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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cleAngel,你平常闲暇时都做些什么呢?

    我喜欢看书,听音乐,也喜欢旅行,每年都会固定安排假期出外走走。

    你呢?会到各国游历吗?

    你打高尔夫球吗?种花吗?钓鱼吗?(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把你想成退休老人~~^_^)

    还是你比较爱刺激性的活动?比如冲浪或赛车?

    UncleAngel,你喜欢玩什么?

    我不旅行,只出差。

    我不是退休老人。

    我从不玩。

    ***凤鸣轩独家制作******

    她竟然真的请假了。

    隔天早上,当于香韵站在穿衣镜前,审视经过一夜好眠、显得神采奕奕的自己时,一颗心莫名地频频撞击胸口。

    她不明白为什么,也许他话里有股魔力,也许她的确想多了解他一些,所以虽然满心不情愿,她仍是主动向董事长告假一天。

    刘玉萍以为她是为了失恋神伤,不但立即准假,还温言劝慰她一定要放松心情。

    她也很想放松,但神经,却是绷得紧。

    她不想承认,但这异样的感觉,似乎像是……期待?

    “不可能的!”一念及此,于香韵本能地惊斥自己。“UncleAngeI,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喃喃问着不在身边的男人,他从来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习惯了对他说话,不管她是快乐或哀伤,迷惘或振奋,她的天使,一直在她心里,在最靠近她的地方。

    她闭上眼,感受一阵从窗口溜进的清风拂过自己的脸,她想像那是她的天使的手,他在安慰着她,鼓励着她……

    她忽然平静了,弯弯的眼睫扬起,清澈的眸光蜿蜒过天际,随着流云飘向远方,飘向那个或许正对她微笑着的男人。

    她也微笑了,视线落向皓腕上一条DyrbergKem手链,珍珠母贝与水晶串成的链子,造型很别致,既优雅又女性化,是UncleAngel某次到北欧出差时,买给她的礼物。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出差时决定要买礼物给她,或许是因为他忽然思念起她,而这份意在言外的牵挂,令她格外惊喜,也格外珍惜。

    她的天使,是挂念着她的……

    手机蓦地震响,惊醒于香韵迷蒙的思绪,她定定神,拾起手机,点阅简讯。

    是梁冠雅,他到了。

    她深呼吸,确定自己神色无异后,才离开房间搭电梯下楼。为了怕饭店员工瞧见,她不许他开车到大门口,而是约在地下停车场相见。

    一踏出电梯,远远地便瞧见他斜倚在他那辆保时捷跑车旁,一身海洋蓝的休闲打扮,很潇洒,却仍不失贵气。

    他今天没戴眼镜,少了几分书生的斯文,多了几分野兽的侵略性。

    侵略。

    思及这样的字眼令于香韵不自禁地有些心惊——她是怎么了?才见到敌人没几秒钟,就已经开始怕了?

    清睿的眸光迎接她走过来,缓缓梭巡过她全身。

    她穿一件渲染着朵朵紫玫瑰的罩衫,袖口开成荷叶状,七分牛仔裤,长发扎成俏丽的马尾,戴一顶报童帽,更显得青春洋溢。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他微勾唇,似是很满意。

    她心跳一停,明明教他看得很不自在,却挑衅地瞪回去。“可是你看起来却好像精神不太好。”

    “是吗?”他耸耸肩。“可能是因为我今天早上五点才睡。”

    “五点?”她讶异。

    “因为有些工作要做。”他打开车门,比了个邀请她入座的手势。

    她坐进车厢,等他也坐上驾驶座,奇怪地问:“既然这样,你现在应该在床上补眠才是,还出来做什么?”不嫌太累吗?

    他发动引擎,轻巧地转动方向盘。“自从回来台湾后,我一直没什么机会四处走走看看,难得来到花莲,我想观光一下。”

    她冷哼。“你这个堂堂私募基金的副总裁,日理万机,真的有空这样到处瞎晃?”

    他低声一笑,湛眸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有人告诉我,人生不应该只有工作,偶尔还是要做些休闲活动。而且我今天很有空,文森去新加坡了,我正好放假一天。”

    “你的特助去新加坡?”她先是惊愕地僵直上半身,接着立刻放缓语气,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怎么?难道他抛下你这个老板一个人去度假了?”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可恶!她暗暗掐握掌心。她到底该怎么套问出文森去新加坡的任务?难道他们已经发现董事长想求助新加坡的友人吗?

