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棨亲王府一番大举动,几乎整个京城的人知道十一月二十棨亲王与王妃要在漓江约会,于是这一天虽然漓江十里梅林不让靠近,但其他地方棨亲王府总管不住不是,咱们远远看着还不行吗。这一日小家伙也被父母拉起来穿上,梅花纹路的小袍子,粉雕玉琢地小脸更加讨人喜爱了,龙棨赜可怕娇妻累着,不顾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抱着儿子,搂着娇妻上了马车。

    三洑一易在门口偷窥,洑扬悄悄地说:“什么叫人生赢家,咱们王爷就是。”

    易水寒三人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他小心翼翼的偷偷看,易水寒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牵动了受罚的伤口嗤了一下牙,俊俏的五官扭曲一下:“我去接小染,你们随意吧。”

    “老易,你不骑马了吗?”洑扬呵呵笑。

    易水寒回头瞪他一眼:“不用了,今天冷坐马车。”

    “哈~哈~”易水寒当然听见了背后笑声,心想他暂时忍着,等以后一起算。

    漓江冬日一如既往的美丽,冰湖,梅景,白雪。小家伙很冷,靠着父王的肩膀奶声奶气地问:“娘,那些人再看我们吗?”

    “君逸,成大事者不惧旁人眼,明白吗。”棨亲王眉眼桀骜清华自有一股威仪,令旁观无论多少人什么身份都不敢轻举妄动。

    小家伙似懂非懂,但却明白了一部分意思,就是说不要在意多少人看你。小家伙懂了,学着父王扬起眉眼,别说还真有几分形似的威严。

    旁观的百姓贵族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就是小王爷吧,和王爷还真像,不愧是父子。”

    “我觉得小王爷更像王妃,长大后肯定也是一个绝色公子。”

    “你们说,王爷和王妃要干什么。听说以前便是一舞订情,之后每年在京便是王爷吹箫王妃舞雪,会不会还跳舞,好激动啊。”

    “不想被赶走,就安定点吧,你看那些一辈子见不着面的贵族子弟都来了。”

    “你说人群中会不会有王爷啊,我今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扮,会不会被看中,听说如今就九王没有正妃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九王可是棨亲王的亲兄弟口味这么也有几分相似,肯定是看不上那些循规蹈矩又无趣地大家闺秀的。”

    “你们放弃吧,没看见许多贵女也都来了吗?”

    人群中淹没的九王:“……”为毛这里好似成了他的相亲宴?

    “似乎每年今日都会下雪。”一下马车,白缨夙便感觉到雪意不由微微一笑调侃道:“怕是连老天爷都怕了王爷。”

    龙棨赜挑眉得意,把儿子放到地上取来颂言手里的披风披挂在她身上,仔细系好不让风雪侵入一点,小小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糖葫芦,仰着头看着父母旁边蹲着一只白狼,一家人场面看起来极为温馨。

    旁观众人互瞪身边人,女人:瞧瞧棨亲王那么厉害还对妻子那般温柔。男人:瞧瞧人家韫王妃什么样子一看就让人怜惜,你们五大三粗的还需要呵护吗,你们呵护我们都够了。

    白缨夙一如既往没有多余装饰,一如初见时一身素衣,一张薄纱,唯独多了一头更耀眼的红发,雪梅在她周围肆意飞舞,雪花飞扬周围触手可及。白缨夙忽而从袖里抽出一把软剑来,软剑嗡鸣,一个熟练地剑花带动梅林间飞舞白雪红梅,绚丽潇洒。

    “王爷且听”剑出鞘,绕身半周,动作干练潇洒便是龙棨赜也忍不住说一句“好”来。

    素衣女子舞步不停,于十里梅林间刷出一套动作优美不失力道的剑法来,红唇轻启:“漓江岸,风雪天,素缟掩天颜,舞姿卓然……”

    龙棨赜一怔,仿佛瞧见了他们以地产相见,万片梅花随风飞舞好似与她起舞,当真如她轻踏梅花般轻盈婉丽,让他一眼入心从而入魔。

    “忆天都,初相见,金帐下威严,风度翩翩”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一如那时梅下一眼望穿。

    “莫寻追忆,惜佳人已去,寂黯香魂何人怜。”那是曾经的曾经,龙棨赜最不愿提及的伤心。

    忽而万朵梅花在软剑锋利下随风而下纷纷缠绕再她周围似安慰,雪花纷洒遮掩了红发,一朵俏皮地红梅似无意又似有意地印在她的额间成了一朵活的花钿,更硬的人面桃花美艳动人。

    “将君妇,雪梅间,长舞迷君眼,娇艳若仙。”

    “金碧檐,凤榻眠,红妆千般宠……”白缨夙深深凝望着龙棨赜,下一秒吐出妖娆四个音:“……祸水妖颜。”

