举办赏梅宴,说起来棨亲王府可是好久没举办宴会了,如今得了帖子的可是四处宣扬啊。”

    “君逸刚回京,本王该让众家认认人。”龙棨赜换来一旁和白狼玩耍的小家伙,眉眼难得柔和下来:“后日的宴会君逸是主人,你想请谁就请谁。”

    “真的吗?那我可以请姐姐?”小家伙眨着琉璃大眼问,酷似母亲的眼睛让人无法拒绝。

    “姐姐?哪个姐姐。”这下连白缨夙也不知道了,和小家伙玩的无论是师兄们还世家子弟一向都是男孩,她怎么不知道什么姐姐,对儿子的一举一动失去控制让白缨夙觉得有些不高兴。

    “就是那天给我捡烟花的姐姐,一起玩过,可是父王找人陪白白玩都没有姐姐。”小家伙有些失落。

    龙棨赜那里记得一个小女孩,不过既然儿子提要求怎么也要找到,拍拍儿子脑袋:“行,姐姐会来。”

    “老七真是宠孩子。”二王淡淡道:“孩子还是严厉些才有好处。”

    龙棨赜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把儿子抱起来炫耀:“本王与夙儿的孩子本王恨不得给他一切最好的,倒是二王,兰庶妃死后不知你的小庶子如何了,也对,嫡庶有别,不像我们君逸,既是本王元子,他母妃又是本王心爱之人自然怎么宠都不为过。”

    “噗~”

    “咳咳”

    “……”

    因为棨亲王的毒舌,专往人伤口撒盐,场面极为热闹,连皇上都险些被茶水呛到。二王却是一副没听懂一般,神色不动,真正的心灰如死:“于本王心中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不必棨亲王孩子少,不需父爱之心分开。”

    “酒香居的名菜上来了,父王该是没尝过,虽比不上御厨却也是难得美味。”四王眼见不好,赶紧借着上菜机会插话,同时悄悄给白缨夙一个眼色,让她安抚着点龙棨赜。

    皇上也不想两个儿子在外边打起来,有失皇家威严,配合着四王吃了口菜,眼睛一亮:“宫中御厨亦做不出这等美味,酒香居的厨子是谁,朕特封他为御厨。”

    “父王你别想了,这道菜工序复杂,每天定量,是许多厨子合力完成的,一个厨子根本做不了,除非你在一口气多封几十个御厨。”八王这个不孝子又来*上。

    “你个逆子,给朕滚。”皇上见到他开口就想发火。

    “父王,父王,你尝尝这个。”五王连忙劝导。

    小家伙左看看又看看,悄悄靠近父王耳边轻声说:“这些人脾气真不好,白白不学他们。”

    白缨夙见龙棨赜嘴角抽了抽,她离的最近自然也听清了小家伙说什么,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些人中公认脾气最不好的就是你口中的父王。

    好不容易送走一群暴脾气,一家三口也没心思逛了,上车回府。小家伙玩了一天困倦在母亲怀中,洑伶似乎找龙棨赜有事,白缨夙对他笑了笑抱着儿子回去安顿。洑伶神色复杂地看着王妃背影,和王爷说:“唐染说了些东西,情况有些复杂。”

    龙棨赜蹙眉,随着洑伶到书房,唐染倒是会享受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享受着易水寒献殷勤讨好,洑炎洑扬冷眼旁观一副难得看易水寒出丑的冷漠。龙棨赜一进来唐染立即跳起来那叫一个识时务:“该说的我可都说了,证据没有,案底没有,不过你应该也能察觉到。”

    龙棨赜还什么都不知被告知一通:“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看着洑伶,他们刚来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洑伶为难地看着瞪大眼睛的唐染:“郡主说了一通,我不懂医,所以听得不太明白,只能您亲自和王爷说。”

    对着龙棨赜那张携带暴风雨的冷脸,唐染看了看四周,就一个易水寒是自己人,连忙躲在他身后提条件:“我说可以,但是绝不能误伤,我是恩人,你们绝不能恩将仇报。”

    “说”龙棨赜可没心思和她胡扯,莫名的心底有些不安,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急躁。

    唐染咽了口口水,心里暗骂萧依依这个畜生跑的快,留她一个承受怒火:“你们也该知道,我最开始被白影寞抓来就是给罂主看病的。”

    “王妃的病不是好了,这和小主子的事有什么关系。”洑扬耐不住性子:“你可别耍花腔啊。”

    “洑扬听她说”洑伶警告他。

    “哪里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唐染突出一言令在场所有人心惊,连易水寒都惊讶了:“你什么意思,这几年王妃不是没有犯头疼病。”

    龙棨赜更是满身寒气肆意:“说清楚,怎么回事。”

    “五年前,罂主突然性情大变之前发生了什么王爷还记得吧。”

    “怎么会不记得。”想起那一幕,龙棨赜便感觉到痛苦,满眼的红色是他一生的噩梦,他几乎就随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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