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是灼灼我儿乖巧,之前我就想着让你接手后府采办的事,可前年年后一直杂事不断,我私心想再留你一两年,这事也便搁置了,现下看清儿这般着急,你的事情也便不能再放了,找个好人家那是一定的,但是日子终归是自己过的,明儿我就让崔婆婆把后院账本送去你那里,你先学习着,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老婆子,持家之道你也是时候学习了。.”

    老夫人的话让景灼灼眼前一亮,原来老夫人这么晚了还有心留自己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之前老夫人是提过的,当时景灼灼还担心是老夫人有心试探自己,所以只接手了母亲倾城郡主的嫁妆,没想到老夫人今日又旧事重提,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后府管账一事交到自己的手中。

    景灼灼思量了一番,觉得这样也好,了解后府公中,就算是了解了整个景府,这公中花销繁杂,其中油水不少,惠姨娘就曾经设计陷害秋姨娘,就是为了掌管景府公中,可见掌握了这一点,也就算是把府上的每一个人都捏在了手心。

    “祖母,灼灼这般年轻,毫无经验,这贸然接手这些怕是不合适吧。”

    景灼灼心知这管账一事,看来是好事,可实际操作的时候可未必是好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出了一点差错便成了有心人指责自己的把柄。

    “你经管放手去做,不还有崔婆婆在身后指点你吗?再不济你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呢,放心吧,这是一个练手的机会,咱们景府账目还算简单,往后你要是嫁了人,现在的经验都是你日后的资本,日子能不能过好,就看你会不会守家算账了。”

    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景灼灼的手,鼓励着说道。

    有了景老夫人的这番话,景灼灼也不在做推脱了,她点了点头,道:

    “灼灼听祖母安排便是,一定跟着崔婆婆好好学习管家之道,定然不辜负祖母此番栽培。”

    “好,祖母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你的婚事啊,一方面是人为,另一方面还要看缘分啊,原本我寻思二皇子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却不成想清儿做出这事,她这事一出,你便不可再嫁二皇子了,不过也好,不嫁皇家也有不嫁皇家的好处,到时候让你爹爹寻一个家世相当的世家子也是不错的。.”

    提起景清儿这件事,景老夫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景灼灼慌忙安慰道:

    “灼灼不急,再陪祖母两年也不迟,她们都走了,祖母身边可就只有灼灼了。”

    “就是,她们都这般着急,还是灼灼懂事。”景老夫人的嘴角终于微微的扬了起来。

    有了景灼灼的安慰,景老夫人心宽不少,崔婆婆趁机送来了吃食,景灼灼伺候着老夫人吃了点之后,扶着老夫人躺下,这才离开了庄贤苑。

    掌管景府公中,这对景灼灼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有了这个理由,她也有了出门的借口,这样歌舞坊那边她也能顺带照顾上,除此之外,还能学习管账,对景灼灼来说简直就是大好的事情一件,要说这件事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一旦景灼灼掌管了公中,只怕惠姨娘和秋姨娘那边,会更加的视她为眼中钉了。

    这一点景灼灼倒是不在意的,反正现在已经是人家的肉中刺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了。

    第二日的早晨,崔婆婆果然将账本送到了景灼灼的院子,看着一踏一踏的账本,景灼灼的嘴角微微的扬起。

    芭蕉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景老夫人跟景灼灼谈话的内容,芭蕉并不清楚,突然见崔婆婆送来成箱的账本,芭蕉不禁心头一紧,她是在为自家小姐担心。

    “小姐,怎么一下子送来这么多账本啊,事情明明是三小姐不要脸做下的,怎么受罚的成了大小姐您啊。”

    看着芭蕉紧蹙起的眉头,景灼灼眼眸中笑意更浓了。

    “傻丫头,这可是好东西呢,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整个景府都在这些个账本里面呢。”

    芭蕉一听,嘴角也扬了起来,道:“小姐,老夫人是不是让你管家了啊,管家好啊,当初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抢着活呢,想来一定是好事。.”

    “果然是傻丫头,你以为管家是什么好事情啊。”景灼灼轻点了下芭蕉的鼻头,说道。

    “就是,管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没见三夫人管家没多久就被二夫人拉了下来,二夫人管家之后也没落下几句好吗?”

