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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威胁

    “夫君,不如雪儿再替夫君添个孩子……”

    案子上的油灯悠然一晃。

    络桑隐忍得十分难受,膝上双手不禁紧握成拳。殷红的眸子定定望着不远处的帷幔,喉结上下动了动,欲言又止。

    湿热的唇瓣紧贴在紧绷的下巴上。

    “我命人送你回菡怡殿。”良久,络桑才沉声道。

    颈脖间游走的湿热疏忽一停,千雪从一片花香中抬头,有些愕然:“夫君,可是……已经……不喜欢雪儿了?”鼓起莫大的勇气,千雪终说出心中所想。

    络桑仍动也不动,似乎惊异于千雪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侧过脸直视于她,蹙眉道:“我何曾说过我不再喜欢你?”

    “那为何……为何……”那为何却不顾及她感受,非娶了倾心。她有些不敢问,也问不出口。只是忽然觉得委屈,眼角有温热滑落。

    络桑僵了半晌,连手指头也有些僵。想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又顿在半空,哑然道:“我说过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心里只得你一人,我自然会做到,可是你却几次三番让我患得患失,这倒让我不知你几时说的是真话,几时说的又是假话。”

    顿在半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那日之事我一直想解释,奈何你不给我机会开口。”千雪收起伤神的情绪,从侧身拥住僵硬的身体,柔声道:“你从来都不信我,总是这样,你信她,不信我……我以前说那么多你都不信,唯独那日有口无心的话,你却轻易信了。”

    “那你知不知道,正是你那日有口无心的话伤我至深?”络桑侧回头来,眼神悠远地望着空中:“若不是你那句有口无心的话,我也不会娶了倾心。”

    若不是那日她伤了他,他便不会动气,她也就不会出日照许多天,也就不会碰到西海压境,更不会阴差阳错让西海水君拘了去。

    所幸关键时刻倾心救她回来,才免了这纷乱一场。再者说,日照与东海结亲百利而无一害,诚然他是日照太子,不能不替这满山的狐狸子民考虑。

    然,这样一个煞费苦心的缘由,却被千雪想成了仅凭一句脱口而出的话,他便轻而易举娶了倾心。

    怕是他心里还是有倾心的吧,若不然他怎会在新婚之夜一夜未归,又怎会第二天和倾心齐齐出现后院。

    他曾说那后院乃是他藏身所在,倾心又怎会知道那里?

    千雪无语凝噎,泪如珠线,滴滴落进络桑颈脖间,浸得绣花的衣襟顿时一片湿润。

    “你……”

    “夫君……我好想你……”千雪哽咽。

    络桑心里一疼。侧过身来,抬起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凝视半晌。接着有点点柔软落下,一一吻掉那些泪痕。

    这是她第一次说想他。

    “雪儿,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贴在额间的嘴角一弯,千雪抬头,如花灿烂的笑映入她眼中。

    他笑起来仍那么好看,唇红齿白,白皙的脸颊上有如梨花般的浅窝。不禁抬手抚上那如花脸庞,喃喃道:“夫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我笑过了……”

    这句话犹如根刺,刺得络桑心里生疼。

    “雪儿……”他呢喃一声,终忍不住将她推倒,欺身而上。

    英气的眉头之下,目光灼灼。

    千雪咬唇,手忙脚乱地解络桑衣带,却忘了自己可以用法术一事。

    无奈此刻这衣带似乎尤为难解,漆黑的腰封几经拉扯,竟成了个死结。

    “你我都已老夫老妻了……”络桑压在她身上,轻捉了腰上那只慌乱的手,笑道:“竟连宽衣都不会,怎么?是月娥教你,还是你没有学?”

    “我……”千雪被这灼灼的目光看得心惊,脸倏忽一红,连忙偏转过去。她这才注意到,这内殿甚雅致,地上竟铺了驼色的毯子。

    “我教你。”络桑一手撑着地,一手牵着千雪的手在腰间几经摸索,摸索出根黑色的布段,轻轻一拉,腰封滑落,红黑相间的外衣赫然敞开。

    千雪转过头,一股淡淡的清香瞬时沁入心脾。

    络桑望着她红如晚霞的脸,心生玩意。拉着纤纤玉手一一解开自己衣裳,接将那双微凉的手贴上自己有力的胸膛。

    “夫君……”千雪抚着络桑犹如火烧的身躯,声音竟变得十分娇柔紧致。

    络桑沉着眼皮,随着后背上的一双手不断游走,低垂的睫毛微微震颤。

    “夫君。”千雪声音忽然有些嘶哑,抬头吻住那如花瓣的唇瓣,吮吸了半晌,身上却不见动静。

    “夫君?”千雪抽离开来,目光斜在撑在自己身子两侧的手上。

    “嗯?”络桑似笑非笑。

    担心他不明白,她又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我……”

    “你怎么了?”络桑埋进她颈脖间,手却依就岿然不动。

    “我,我有些……夫君,你快些……”小巧的嘴唇被咬得有些泛白。

    络桑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快些什么?”