    梁冠雅仿佛猜透她的思绪,又一声轻笑,有意无意地逗她。“你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套问,如果我一时失去防备,或许会告诉你。”

    她不服气地眯起眼,打量他端逸的侧面——这男人,果真不好对付!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放下公事。是他说的,她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再想办法。“我们要去哪里?”

    “这应该问你这个主人才是。”跑车奔驰在滨海公路上,迎来阵阵飘着咸味的海风。“你想带我去哪儿?”

    哪儿也不想去!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也不想想是谁强逼她请假出来的?

    她默不作声,他敏锐地感受到她的不情愿,主动提议。“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

    “吃饭?”秀眉讶然一扬。

    “你还没吃早餐吧?”

    他是算命仙吗?她撇撇唇。“我喝了一杯热巧克力。”

    “那怎么够?”他蹙眉。“你就是这样不好好吃东西,才会把自己身体搞那么差。”

    “我的身体状况好得很!昨天是因为——”

    “因为你正逢生理期,又工作过度,才会晕眩是吗?”他淡声接口。

    她一窒。

    “就算不是生理期,你平常也没好好照顾自己。上回你来餐厅吃饭,不也早过了午餐时间吗?肯定是因为工作太忙,忘了肚子饿吧?”

    “你——”这男人怎么唠叨得跟个管家婆一样?“我就不相信梁副总裁都能定时吃三餐,你工作应该比我更忙,不是吗?”

    “我尽量准时进餐。”他唇角一扯,也不知是笑非笑。“因为有人跟我说过,民以食为天,吃是很重要的,三餐定时定量能保一天的活力。”

    “那人是谁?就是叫你偶尔也要有休闲活动的那个人吗?”

    “嗯哼。”

    “那人管得还真不少。”她轻哼,连他的日常作息也关心,肯定不是普通关系。“是你女朋友?”话才吐出口,一股奇异的酸味便跟着涌上来。

    “我说过我没有女朋友。”

    “那就是前女友喽?”

    “呵!”他嗤笑。

    短促的一声笑,蕴藏的暗示意味却是深远绵长,缭绕她耳畔,久久不散。“你笑什么?”她不禁懊恼。

    “没什么,我只是想有些人在劝别人时头头是道,自己反而做不到。”

    “什么意思?”她不懂。

    他没解释,深深望她一眼。“你自己是做餐饮的人,照理说应该最了解饮食的重要性才是。”

    她当然明白!这男人想念到什么时候啊?

    “好啦,吃就吃!”于香韵无奈地投降。“我们去吃一顿丰盛的早午餐,这样总行了吧?”

    他微微笑。“这才乖。”

    她气息一凛。他说什么?居然赞她乖?他把她当成三岁孝了吗?

    粉颊羞窘地发烫,她想抗议,却拼凑不出适当的言语。

    在她的指示之下,他开车来到一家专卖扁食的小店,点了两碗扁食及一桌可口小菜。

    “花莲最有名的小吃就是扁食,你尝尝看。”

    梁冠雅看着眼前朴素的扁食汤,当他说要去吃一顿时,他想像的是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没想到却是地方小吃。

    他半犹豫地舀起一匙汤,送进嘴里。汤头清淡,滋味却浓郁,他又咬了块扁食,外皮薄嫩,馅料饱满,口感松软,猪肉的咸味在唇腔散开,齿颊留香。

    他意外地怔住。

    “不好吃吗?”于香韵观察他的表情,以为他不喜欢,秀眉轻颦。

    “好吃。”他抬头,星眸深邃闪亮。

    她心韵暂停,急忙低头进食,躲避他过分深刻的眼神。

    看她一口接一口,没多久便将一碗扁食扫光,他笑了。“看来你真的挺饿的。”

    “什么?”于香韵一愣,粉颊倏地晕染红霞。“是你说要来吃东西的耶!”她不知道,自己红着脸抗议的模样很像在娇嗔。

    他微笑欣赏。“你慢慢吃,你昨天一定也没吃什么东西吧?多吃点。”

    他说话的口气很温和,劝她进食的神态很像个宠爱妹妹的大哥哥。

    于香韵不觉手一颤,汤匙掉落桌上,铿然声响惊得她又窘又急,他却不以为意,也没笑她失了进餐礼仪,只是亲自起身,替她取了一支新的过来。

    当她吃得满嘴油亮,想找面纸时,也是他主动递一张给她。

    她尴尬地接过。

    “吃饱了吗?”他问。

    “嗯。”她拿面纸掩住唇,点点头。

    见她宛如少女般的娇羞模样,他一时失神,片刻,才站起身。“那我们走吧!”

