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你要学会坚强,秦朗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难过的。”田启元小声的安慰着,他明白,就算说再多的心灵鸡汤,也没办法让自己的女儿心情会变好,所以,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虽然知道这样的话也没用,但是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强。

    可是,田柚却在他的肩膀上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秦朗,我想要他好好的站在我面前,爸,想要和自己所爱的人度过一生,怎么就这么难。”

    秦朗,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许我一生一世的,可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先离开,这算什么的一生一世,这算什么白头偕老,最后只有我白了头,而你却早已不在这个世界。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扔下我和孩子,明明说好会回来的,明明说好会回来的,我想要的不是你冰冷的骨灰,而是你温热的身体,我想要的,是在下一面你会将我们家的门打开,然后笑着对我说,“柚子,我爱你。”

    你不是说过,等你回来之后就帮我把眼前的麻烦事情都给解决么?怎么你就不回来了?那谁帮我去解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就要实现啊,这样逃避责任算什么男人?

    想到这里,田柚闭上了双眼,眼泪,早已浸湿了田启元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大门的门铃突然响起,田柚听到门铃声,马上松开了田启元,往外面跑去,心想,一定是秦朗回来了。

    可是,当她走到别墅大门的时候,看到的不是秦朗,而是秦朗的律师顾问陈先生。

    陈律师一脸凝重的朝田柚点了点头,而田柚,则是失望的摇摇头。

    为什么是陈律师,为什么不是秦朗站在她面前,而且陈律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过了许久之后,田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陈,陈律师,你来这里做什么?”当初她和秦朗的离婚手续,也是经由陈律师来办理的,而这一次,陈律师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秦太太,您先把门打开,有什么话我们里边说。”

    当陈律师看到新闻的那一刻,马上开始准备材料往这里赶来,早几个月的时候,秦朗找到了他立了一份遗嘱,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份遗嘱这么快的要公之于众了,如果可以的话,陈律师真的不想站在这里。

    就像五年前一样,可是他有太多的无奈,他不能不站在这个地方,然后把秦朗当初对说的那些话传达给相关的人知道。

    最终,田柚打开了门,让陈律师进来了。

    当看到田柚和陈律师来到客厅的时候,高芝愣了一下,刚刚看到田柚急急忙忙出去的时候,她以为是秦朗回来了,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陈律师看到高芝和田启元时,礼貌性的对两位长辈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田先生,田太太,我是秦先生的律师,这次来,是要宣布秦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

    田柚在听完陈律师这句话的时候,猛然的将头抬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什,什么遗嘱?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秦朗什么时候背着她做了这些事情,她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先喝茶,要不要我们先回避一下?”高芝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虽然刚刚听了陈律师的话,她心里也跟着一阵难受,但是宣布遗嘱这种事情,似乎只要当事人在场就够了。

    “不用特意回避。”陈律师尊重秦朗,同时也尊重秦朗身边的亲人。

    听了陈律师的话,高芝和田启元也坐在田柚的旁边,高芝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田柚的手,就好像是要给这个此时心灵脆弱的女儿一点鼓励一样。

    这时,陈律师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按照上面所写的内容给念出来。

    遗嘱上说明了,如果秦朗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自己身上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由田柚继承,余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分别由两个孩子各继承百分之五,并且在两个孩子成年之前由田柚监护保管,有必要的情况下,还有半景别墅和大唐人家别墅由欣欣和睿睿继承,现在田柚所住的这栋别墅由田柚继承,秦朗还有一些不动产也找到了归属。

    念完这份遗嘱之后,陈律师就把文件交给田柚签字。

    “秦太太,这份文件您再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在上面签字了。”说完,陈律师递了一支钢笔给田柚。

    田柚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内容,和刚刚陈律师念的一字不差,这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会再次坐上秦氏董事长的位置,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财富,可是,这并不是她田柚想要的东西,她只想要秦朗活着。

    所以,当田柚看完这份遗嘱之后,便将这张纸给撕碎了,然后抛向半空中,“我不要签什么遗嘱,有什么事情你叫他自己跟我说,要么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没什么事情的话,陈律师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说完,田柚便站了起来,慢慢的往楼上走去。

    看着田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时候,田启元不好意思的朝陈律师笑了笑,“陈律师,柚子现在心情不好,说的气话你别在意,我看今天你还是先回去吧,这孩子恐怕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情,等过段时间好些了之后你再来。”

    听了田启元的话,陈律师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田启元和高芝说道:“今天打扰了,等过段时间我再来。”

    看着地上被田柚撕碎的遗嘱,陈律师心里也很无奈,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愿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该庆幸好在当初秦先生有先见之明,所以特地备份了好几份遗嘱么?

    没一会儿,陈律师离开了这栋别墅。

    田柚回到卧室的时候,疯狂的翻找着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田柚从秦朗的一件西装里翻出了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当初六年前她和秦朗婚礼那天,她和秦朗互换的结婚对戒。

    田柚清楚的记得,当初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一气之下就从无名指上摘下了这个戒指,然后扔在了秦朗的脚下,只是她没有想到,秦朗一直保存着他们的结婚对戒。

    看着这对被设计得简约不失大气的对戒,田柚的眼泪滴落在了女戒上的钻石上,然后,她将锦盒放在桌子上,伸出右手,颤抖着将女戒从锦盒中取出来,然后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秦朗,这本该由你为我戴上的,现在我先自己戴上,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要你再帮我带一次。”说完,田柚在戒指的钻石上亲吻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眼皮在颤抖着。

    田柚慢慢的走到阳台上,对着阳光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晌午的阳光过于刺眼,让田柚微眯着眼睛。

    过了许久,田柚才慢慢地收回了手,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当初秦朗为她戴上这个戒指的情景,如果当初只是她和秦朗的一个起始点的话,那么现在,是不是就是她和秦朗的终点。

    原本需要两个人一起走的路,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行走着。原来是光明大道,却因为秦朗的中途离席,这条路变得满是荆棘。

    这条路这么艰难,如果没有秦朗在身边的话,她该怎么走下去。

    “秦朗,当初是你说要重新在一起的,可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你怎么能够这么自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立这样的遗嘱,你明明知道,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这条路上始终有你陪着,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做不到呢?”

    田柚自言自语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她对秦朗的控诉,多希望下一秒,秦朗会出现在大门,然后抬起头来对她一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田柚才回到自己的卧室,正好梁缘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梁缘肯定是知道了,这电话打过来,怕是想要安慰她的,犹豫了许久,田柚到底还是将电话接通了。

    “柚子,你没事儿吧?”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田柚可以听出梁缘是有多小心翼翼。

    “我能有什么事情,死的人又不是我。”

    “柚子,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害怕。”如果田柚现在跟她哭一下也好,可是在听田柚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梁缘不免感到有些害怕,害怕田柚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傻事来。“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陆膺和我婆婆都同意了。”

    “你怀着孕呢,过来干嘛,找晦气啊。我没事儿,秦朗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们母子三人不管的。他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

    田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再一次地流了下来。

    后来,田柚拿着手机的手不稳,手机掉落在了床上,田柚终于哭出了声音,而电话那头的梁缘,一直没有挂电话,而是跟着田柚一起哭了出来。

    好姐妹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能不难过么?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田柚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幸福的日子,可是老天却像见不得田柚的好一样,再一次把幸福从她身边夺走。

    接下来还有这么长的日子,田柚一个人又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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