    “就是那个……”

    “哪个?”

    “我有些、有些……。”此时千雪已忍得十分难受,络桑却迟迟不肯解他衣带。

    “什么?”络桑好似吃饱喝足,从颈脖间抬起头来,单手撑着下巴,甚懵懂地望着她。

    “你——”千雪似是终于明白过来他的用心,顿时怒由心中起,正要起身起开,谁知起了一半,又被拉回。

    看着她越是怒气冲冲,络桑越是饶有兴致。

    几次三番起身失败后,络桑终于忍不住,再次埋进她颈脖间一咬,竟咬得她酥疼一阵。与此同时,手指一拉,将她的衣裳层层解开。

    千雪身上顿生凉意,双手下意识地箍上络桑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炽热的胸膛。

    “雪儿,以后不要瞒我,我说过……”

    犹如雨点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

    “我从来都没有瞒你……”她轻闭着双眼,下巴微抬。

    衣裳褪落一地。

    络桑用力地把她箍进自己胸膛,直到箍得她呼吸有点困难,才有些不舍地松了一点:“雪儿,怕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如果可以,我倒想把你揉进我的胸膛,这样你便能看见我心里住的是谁。”

    “嗯……那……”是倾心还是我?

    她喘着气,抬眼看他。

    “什么?”

    “夫君,我——”说着别过头去。

    她与他之间,她已不想再提及到他人。

    络桑以为是她忍受不住,正抬起她的纤细的腰身,余光却瞥见帷幔外有人影攒动。

    “心娘娘,不可!”

    是门外婢女的声音。

    “心娘娘!”

    “心娘娘、心娘娘请三思啊!”这一回,是书儿声音。

    千雪一僵,侧头看向帷幔之外。

    殿内无风,帷幔却在动。

    轻扬起的帷幔之下, 千雪看见双浅蓝的云靴正疾步而来。

    千雪尚还未回神,只见那帷幔飘拂得更为夸张。淡紫的身影之后,跟了三五个豆芽色的婢女。

    似是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便止了步子,远远埋首站着。

    络桑英眉一拧,忙结了件衣裳给千雪披上,尔后一手抱她起身,一手亦同样拾了地上衣裳给自己披上。

    千雪这才靠在络桑怀里回过神来。

    “夫君!”倾心停在帷幔处,层叠的袖子一挥,帷幔缓自两边挽起。

    灵秀的脸庞上细短的目眯成一条线。

    “何事?”络桑侧着身,将千雪护在怀里,似有些不悦。

    目光冷冷望穿倾心,直直落到身后站作一排的黄豆芽身上。

    “殿下,是心娘娘她非要进来,奴婢们不敢阻拦,也拦不住!”

    黄豆芽慌忙跪作一排:“还请殿下恕罪!”

    未容得络桑开口,倾心便呼了口气,抬指道:“你们且下去。”

    “这?”跪着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络桑,却又在触及那冷冷的眼神时,再次埋下头来。

    浅白衣裳的书儿也跪至其中。

    “退下吧。”络桑淡淡开口。

    “是。”

    此时殿内春景了然于目,倾心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只是即便知道,却也无可奈何。“我不知夫君和姐姐在内殿,故而擅闯了,还请夫君责罚。”说着双手举过头顶,颔首道。

    “心儿认为当如何责罚?”

    络桑似不悦。

    她明知她是东海公主,她也明知他不可能责罚她。

    千雪仍靠着络桑胸膛,淡淡心儿两字如针一般扎得她心底一疼。

    “不如夫君今晚临幸落心殿,心儿随夫君怎样责罚如何?”倾心收回手,弯着单薄的唇角望着他。

    “罢了,我不怪你。”络桑箍着千雪肩膀,紧了一紧,似是叫她安心。

    眼神却淡然望着高挽的帷幔之下,云淡风轻道:“心儿可还有事?”

    “没事。”

    “既然无事就暂且退下如何?”

    “我……”倾心一怔,随即堆出个笑来:“心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便日后再讲。”络桑淡淡一笑,余光看着怀里如画的女子。

    “心儿虽嫁来日照,但仍是堂堂东海公主。东海乃四海之首,心儿既然做了你的侧妃,自然无半分怨言,可是夫君既然娶了心儿,却又从不曾夜临落心殿,知道的便知道夫君政事繁忙,不知的,还以为夫君仍放不了万年前与东海的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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