    接下来,两人开车沿着海岸线兜风,经过景点时便停下来,在海滩漫步,兴致来时,于香韵忍不住脱下鞋子玩耍。

    纤纤裸足舞在水花里,在碎浪里,暖阳温柔地爱抚那曼妙的足弓,光透过,如羊脂玉雕,勾惹梁冠雅的视线。

    “你看什么?”她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

    “没什么。”他礼貌地别开眸,沉默半晌,忽道:“之前我看过你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刘至风得奖的那帧摄影作品。”

    “喔。”她心弦一扯。

    “我提起他,你不开心吗?”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我没事。”她摇头,勉力扬唇。

    “……对不起。”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她不禁调侃。“这不像‘猎鹰’会说的话。”

    他自嘲地牵唇。“在你眼中,我是很自大的人?”

    “是傲慢。”她更正。

    傲慢啊……湛眸里的嘲讽意味更浓了。“我很想知道那张相片是在哪拍的。”

    “为什么?”她好奇。“你喜欢那里的海景吗?”

    他短暂停顿。“算是吧。”

    算是?到底是或不是?她迷惑地颦眉,感觉到他话里密密藏着未曾真正道出的心意。

    一股奇异的情绪蓦地攫住她。“就在这附近而已,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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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带他来到一处隐密的海滩,前方是蔚蓝无际的大海,后方是一群矗立的岩石,宛如童话里的骑士,守护着这人烟罕至的仙境。

    “这里很美吧?”她笑问。

    “嗯。”他点头,审视这方小小的海滩,与脑海里浮现的照片仔细比对。“你当时就坐在那里吧?”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有些讶异。“没错,你的观察力真强。”

    不是他观察力强,而是他反覆看过照片太多回。梁冠雅不着痕迹地苦笑。

    “要坐下来吗?”于香韵问,不等他回应,便迳自在一向习惯的位子落坐。“这里,是我的指定席。”

    “为什么是这里?”他在她身旁坐下。

    “因为这里视野最好,你瞧,从这里直线望过去,可以看到远方有座小岛,日出的时候,那小岛经常是第一道光照射的地方,看它缓缓地亮起来,感觉像看某个沉寂的生命渐渐苏醒。”

    沉寂的生命苏醒?他微微一笑。这句话真有哲学意涵。

    “你常来这儿吗?这里感觉很偏僻,好像不太有人会来。”

    “我就爱这样的安静。”她低语。“静静的,没有人会来打扰。”

    “那刘至风怎么会来?”他冲口问。

    她身子一僵。

    他注意到了,暗暗后悔。“抱歉,我不该问的。”

    她摇摇头,水眸迷蒙着,良久,才轻声说道:“他说他是来拍日出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大概是缘分吧。”

    就算是缘,也是孽缘!

    梁冠雅揪拢眉苇,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气恼,他缓缓吐息,拾回一贯的冷静。“照相当时,你在想些什么吗?”

    “怎么连你也这么问?”她回过眸,似有些无奈。

    “很多人问过你吗?”

    “几乎每个看过的人都会问。我如果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想,你相信吗?”

    “你真的什么也没想?”他的确不相信。

    她歪着脸蛋瞧他,半晌,忽地噗哧一笑,眼波流转着淘气。“你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套问,如果我一时疏于防备,或许会告诉你。”

    他怔了怔,知道她是在学他早上说的话,不禁莞尔。“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吗?”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幽默地眨眨眼。

    他低低一笑,醇厚的声浪轻柔地拍打她的心。

    她凝望他温和的侧面,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跟他,很靠近、很靠近,近得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音……

    不对!于香韵蓦地凛神。她在想什么?

    她懊恼地拉回暧昧的思绪,急忙站起身。“走吧!我们到下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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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冠雅没想到,她所谓的“下个地方”竟是一座主题乐园。

    “你带我来这里?”他愕然瞪着周遭一项项游乐设施。“这不是孝子来的地方吗?”

    “那你来过吗?”她反问。

    他摇头。

    “以前呢?你去过任何游乐园吗?”