    涟漪端着果盘从外面进来,听见景灼灼的话之后接口说道。

    景灼灼诧异的看向涟漪,没先到她居然会想的这般透彻,可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能说出来的话。

    涟漪被景灼灼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飘红,迟疑了一下,这才接口说道:

    “不瞒小姐说,这都是听我娘说的,她再世的时候就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家过的好不好,还要看家里婆娘会不会管家,又说管家婆难做,管的好不好都会落人口舌,倒不如嫁个平凡人家,一辈子相依为命简简单单的好。”

    或许是想到了家人,涟漪再说完这句话之后,头垂了下去,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景灼灼注视着涟漪,心中生疑,当初自己也是盘问过丫头的身世的,涟漪只说自己父母双亡,自己落到人牙子手中的,现在听涟漪说话头头是道,倒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丫头。

    想到这里,景灼灼不禁又多看了涟漪两眼,见她正蹙眉低头,面容悲伤,像是回忆起了身世,那伤感的模样不像有假,让景灼灼稍稍放宽了心,不过景灼灼心中也有了盘算,日后让芭蕉查一下涟漪的家底,或许涟漪的身世并不像她当时说的那么单纯。

    接下来的几日,景灼灼便在房间里翻看账目,崔婆婆送来的账本有将近十年的,也就是说从自己的母亲倾城郡主离世到现在,所有的景府开支都是在上面可以查到了,如此一来,景灼灼不由心生一计。

    这十年,景府都是在惠姨娘和秋姨娘的管理下,十年可能发生很多的事情,就算景灼灼不查,也知道她二人的手脚不会干净,不过景灼灼想要查上一查,倒不是为了在时候追究责任,她只是想知道景府上下到底有多少家底。

    这边景灼灼的账目还没有查清楚,那边秋姨娘又带着景清儿的大闹了几次,景老夫人终于受不了了,索性拉着景灼灼说是要带她回去灵阳寺还愿。

    景天成原本是不同意老夫人回去灵阳寺的,他是担心老夫人一去就再也不肯回来了,可景天成孝顺,见老夫人执意要求,就听闻她是带着景灼灼一道去的,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临行之前,景天成还是吧景灼灼叫到了书房。

    “灼灼,这几日家中事多,老夫人心情也不好,你陪她出去走走也好,只是为父担心……”

    景天成的话并未说完,他没有说出口的部分,景灼灼却也是心知肚明。

    “爹您尽管放心,灼灼一定将老夫人安然带回来。”

    得了景灼灼的话,景天成这才松了口气。

    景灼灼这般乖巧可三女景清儿却如此待她,这那个景天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灼灼可是在心中责怪爹爹偏心?”

    “没有,灼灼从未如此想,不管爹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总归是为咱们景家好的,我是景府的人,一荣俱荣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清儿的事情不管爹如何处理,灼灼都不会埋怨爹一句。”

    景天成听罢景灼灼的话,叹了口气,说道:

    “那日二皇子当着爹的面,表明了心意,若是没有清儿这事,为父是说什么也会促成你二人这桩婚事的,可现在清儿的事情已出,这事就不好办了,咱们景府总不能二女嫁一夫吧。”

    “爹您不用说了,灼灼都知道,我与二皇子之间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敬重二皇子人品,平日里走的近了点,女儿并未与他有过什么约定,也未曾对有过什么想法。”景灼灼云淡风轻的说道。

    景灼灼的话算是给景天成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长长松了口气,道:

    “这样甚好,这样甚好,还是灼灼懂事,你放心,你的婚事老夫人已经同我提了,就算没有二皇子,咱们也能寻得一户好人家。”

    景灼灼低头浅笑,她才不会在意景天成许下的好人家,她的心中却是在纠结另一件事。

    听景天成话中的意思,景清儿的事情怕是成了大半,如此一来,重轻墨想要得到景府支持怕是有些难了,只是让重轻墨无法问鼎那个位置,对景灼灼来说,这样报复的结果还是有些轻了,景灼灼纠结的另一件事,就是如何给重轻墨更重的打击。

    从景府出来,老夫人一路上都在为景清儿的事情烦心,自然没心思同景灼灼说话,这倒正合了景灼灼的心意,她刚好有时间思索一下接来下的路要如何走。

    京城到灵阳寺,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老夫人身子毕竟不比年轻人,是以一众人便在傍晚寻了客栈住下,第二日早晨再继续赶路。

    伺候着老夫人用过晚膳之后回房休息,景灼灼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靠坐在窗前,景灼灼只需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天空中的一轮明月。

    月光茭白的洒落在大地上,看似是一片祥和,却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

    景灼灼靠在窗边,思绪不由的远远飘散,白日里思索的问题再次冲进景灼灼的脑海。

    重轻墨虽然得了景府的庶女,却不可嫩照他之前预料的那般得到景府的支持,毕竟庶女不为正妃,他就算是娶回来也是妾,这对景府来说可不算什么光荣的事情,日后自然想尽办法避开重轻墨。

    如此一来,重轻墨也算是没有了问鼎帝位的机会了,可景灼灼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样的结果难平自己心中怨恨,自己想要的绝对不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样一想,景灼灼不禁心生后悔,当初正不该挑唆景清儿去做这事,当时倒是图了一时之快,可现下看来,还真是有些吃亏呢。

    想到这里,景灼灼蹙眉叹息,想将心头的一团怨气抒发出来。

    “吧嗒。”

    屋顶传来一声响动,让景灼灼猛然一愣,她的直接告诉自己,屋顶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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