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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晓发怒,年轻的君王相貌俊美,发起怒来也是威严无比。

    漆黑的眸中,燃着熊熊的怒火。

    吓得孟飞两人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

    “君上息怒,并非太守们没有上报,是他们上报的奏本被贺将军的人扣下了。”

    两人连忙劝慰,自从凌总管走后,他们的国君脾气越发急躁起来。

    孟飞二人对凌总管的思念一点儿都不比宋晓差,有凌总管的日子,他们年轻的君王对人顺眉顺眼的,说不出来的和气,就是发怒时,也有凌总管在一旁劝慰着。大树底下好乘凉,有凌总管在上面顶着,君王的火气不会落在他们身上。

    说到底,都是大将军贺颜整日里给宋晓添堵,弄得永乐宫里十分的不和谐。

    贺颜在南安国权势一手遮天,太守在他的眼里如同芝麻小官,哪里会有人敢不听从的。

    别说五个城池的粮库,就是五个城池的金库银库,他说要,也是能要来的。更何况,太守们都是惯会审时度势,个个心里门清,都是墙头草,知道谁是不能得罪的。更有甚者,还想走将军府的门路。

    将军府的人递个眼色,就会有人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往将军府里送。听说,过年的时候,南安国各地往将军府送礼的马车整整堵了几条街。

    当今的南安国,人人只知将军府,哪里知道永乐宫!

    宋晓咬着牙:“贺颜X大将军……你,这只兔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做成一顶帽子来戴的!”

    孟飞和武英相对无语,眨了眨眼。同时感叹着宋晓丰富的想象力。

    两人搞不懂,贺颜将军究竟和帽子有着何种的联系,只知道,他们年轻英俊的君王给大将军起了个外号,兔子!

    嘿嘿……那种长着雪白的绒毛,长长的耳朵,红宝石般的眼睛,见人就逃,胆小的兔子。可是,威风八面,英勇无敌的贺颜将军哪里胆小,哪里像只兔子?!

    正端坐在练兵场点将台上的贺颜,此时一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他皱眉,掏出雪白的锦帕缓缓地擦拭着。

    风吹过,虎皮椅上,满脸肃容的南安国大将军正威严端坐,他身后红色的披风猎猎荡着。说起这披风的颜色,是他独独钟爱。如果换成旁的颜色,像他身旁副将所披的那种深蓝色,他会莫名地觉得缺少点什么。

    红色,简直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

    军中上至将领,下到士兵,都知道他们的将军长年披着血色的披风,那抹耀眼的色彩,是二十万南安军的军魂。

    贺颜的目光投向台下,入目即是整齐威武的铠甲,夺目的兵器,铁衣怒马。从高台上望去,连绵不绝,仿佛望不到尽头。

    贺颜少年便是将才,被国君重用。自他领兵十几年来,越来越多的将士投到将军府的麾下。整个南安国的兵力,已经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

    左边的参将看过来,他们的将军加强操练将士,已经近月余,全军上下都在暗暗猜测,这是要打仗了。

    这回要打的地方,是西南面的西唐国。

    西唐国盛产唐丝,国中水土丰美,连养出的桑蚕都比别国的不同,吐出的蚕丝银白细滑,织出的丝绸轻薄柔软。

    目前市场上,唐丝的价格更是陡然贵重起来,被西唐的商人炒到千金难求。各国的商人更是长途跋涉,不辞辛苦,蜂拥而至西唐国边境高价收取。

    西唐国的国主却下令不肯售卖给各国的商人,如有违抗者立斩。市场上的唐丝唐绸都被低价收入国库,严禁外流。

    南安国的商人,今年初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竟然有七成商人在西唐国,人和货一齐失踪。剩下三成逃了回来,有几个还是世家的子弟。

    这些世家在南安国底蕴深厚,家族庞大,也有几个做了大官的,有的还是在兵部任职。

    跨国经商,碰上谋财害命,拦路抢劫的是常事,一个两个商人回不来也是很正常。但是,上千个商人,上百个商队,如此大范围的消失,实属罕见。

    南安国,从上一任君王起,也就是宋晓那位已经逝去的父亲。

    此位国君虽然有些好色,后宫庞大,夫人美婢众多,但也是个颇有作为的明君。在他的治理下,国力财力和兵力日渐强盛,并慢慢成为五国之首。

    特别是,自贺颜任大将军以来,国内的兵马剧增,周边为邻的小国,哪个没有被贺大将军帅兵教训过。

    边界线上更是如铁桶一般,贺颜治军有方,天生的帅才,连王太后,宋晓的后母,也曾经赞叹过:贺颜乃天赐南安国武将,有贺将军在,可保边界平安!国之幸也!

    所以,王太后很是看重贺颜的,不惜让贺颜的亲妹妹嫁给宋晓,入主后宫。

    西唐国虽然与南安国相邻,中间却横着一片荒芜的沙漠。茫茫戈壁,一望无际。

    所以,西唐国的国君对贺颜并不了解,更不会想到他会为了商人动用兵马。

    西唐国商人的地位并并不高,认为都是一些唯利是图,只为了金钱而谋生。所以别看那些赚得流油的大商户,在有权有势的勋贵眼里,只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没有人会看在眼里。

    杀一个商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这次他们实在是杀得太多了,而且杀的又是南安国的商人。

    贺将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看着心爱的几员武将痛哭流涕,纷纷诉说家族中经商的子弟,为了几匹唐丝唐绸,连命都没了。

    贺颜一向治军严明,从不手软。但,他也是个极好护短的。把自己手下的人,看得如同亲儿子一般,自己责罚打骂都可以,旁人万万是不能动的。

    在哪里受了委屈,他这个大家长自会帮他们讨回来!

    再加上,年前秋冬季节,南安国边境有几个村落的田间作物,被一伙西唐的劫匪扫荡一空。百姓叫苦,各县的府衙也是层层报上来,纷纷向国君请示。

    宋晓那时正在为新娶的王后烦恼,后院里多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无心过问朝政。

    陈太后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认为这点小事不足为惧。她让贺颜派了一个使臣,去了趟西唐国。

    西唐国的国君用了个一贯的招数,不痛不痒地打了个太极,让使臣捎话。无非是滋扰两国边境的是几个劫匪,定会派兵捉拿。西唐国君,又赔了些银两,送给太后一箱箱的珍宝,一担担快堆成山的唐丝稠绢。

    讨好太后的同时,自然没有忘了宋晓,给他送了十名千娇百媚的美女。宋晓只看了一眼,就一个不留地全部赏赐给了贺兰怡。

    他几个月都不曾踏足的王后寝殿。说是,宋晓唯恐年轻貌美的王后寂寞,特送美女慰之。

    贺颜见妹妹不得宠,很不高兴。国君后宫之事又不是一个臣子能过问的,只好把怒火转向西唐国。早就已经有意要派兵讨伐西唐,眼下机会成熟,必有一战。

    初秋的凉意,随着风吹来,贺颜看着台下兵将演习阵法,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右下首的参将望过来:“将军,此次出兵讨伐西唐,君上是何意?”

    贺颜皱了皱眉,“太后已经传了旨意,西唐国藐视我国,屡犯边境,早已民声哀怨。加上此次商人事件,出兵讨伐,顺和民意。”他理了理战袍,挑眉道:“至于君上,我会亲自去向君上请命。他虽然每日里纵情酒色,不理朝政,但也是一国之君。”

    参将点头附议,“将军为国分忧,君上必会称赞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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