    “很小的时候吧。”他犹豫。

    “已经久到记不得了吧?我就知道。”她粲然一笑。“你看起来就是一副没有童年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看起来很闷、很死板?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她看透他的思绪。“走吧,我们先去玩海盗船,还有云霄飞车,还有啊……”

    还没听她细数完毕,梁冠雅脑子已发晕。

    为何她爱玩的都是些高刺激性的游乐设施?而且,都得在高处晃荡,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我Pass好了,我看你玩。”

    “不可以!”她一口反驳他的提议。“别忘了,是你要我陪你出来玩的喔!”

    他无奈,看着她嗔意横生的明眸,竟想不出理由来拒绝。对她说“不”,原本就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何况她又用这副似懊恼又像撒娇的神情对着他。

    “别那么扫兴,走吧!”她率先前行。

    他只得跟上。

    两人疯狂地玩过几项游乐设施,于香韵乐开怀,在尖叫声中解放满腔的郁闷与压力,梁冠雅却是一迳紧抿着唇,面色苍白。

    痛快地玩过后,她又提议。“走,我们去坐缆车,可以看到太平洋喔!”

    高空缆车?梁冠雅抬头望高吊在缆线上的车厢,呼吸暂停,他心惊胆跳地跟着于香韵排队,坐进车厢,目测一下窗外的高度,左手不禁紧紧握住扶把。

    “你怎么了?”于香韵瞪着他紧抓的手,总算察觉他不对劲。

    “我有点惧高。”他平板地回应。

    “你有惧高症?”她不可思议地拉高声调。

    “只是会有点不自在,不算惧高症。”他好强地辩解。

    她愕然望他,半晌,唇花绽分,开落一串风铃般的笑声。“你有惧高症?那你怎么坐飞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

    “我说了,只是有点不自在而已。”车厢忽地晃动一下,他十指更加抓拢,指节用力到泛白。“在飞机上,我会尽量不想起自己在高空中。”

    “只要不往窗外看,就能欺骗自己吗?”

    “嗯。”

    “那你现在也别往窗外看就好喽!”她凉凉地建议。

    “我不能不看。”他暗自磨牙。这缆车为了遍览海景,车厢前后左右都是透明玻璃,除非他闭上眼,否则一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高空中。

    可他,不愿在她面前软弱地闭眼。

    “喂,你好像脸色发白耶!”她偏还坏心地揶揄他。

    他咬紧牙关,不吭声。

    那么害怕啊?

    见他神色真的很难看,于香韵心一扯,想起他惧高还陪她玩了那么多游乐设施,她忽地有些歉疚,不再逗他,放柔嗓音。“那你跟我聊天好了,别把注意力摆在高度上,你不是说要让我多了解你吗?我要问问题喽!”

    “你问吧。”

    “你多久没回台湾了?”

    “从我十一岁那年离开以后,这是第一次回来。”

    十一岁?她讶然。“你那么早就离开台湾到美国定居了?”

    “嗯。”

    她顿了顿。“听说你是被领养的?”

    他闻言一震,转头望她,墨黑的眼潭深沉地映出她的容颜。“你知道?”

    “董事长告诉我的。”她解释。“他说你的师父梁查理其实就是你的养父。”

    “他的确是。”

    “为什么你会被领养呢?”她进一步追问。“你的亲生父母呢?”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飞机失事。”

    飞机失事?那他怕高会是跟这个原因有关吗?

    于香韵怔忡,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揭开他不想面对的伤口。“我很遗憾。”

    “没什么,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缆车逐渐上升,梁冠雅神经愈发紧绷,他悄然深呼吸。“你不也是孤儿?”

    “你又去调查我了?”她蹙眉。

    他听出她语气的不善,淡淡苦笑。“昨天出刊的商业杂志,有关于你的专访。”

    “喔。”她恍然大悟。应该是吴春丽采访她的那篇吧。

    “那篇专访里,提到你有一个助养人?”换他问了。

    “是UncleAngel。”她不介意告诉他,反正杂志都刊出来了。“他其实除了我以外,还助养了我们育幼院其他几个孤儿,不过只有我一直跟他固定通信。”

    “很像长腿叔叔的故事。”他扯扯唇。

    “是很像啊!”她嫣然一笑。“我很幸运,有他一直默默守护着我。”

    “就像是你的专属天使?”