    龙棨赜抿唇,曾经他以为给了她一切,万千宠爱。引来学子拦截辱骂,替他承担了骂名。骂她“红颜祸水”“再生妲己”他自负地说说要保护她,结果每一次都是因他引来议论。在龙棨赜复杂的凝视下,红发挥甩而出在半空留下飘逸优美弧度,同时软剑挥洒又出莹白白雪与红发红梅交相辉映。

    “物是人非,青丝泪尽浸,尤恨倾国娇美面。”

    “谁言鸳鸯胜仙,兰因结絮果,遗落恩怨万千。”

    软剑带动人心,身影淹没梅树中,遮挡了她的视线,也遮挡了龙棨赜想要靠近的心,那年沙漠,她是真的有了从此不再相见的打算。

    “尔今沧海桑田,旧物莫留念,两重破镜难重圆。”

    “梅花凋零歌无情,何故伤离别,尽落风沙已绝然。”

    莹白的剑直指龙棨赜胸口,上天若有所感,雪意骤停,寒风顿步,只剩下绝美丽人眼眸凌厉在雪梅下红发妖娆直捶而落,如现世雪姬,冰玉为心。

    “夙儿……”龙棨赜握住抵在胸口的剑身,柔和地看着她:“本王不悔,爱不至深忘了分寸。”

    白缨夙忽而恢复笑意,收回长剑,如诗中所言娇艳若仙:“王爷,梅花绝句乃为你说作,警惕之。”

    龙棨赜将她纳入怀中,勾唇展眉,心情极为欢愉:“自然,于心铭记,于魂镌刻,于情唯一。”

    白君逸依靠着白狼柿子旁边站着,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眨着琉璃大眼看着又抱到一起的父母,表示看不懂,但他嫉妒了,糖葫芦一丢,张开手:“白白也要抱。”

    “好,抱。”龙棨赜将小家伙抱起放到中间,一家三口相对而笑。底下白狼也不愿意了:“嗷呜,嗷呜~”地绕着三个人叫唤,得到女主人轻轻一拍脑袋立刻乖啦。

    一家三口一只凶猛宠物在梅林享受着温馨美好,旁观的吃瓜群众们看不懂了。

    “我还是读了一些书的,王妃诗中意思不是要分手吗,怎么就抱上了。”

    “没文化真可怕,没听王妃说这是警惕吗,给王爷警告那。”

    “白痴,重点是棨亲王和王妃好像决裂过,原因好像就是因为什么红颜祸水的流言让王妃受委屈了。”

    “哦,原来如此,这么娇弱的美人也有人污蔑,那些书生死得好。”

    “咳咳……”人群中的九王翻了个白眼,终于明白为什么都说百姓愚昧了,这群断章取义的二货。

    人群后的马车里,唐染嗤笑着给易水寒伤药,眼底冰冷,手下重重一啪伤口,易水寒嗷嚎一声。

    “所以,就就把我卖了。易水寒你好样的,聘礼也不用送了。”

    易水寒连忙求饶:“小染,我这件事不是小事,我只能如实说了,但后来的我真的没想到王妃和王爷和会听到,我看你的药是好奇,真的是想多了解一下你。”

    “你给我滚!”唐染可不是好脾气,一脚把易水寒踢出马车:“等你什么时候不需要了解我了在来见我。”

    “咚!”的一声易水寒衣衫不整地摔出来,引来无数回头关注,甚至有人认出人来,叫了一声:“咦,这不是易家少主吗,这是玩什么。”

    “玩什么,玩脱了呗。没想到到平时文雅清逸的易家大少爷竟是如此衣冠禽兽,大白天的,啧啧~”

    “想来是想要霸王硬上弓,无奈里边的女人坚贞不屈,或许还是个会功夫的,这叫什么阴沟里翻船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棨亲王那般狂狷桀骜的人竟是个情种,易水寒这样温文儒雅地却是个色鬼。亏得我以前还觉得易水寒挺风雅的,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易水寒无言,赶紧跳起来拢好衣服,果然暴躁地女人惹不起。

    同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熟人们左摇右晃,东瞧瞧看看就是不看易水寒,自我催眠,表示现在自己不认识他,这个丢脸的男人是谁?我们没看见,我们不认识。

    “洑炎啊,你看那边的是谁,怎么那么熟悉。”

    “咳咳,我们去看看吧。”

    “恩”

    易水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三洑瞪着眼睛从他面前走过,无视,无视,无视他。易水寒一双眼睛仿佛染上了火苗,说好的兄弟姐妹那,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你们这群叛徒。

    唐染还没入京门便洑伶带人围剿,唐染翻个白眼动作倒是快,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手帕挥舞:“主动投降,我要求善待俘虏,只要不动刑,我什么都交代。”

    洑伶没忍住一乐,怎么七星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奇怪:“如实交代,绝不动刑。”

    袁之敏和风轻舞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看见唐染没有骨气的模样,相对一眼异口同声:“我觉得我比她有骨气”“我心里舒服了。”

    唐染直接被带进棨亲王府刑法司走一圈,出来后脸色苍白,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绝不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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