    专属天使?她一愣,摇头。“我不敢想他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但他的确是我的天使没错。”

    提到她从小最敬爱的UncleAngel,她嗓音不自觉地变得极温柔,眼潭也潋滟着梦幻般的光泽。

    他凝望她。“你很喜欢他?”嗓音沙哑。

    “当然!”她毫不犹豫。

    他无语,半晌,才嘲弄似地牵唇。“看来你把他当成偶像崇拜了。”

    “那又怎样?”她瞪他。他要是敢说一句侮辱UncleAngel的话,她跟他没完!

    “其实他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

    “你根本不认识他,凭什么评断他?”

    “也许我认识呢?”他似真似假地试探。

    她惊骇地震住。他认识她的天使,可能吗?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UncleAngel也在美国,说不定我认识他。”他补充。

    原来如此。于香韵轻声叹息,胸臆忽然寥落,空空的,一颗心无所依归。“可惜我不晓得他的名字。”

    “你看来好像很失望。”

    她的确很失望。

    “我一直想见他,好想见他。”她怅然,细微的声嗓像猫咪,哀伤地喵呜着。

    他下颔肌肉一紧。“也许他也想见你。”

    “是吗?”如果他想见她,不会直到今日还不肯答应与她相见。于香韵苦涩地抿唇。

    梁冠雅黯然注视她,良久,沙哑地扬声。“你有想过UncleAngel是怎么样的人吗?”

    “嗯,我当然想过。”关于她的天使,她不知在心里描绘过多少回他的形象。“我想他一定是个事业有成的菁英,拥有一个甜蜜家庭,也许还有一栋很漂亮的房子——”

    “我不是说现在的他。”他涩涩地打断她浪漫的想像。“是说以前的他。”

    她一愣。“以前的他?”

    “嗯。”

    她歪过脸蛋,想了想。“以前的他,应该是个充满抱负的年轻人吧,很热血,很有理想,不然不会想要助养育幼院的孤儿。”

    “或许吧。”梁冠雅不置可否,收回凝在她脸上的目光,遥望不知名的远方。“或者,他只是个少年,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

    “一无所有的少年?”她震动,从未曾有过这样的猜想。

    “嗯,也许他每天就生活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对着电脑萤幕,看萤幕上波浪起伏,也许他经常会看着窗外发呆,想像着自己有一双天使的翅膀,能飞出去翱翔天际……”他恍惚地低语,字字句句都是流水,渗进她心田。

    有什么东西,开始泛滥——

    “你的意思是他失去自由?”

    “也许他根本不晓得什么叫自由。”他苦涩地牵唇。“他不是为了自由而飞,只是想透口气,呼吸一点不一样的空气,又或者,只是想去见远在海洋那岸的一个小女孩,她是他平淡生活里唯一的乐趣,但她实在跟他相距太远了,而他的翅膀太脆弱,飞不过去,等他可以飞过去的时候,他又觉得或许不见比较好。”

    “为什么?”她颤声问。

    “有句诗说‘相见争如不见’,你听过吗?”

    她茫然。“你是说,他是怕也许见了不一定好,也许我会不如他心中所想像的?”

    “也许。”他闭了闭眸。“也许他只是不喜欢相见以后,又要分开。”

    她怔住,湿意由胸口泛上眼眸。“他……那么怕寂寞吗?”

    “寂寞?”他愕然,转头望她。

    她没注意到他惊异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揪成一团,几乎要揉碎——怕分开时太蚀心,所以宁愿不相见,她的天使,会是那么孤寂的一个人吗?

    “我不相信!”她用力摇头。“UncleAngel不可能是那么寂寞的一个人,他不是的,一定不是——他一定很幸福,有个很温柔的妻子,很可爱的女儿,他身边一定有很爱他的人陪着,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嗓音蓦地破碎,泪珠从眼睫跌落。

    他震撼地盯着她。“你……哭了?”

    她别过头,哽咽难语。

    都怪他说了这些惹人伤心的话!都怪他这假设太传神,太真实,摧折她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

    她不哭的,至少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泪,但……

    都怪他,怪他!

    “你、你不应该那样说……”她责备他,一面伸手揉去眼角的泪水,她不知道他正焦急地靠近她,再转过头时,朱唇竟意外擦过他嘴角。

    她冻住,他也僵凝。

    暧昧的瞬间,仿佛连时间也停止,世界是一片不可说的安静。

    然后,他忽地探手掌住她后颈,将那两瓣柔软的唇推向自己,深深地、执着地吻着,吻到他意乱,她情迷,吻到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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